看着白菲菲咬牙切齿的模样,我一言不发。
甭看她此时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好姐姐的模样。
其实都是马后炮。
白乐乐也许是为了跟她争,入行时间短,好些事儿不清楚,干了许多很败名声的勾当。
可她早就是江湖老手。
她真要关心白乐乐,会眼睁睁看着白乐乐败坏北典苑的名声?
北典苑可也是白家的产业。
还有李虎。
以她的手段,我不信她收拾不了这头豺狼。
李虎做事不计后果,不顾名声,手段很脏,可为北典苑带去的利益却不少。
做掉李虎,不仅能除掉敌人,还能断掉白乐乐一臂,何乐不为?
之前,我还以为白菲菲真的处在下分。
现在重新审视这件事,我发现,白菲菲分明是在给她妹妹做局。
家里没了老鼠,养猫就没了意义。
她这是在养寇自重。
其名“炼蛊局”。
仿佛将一堆毒物关一块儿,等毒物自相残杀,最后胜出的那个,就成了她对付其他人的利器。
不过,她老子白敬城之所以让她们两姐妹争,就是起了放权的心思。
除了白乐乐,她还用得着对付谁?
一个人在我脑海里浮现。
陈冰冰!
她在防着自家的后妈,那个可能来自千门的女人。
思绪收敛,看着白菲菲怒不可遏的模样,我在心里摇了摇头。
白菲菲骂了半天,看似和我们一样不满,其实没有任何表态。
我让她来,不是来喷口水的。
于是我问:“你怎么想的?”
白菲菲顿时冷着脸说:“背主的狗,当然要打死!”
她只说李虎,对黄明昊是半句不提。
大海没听懂其中的问题,以为白菲菲和我们站到了一条线,起身说道:“贝勒,咱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
我冷冷说道:“黄明昊敢推我的柱,我就掀了他家的梁!这件事,我需要白家的协助。”
白菲菲一言不发。
大海嚷嚷道:“没问题,我们拧成一股绳,还怕吊不死黄明昊这狗娘养的?”
瘦猴看出了些东西,笑道:“大海兄弟,话不能这么说。”
大海一愣,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瘦猴朝白菲菲一挑眉:“你做不了白家的主。”
我们几人,全都看向白菲菲。
白菲菲秀眉紧蹙,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大海急了,说:“白大小姐,你还想什么呢,人家都把你家的狗拽走啦!”
白菲菲还是没下定决心。
大海一脸不爽,嘲讽道:“啧啧,看来白大小姐是怕了,也是,人家就牵你家一条狗,有什么好生气的?别说李虎了,哪天黄明昊想要你手底下的小荷,你怕是也不敢吭声。算了吧,你就别掺和这件事了,反正黄明昊对你们姐妹感兴趣,大不了,你们就从了他,还用得着担心嘛。”
此话一出,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朱小荷攥着短棍,冷冷瞪着大海。
之前她从未露面,此刻却突然现身。
但我和瘦猴,都没任何惊讶。
白大小姐怎么可能孤身犯险,朱小荷这贴身保镖,一直都在她附近跟着呢。
刚才她出现在门外的瞬间,我和瘦猴就已经发现了。
大海心里憋着气,这会儿可不管朱小荷什么脸色,混不吝的笑道:“你来得正好,你家主子正想着把你送出去免灾呢。”
朱小荷瞬间动了怒,抄起短棍就往大海头上砸。
大海也不惯着他,捞起身下的凳子,就要和朱小荷砸火。
我一踢桌子,桌子立马移了个位,将朱小荷逼停。
而后我一拍桌子,冲大海说:“放下!”
大海一脸愤愤不平,将凳子放下,一屁股坐了下来。
白菲菲有顾虑,这很正常。
白家家大业大,要考虑的很多。
黄家又是座大山。
愣着脑袋往上撞,没准山没倒,就撞个粉身碎骨。
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只要一次不将黄家摁死,到时候黄家反扑报复,白家可受不住。
可黄明昊早就盯上了白家。
这次哪怕白家不掺和,黄明昊就能放过白家?
这也是我没催促白菲菲做决定的原因。
我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包厢里陷入沉默。
良久,白菲菲看向我:“你想不想我答应?”
我果断回答:“会!”
她问我想不想,我回答会不会。
看似驴唇不对马嘴,但这就是我的答案。
因为,和我们联手,不是她帮我们,而是她在自救。
不是我们欠她人情,而是我们携手一致。
白菲菲面露笑容。
她撑着下巴,用明亮的眸子看着我:“哦?你就这么肯定?”
我端起茶喝了一口,淡淡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才是最有利的。”
“黄明昊先借玉器,让你赴约,从而让你老子心里的天平往他那边偏。之后又借着李虎这条豺狼,暗算你妹妹和幺姐,一箭双雕。这一明一暗,将你和你妹妹全算计在内。要不是我,你们姐妹俩早就栽在他手里。”
“哪怕这次不反手,黄明昊就会放过你们?还不如这次和我们联手,全力一搏!”
“黄家势大,是过江龙。白家在武陵经营了百十年,实打实的地头蛇。现在,过江龙探出爪子,你们白家扛不住。可现在,他直接惹了白家,幺姐和我。三方联手,绝对能抽了他的龙筋。”
白菲菲闻言,一脸不屑:“你?你本事是大,可对付黄家,还不是个儿。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直接和幺姐联手?”
我没生气,伸手往门口一指:“你去。没有我,你看幺姐会不会见你一面,听你说一句话。”
白菲菲等了我一眼。
我这话,分明是在贬低她。
可不得不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于是白菲菲一拍手:“口才不错,你说服了我。不过,光靠嘴,可对付不了黄家,直接召集人手,和黄家拼刀子,也是找死。而且,只要我们有所行动,黄明昊一定警惕起来。所以,我们有且仅有一次机会,一定要一击必中。否则,我们就等着死吧。”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计划。要是不交底,今天就当我没来过,我立马就走。”
我饶有兴致的问:“这么绝情?”
白菲菲一翻白眼:“我跟你有什么情?不都是生意?”
我笑出了声。
这是我以前最喜欢形容她的话。
我也不再耽搁,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袋子,说:“破局之道,就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