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初晨的日光照耀的苍白的大地，璃玥看着窗外，只感觉世界似乎开始燃烧了一般、
她换上了一套比较单薄的衬衣和马甲，外面套了一件羊毛大衣，整体的穿着接近男士，因为这样行动比较方便，而且这样极寒的环境似乎对她的影响不大，也就是体温低了些。
我也是冷血动物了吗，真是........算了。
她带好戒指，打开了屋子的门，此刻已经是初晨，远处已经有了工人在忙碌的身影，他们的衣物上有被煤炭沾染的痕迹，看起来似乎已经开始工作了一般，或者可能是昨晚没有换洗的衣物。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她关紧了屋子的大门，尽管她对寒冷的抗性极高，还是可以敏感的感知到空气中急剧变化的环境温度，如果说屋内是温暖宛如春天，外面就是极寒的地狱。
透过窗户，她看见了在餐桌前喝着热咖啡的玛丽女士，就是昨日将房子租给她的的那位，她提前缴纳了两月的租金，她希望一切都可以在两月内结束。
玛丽朝她招了招手，就当是打了个招呼，璃玥点了点头，压低了帽檐，回忆着曾看过的城市地图，朝着委托地点上写着的地址走去。
她的靴子踩在苍白的大地上，她雪白的长发似乎与这白茫茫的世界融为了一体，她看着街道两侧匆匆忙忙的工人们，有的手中拿着烈酒，有的还拿着镐子等工具。
这片世界很大，和璃玥前世的世界差不多，凯撒的令牌上绘制的地图似乎是这片世界的世界地图，令牌的外形接近扑克牌，只是质地坚硬了不少。
她血红色的眸子盯着白茫茫的大地，这片纯色的地面，总能让她不自觉的想起那片漆黑的土地，以及那位曾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的男人。
刚开始几日，璃玥虽然感到难过，但是更多时候是对着一些罗兰的遗物发呆，现在的时候，她只要想起那些片段，心中的悲痛就逐渐的变成愤怒。
与其说是拯救这片地方，不如说是发泄仇恨的怒火。
不知不觉中，她走了几十分钟，就这样走到了第四环外的一片贫民住宅区，这里留在家中的大多数女人和孩子，男人大多出去工作了，因为只要停下工作，下月可能就有几日要直面严寒的侵袭。
“咚咚。”她敲响了一个小破木屋的大门，不久之后，一位瘦弱的妇女打开了大门，屋内的温度似乎也不是特别温暖，总之是比璃玥那片住宅区寒冷些。
“这位大人，请问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璃玥血色的眸子，害怕的低下了头颅，她看着自己的脚尖，看起来既卑微又可怜。
她拿出了自己接下的委托单，鼻子微微嗅了一下，屋内有刺鼻的香味和淡淡的臭味，她歪头看了一眼，里面堆着等待浣洗的衣服。
“抱歉，家里有些脏乱......”
“无所谓。”璃玥跟着进了屋，一位少女跪坐在地上，卖力的揉搓着衣物，璃玥看着她，比对了一下照片上的女孩，似乎有几分相像。
“这是我的女儿，在家里帮我打打下手。”妇女拉着女孩起身给璃玥行了个礼“她本来每天有去教会的学堂读书，只是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就没去过了。”
“这件事？”
“她的姐姐，总是和她一同结伴上下学.......”妇女停顿了一下，女孩接过了她的话，“那天晚上天很黑，我本来牵着姐姐的手，但是一转头，姐姐就不见了，我听到了跑步的声音，我拼命的跑，才好不容易逃了回来。”
少女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似乎很害怕。
璃玥若有所思，这么一看似乎是没有任何线索，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放弃了。
“你正常上课吧，我在附近等他们动手。”璃玥淡淡的说，她想了想，似乎感觉还是不大稳妥，她指尖划开了自己的手，滴出的几滴鲜血凝聚成了血晶。
她递到了女孩颤抖的手里，她看着璃玥，眼神中透露着崇敬和害怕。
“带着就行了。”璃玥淡淡的说“去上课。”
女孩点了点头，拿着破布制成的包走上了去教会学堂的路，妇女叹了口气，关掉了一直在发热的炉子。
“关掉干嘛？”璃玥歪了歪脑袋。
“因为要支付报酬，所以这段日子的开销周转不过来了，我的周薪只有1银币......”妇女说着，又开始浣洗起了衣物。
璃玥打开了热炉，把一枚银币放在了炉子旁。
“大人.......”
