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厅长进一步解释说:“东江省的领导们一直对富林的亏损持怀疑态度,毕竟那么大的企业几年就亏损到濒临破产的境地,很不正常。”
黄博沉思了一下,他在脑海中快速梳理着人物关系,试图找到连接点,回答说:“启源市领导就那么几位,如果说富林厂有腐败情况,那一定就是那几位里的,可这跟毒品和汪刚有啥关系?”
肖厅长提醒道:“汪刚的起家是靠的啥?”
黄博挠挠头,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地产……” 忽然他恍然道:“嗷,我懂了,如果说汪刚有保护伞,那一定是这个腐败分子!” 他终于明白了肖厅长的深意,心中豁然开朗。
肖厅长满意地点头,说道:“是,左右不过那么几个人,能让汪刚起家又让他臣服的,无非这几个人里面的其中一个!”
黄博明白后,可又一个问题摆在眼前了,于是问道:“可我咋调回合理?”
肖厅长微微一笑,说道:“我跟姚局长打招呼了,把前阵子起获毒品的案子交给禁毒总局了,富林厂的那个厂长一时半会出不来。”
黄博思考了一下,觉得妥当,点头说:“好,我明白 ,我明天主动跟方总提出来就行。”
肖厅长看着黄博,语重心长地提醒说:“嗯,你自己要保护好自己,在启源你可能已经暴露了,毕竟他们也很熟悉你,他们还躲在暗处。”
黄博坚定地点头,说道:“好的我明白!”
天刚拂晓,那一缕淡白的光影仿若轻柔的纱幔,透过纱窗的缝隙,悄无声息地照进了卧室。
方卓然昨夜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尽是公司里那些繁杂琐碎的事务,此刻,她被这微微的亮光惊扰,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窗户,眼眸中还带着未散尽的惺忪。
片刻后,她强撑起疲惫的身体,坐了起来,抬手轻揉了几下干涩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后,她撩开被子,趿拉着拖鞋,缓缓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灯光清冷,映照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容。
她简单地洗漱着,冷水扑在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也让她混沌的思绪稍稍清晰。
洗漱完毕,她回到卧室,换好了职业装,那一身利落的打扮,仿佛瞬间为她披上了一层坚硬的铠甲,准备去应对新一天的挑战。收拾妥当后,她迈着沉稳的步伐下了楼。
楼下,保姆早已将早饭准备妥当,热气腾腾地摆在餐桌上。
方卓然走到餐桌前,坐下后边吃边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等一下把孩子叫醒,雪美过来帮我送老大去幼儿园。” 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些许疲惫,却依旧透着当家主母的果断。
保姆轻声答应,小声回应道:“好的太太。”
方卓然端起牛奶杯,此刻的她心急如焚,显得有些着急。毕竟,海盛集团平日里的运作都是李明辉在一手操持,他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核心,掌控着公司的方方面面。
而这段时间以来,丈夫突遭变故被抓,她不得不接替了丈夫管理公司,这才真正体会到了李明辉平日的辛苦。那看似风光无限的背后,藏着数不尽的琐碎与操劳,每一个决策、每一次协调,都如同一座座小山,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肩头。
想到这儿,她仰头,大口大口地将牛奶往肚子里灌,像是要借此给自己注入能量。喝完牛奶后,她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拎起手袋,大步流星地朝着大门走去。
然而,就在她拉开大门的一瞬间,整个人惊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愕与愤怒。
只见对门李雪美家门口,何书城带着何佳绩正站在那儿,抬手准备敲门。
何书城一脸疲惫与无奈,而何佳绩则低垂着头,满脸羞愧。
方卓然愣神了几秒,那几秒里,她的脑子飞速运转,过往的委屈、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紧接着,她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大步流星地冲过去,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何佳绩根本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方卓然甩手就是一记耳光,“啪” 的一声,清脆而响亮。
这一巴掌,仿佛凝聚了她多日来的怒火与怨恨。打完后,方卓然声色俱厉地吼道:“你死哪去了?”
何佳绩被这一巴掌打得脑袋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手印。他嗫嚅着,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嫂子,我……” 那模样,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力解释,只能无奈地低下了头。
方卓然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往他腿上踢了一脚,边踢边骂:“你死外面得了,回来干嘛?”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何佳绩吞噬。
一旁的何书城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匪夷所思,他心里暗自嘀咕:“这方卓然哪有点大家女子的涵养,跟村姑似的,如此泼辣。” 不过,他也深知方卓然此刻的愤怒情有可原,毕竟何佳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荒唐。
“嫂子我知道错了,” 何佳绩的声音依旧很小,带着满满的愧疚与懊悔,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咔哒” 一声,有人在里面开门。“嫂子,等我……”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李雪美把说了一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看到何佳绩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立马湿润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独自一人承受着丈夫失踪的痛苦,无数次在深夜里暗自垂泪,满心的委屈与担忧。
无数次她想过,自己有一肚子的抱怨、一肚子的火要冲着他发,可此刻当看到他的这一刻,李雪美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相问了。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咙,化作了酸涩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何佳绩低着头,显得格外慌张,他偷偷瞥了一眼李雪美,轻声地说:“老婆,我错了,” 那声音小得如同蚊蚋,却饱含着他深深的悔意。
李雪美背过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几乎哭出了声。
“爸爸,” 她的大儿子从屋里冲出来,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许久未见的爸爸,高兴地喊着,张开双臂就要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