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当即送上一个精美的刺绣手帕,满脸堆笑,连声道:“姑娘聪慧过人呐!这题可难倒不少行家,您三两下就剖析得明明白白,真厉害!”
九黎影在旁吹了声口哨:“那可不,咱师姐就是厉害!”
摊主兴致愈发高涨,双手一拍,提高音量:“诸位,瞧你们都是中高手,我这儿还有压箱底的俩字谜,谁要是全猜对了,今晚这大奖可就归谁咯!”说罢,郑重其事地从摊子底下搬出个雕花匣子,摆在桌上显眼位置。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摊主扫视一圈,缓缓道出第一个字谜:“有头没有颈,身上冷冰冰,有翅不能飞,无脚也能行。打一字。”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议论纷纷。
萧棱听完嘴里不停嘟囔:“没颈、冰冷、有翅、无脚……啥玩意儿呢?”边说边拿手在空中比划着,试图勾勒出个大概模样。
九黎影更是抓耳挠腮,突然大喊:“是蛇!对不对?”
摊主笑着摇头。
南宫玄离垂眸静思片刻,轻声道:“应是‘鱼’字。上头‘鱼头’,可鱼类没脖颈;鱼身常年在水里,自然冷冰冰;鱼鳍似翅却不能飞;没脚却能在水中畅行无阻,合该是它。”
摊主大力鼓掌:“姑娘又猜对啦!就盼着您这妙解呢。”说着,朝匣子方向虚点两下,“离这大奖啊,更近一步咯。”
萧棱和九黎影对视一眼,满脸不甘。
还没等他俩缓过神,摊主紧接着抛出第二个字谜:“说是花,不是花,在空中,不见它。打一字。”
这下,众人又陷入苦思。
九黎影抢先嚷道:“是云!云像似的飘在空中,看着像花又不是花。”
摊主摆摆手。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有猜“雾”的,有说“风”的,乱作一团。
祁洛景一直默默沉思,此时抬眼,开口道:“是‘雪’字。雪从天下飘落,形状似花却并非真花,落地即化,在空中时多数人只能瞧见纷纷扬扬,难看清每片真容,故而‘不见它’,谜底当为雪。”
摊主开怀大笑:“公子神思敏捷!这俩字谜都被你们拿下,这大奖,当之无愧归你们啦!”边说边把雕花匣子推到祁洛景面前。
祁洛景转手便将匣子递向南宫玄离:“玄离,全靠你先开了好头,这该你收着。”
南宫玄离刚要推辞,祁洛景又往前送了送:“别推脱了,没你开头的巧思,哪能这么顺利,拿着。”
萧棱酸溜溜插话:“嘿,你俩这配合,绝了!”
九黎影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罢了罢了,看师姐赢奖,也挺有意思,快打开匣子瞅瞅,啥好宝贝。”
南宫玄离轻嗔一声,手上却轻轻掀开匣盖,众人呼啦一下围拢上前,待看清里头物件,齐齐发出一声轻叹。
匣子里静静卧着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那雪花足有巴掌大小,每一道纹路都清晰精致,周边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凉意,奇怪的是,身处这热闹集市,它却毫无要融化的迹象。
摊主满脸堆笑,伸手轻轻点了点那雪花:“诸位,这可是个稀罕物件,我前些日子去城外那湖泊旁溜达,偶然在湖边草丛里瞧见它,起初还以为是水晶,捡起来一瞧,竟是片雪花模样,关键是咋折腾它都不化,估摸是天赐的祥瑞。您几位刚巧把‘鱼’‘雪’二字谜面都解开,这可不就是巧上加巧,鱼游水中,自在逍遥,雪落凡尘,纯净无瑕,凑在一块儿,那就是预示着往后各位的日子顺风顺水,无灾无难,好事都跟雪花似的往身上落。”
南宫玄离目光落在雪花上,旁人瞧不出来,她却一眼便认出这雪花是自己灵力所化。她不动声色,抬手轻轻触碰雪花,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传回指尖,
祁洛景在旁瞧见她神色有异,关切问道:“玄离,怎么了?”
南宫玄离微微摇头:“无事。”
萧棱伸手就要去摸那雪花:“哟,还真神奇,永不融化。”
摊主赶忙拦住:“哎哎,这位爷,可别乱动,虽说看着结实,到底是个精巧玩意儿。”
九黎影凑近脑袋张望:“师姐,管它哪儿来的,咱赢来的宝贝,收着呗。”
南宫玄离轻嗯一声,将雪花拿起,入手寒凉,灵力悄然流转回她体内,旁人自是毫无察觉。她把雪花小心放入匣子,轻声道:“走吧。”
摊主在身后吆喝:“几位慢走嘞,带着这祥瑞物件,往后定是喜乐安康!”
众人挤出人群,没走几步,南宫玄离忽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萧棱,扬了扬手中匣子,开口唤道:“萧棱。”
萧棱闻声回头,满脸疑惑:“咋了玄离姑娘?”
南宫玄离把匣子递向他,神色平静:“这个,送你了。”
萧棱一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瞪大眼:“别呀,这是你赢来的,我咋能要,再说了,这么稀罕的物件。”
南宫玄离轻轻晃了晃匣子,执意道:“拿着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里面有我的一丝灵力,关键时刻,可以保你一命。”
萧棱面露难色,还是有些犹豫:“玄离姑娘,就冲这物件稀罕,万一哪天给弄坏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祁洛景伸手拍了下萧棱肩膀,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别婆婆妈妈的。玄离既已开口,定是真心相送,你扭捏个啥?再者说,我们走了之后,可就没人给你兜底了,往后难免碰上凶险,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九黎影在旁边附和:“就是就是,师姐给你,你就收着呗。”
萧棱看看南宫玄离,又瞅瞅祁洛景和九黎影,这才缓缓伸手接过匣子,冲南宫玄离拱手道:“那……那行,玄离姑娘,这份情我记下了,往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言语一声,我萧棱绝不含糊。”
南宫玄离微微点头:“不必挂怀,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
萧棱把匣子小心揣进怀里,众人便接着朝前逛去。
没走多远,就瞧见前面搭着个气派的戏台子,大红的帷幕随风轻晃,台上生旦净丑粉墨登场,咿咿呀呀的唱腔老远就传了过来。
九黎影瞬间来了精神,撒腿就往戏台子底下跑,边跑边回头招呼:“师姐!快来这儿,看着可热闹啦!”
众人加快脚步跟了过去,寻了处视野开阔的地儿站定。
此时台上正演着一出折子戏,那扮作神女的旦角身姿婀娜,一头银丝假发顺滑垂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眉眼含情,举手投足间满是悲戚,唱词从她口中徐徐吐出,诉说着与鲛人男子的相遇相知。
一旁的鲛人扮演者身着特制的鳞片戏服,光芒在日光下若隐若现,长尾拖地,手持鱼骨剑,与神女对戏时,情意绵绵又透着无奈,似有无尽苦衷。
两人且歌且舞,情节渐进,到了冲突之处,锣鼓声加急,神女被众人逼迫,鲛人奋力相护,却难敌大势。
萧棱看得入神,转头问身旁众人:“你们晓得这演的啥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