“没什么，我感觉有点冷。”璃玥坐在一旁，没多久就留下一句我四处走走，就独自出了门。
璃玥在一间小铺子面前停下了脚步，这里面似乎售卖着食物，璃玥推门而入，现在还不是饭点，所以显得比较冷清。
她看了看菜单，售卖的食物价格很便宜，乱炖的肉和下水混在一起煮一锅就算是一道菜，猪血和米煮出猪血粥，还有时蔬汤。
璃玥随意的点了些，她虽然没感觉非常饿，吃东西就是尝个味而已。
“小姐是生面孔啊。”店长看起来很热情，他用手帕擦了擦手和额头上的汗珠，店内此时没什么客人，他看起来很清闲。
“我是个旅者，刚来到这片地区，想找些租金比较便宜的屋子。”璃玥抬起头，店长被她血红的眸子略微吓了一跳。
“这，周边的地区价格，每周都在8铜币左右吧，供暖每周另算，只够一人住的话。”
“为什么这周围的热量会少一些啊。”璃玥喝下了粥，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这，这，不清楚啊，一直就是这个温度啊，可能是别的地区供热好些吧......”
璃玥丢下了两枚铜币，走出了店铺，她压低了一下帽檐，看着外面的天气，若有所思，这片居民区的供暖似乎很一般，倘若寒潮真的到来了，恐怕会很难熬。
这个城市似乎没有流浪汉，帕尔瓦蒂偶尔还能看到在公园睡觉被驱赶的流浪者，不过转念一想，在这片城市似乎没有流浪的可能，一但没有了遮蔽风雪的庇护所，很难抵挡住暴雪的侵袭。
她行走在风雪中，无事可做，便只能四处转转，，夜色很快降临，少女平安的回到了家中，似乎第一日，对方没有下手。
夜色中，璃玥缓步走回自己的房子，在路边的商店里，她随意的买了一件破旧的外衣，一件缝补过的羊毛衫，看着四周仍然明亮的灯光，若有所思。
第二日，璃玥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加入到了教会课堂的行列里。这里与她想象的略有不同，除了讲述神话中的圣人事迹，还有教授一些单词拼写和机械类的知识。
这些建造在城市里的教会。多少还是收到了这座钢铁都市的影响，这几日虽然无聊，但是还算有点收获，至少对教会的认识有了些改观。
教会的牧师是一位有情调的人，有时在中午圣餐的时候，会拿出他的小提琴拉一会，璃玥坐在一旁看着，毕竟是半个大魔法师，看了几日，也算会了些基础，罗兰留下来的谱子，在夜里，她能独自在屋里尝试一些简单的曲调。
罗兰说的真的有几分道理，沉浸在音乐里的时光，确实让她内心的痛苦少了些，让她那无可抑制的杀心得到了缓解。
该做的调查她都做过了，没有任何一丝丝的线索，唯一知道的，是有几片外环地区同样暖力供应不给力，以及偶尔有人失踪，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小人物，少一个不会影响城市的运转，警察草草的就结了案。
又是寻常的一日，牧师在众人解散前做着祷告，女孩反复学习着书上的内容，一方面是对知识的渴望，一方面是想改变自己的生活，璃玥看着乐谱，思考着剩下的几个片段怎样去演奏。
她陪同着女孩回家，几日的接触里，她了解到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安娜。
这里的夜空偶尔可以看到极光，像是一条发光的丝绸，如同飞锦绣银河一般悬挂在天穹之上，只是今日的天似乎阴了些，四周的漆黑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寒风轻轻吹过，安娜的身体略微抖了抖，似乎感受到了寒冷，璃玥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
活人？
她半睁的双眼微微睁开，血红的蛇瞳仿佛在夜色里闪烁着淡淡的红光，她看向风吹来的方向，嘴里淡淡的呢喃着。
1个，2个，3个........
三个人吗，我之前还以为是单人行动，要留活口来询问消息。
不行，审判罪恶不是我的职责，在死刑下达之前，自己还是没有杀死他们的权利的。
几团黑影，在浓重的夜色中快速向着安娜靠近，被风吹的瑟瑟发抖得后者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
男子的手快速的抓向少女，却在靠近时感到了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吃痛的的收回手，发现自己的掌心被奇怪的物体贯穿。
他退到了一旁，莫名的感觉浑身冷汗直流，他先看向自己的同伴，随后顺着他们惊讶的目光看向了一旁在夜里散发着血光的红瞳。
“各位晚上好，大家就不用浪费时间了。”璃玥点燃了手中的煤油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带着不同表情的几人。
“我问，你们答，然后带我去你们老巢，早上早点去自首。”
璃玥说着，侧身闪过了一发极快的攻击，她带着一丝的诧异看着男子手中的武器，眉头微微一皱。
左轮？真不愧是钢铁制造业极其强盛的国家。
璃玥活动了一下手腕，似乎来了一些战斗的兴趣，她站在三人对面，眼中的红光越发强盛，像是一条蓄势待发，准备捕猎的巨蛇。
一道快速的锋刃划过男子的脸颊，留下来一条血痕，他看着不远处手没抬起来的璃玥，下意识以为还有一人。
璃玥感受了一下刚才的攻击，她试着把血拉成很细的一条线，这样就可以挥出快速而强力的斩击，但是这样很考验她使用的精细程度。
她单手揉着太阳穴，半闭着眼睛，嘴里在喃喃自语，似乎在压抑着些什么东西。
冷静，璃玥，冷静，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候，要仁慈，不能残忍，要仁慈，不能残忍，要残忍.......
“砰！”又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寂静，还在自我冷静中的璃玥没有及时闪躲，肩头被射穿了，她睁开双眼。
众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刚刚受伤的少女伤口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或者说血液漂浮在了空气中。
男子一愣，却感觉手中的左轮自行脱离了自己的手，他抬起手，只看到了自己手腕整齐的切面。
璃玥捂住安娜的眼睛。
“小孩子不要看，去一边捂住耳朵等我。”
安娜颤抖着点了点头，小步跑向了一条小巷子里。
十分钟以后，璃玥看着面前颤抖的男人，以及一旁的两坨被切的整整齐齐的碎块，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鲜血凝聚成的菱形剑刃环绕在她的身侧，与她之前凝成的一整把剑不同，这样的形状更精细，更易操控，重要时刻还可以拼成一面墙壁抵御伤害。
她弯下腰，看着瑟瑟发抖的男人，还是那句话。
“我问，你们答。”
“不不不不........不行........我要是说了，回去会比死了还惨。”
“是嘛。”璃玥眯起眼睛。
数分钟后，璃玥走进了巷子，她看见安娜蹲在角落，捂着自己的小嘴，看起来十分害怕，她看着满身是血的璃玥，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
“这不是我的血，抱歉，溅到身上的时候感觉暖暖的，忘记去除了。”她打了个响指，衣物整洁如初“有了不少的收获，你的姐姐应该还活着，带着我的血晶，这样安全些。”
璃玥整理了一下收获，几条线索，还有这几个人身上找到的钱币，有些已经被璃玥斩碎，有些完整的，加起来不过5银币。
她双脚踩在雪地里，回味着身上浴血时温暖的感觉，想着雪地的那三个死人，莫名有些感慨。
怎么人渣的血，都比我温暖，真是.......令人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