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哪里说得出话来,到了此时他哪里还能看不出,皇帝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肯定这几年都一直盯着自己。
最近几天周子安出手将自己的助力全部抓走,就是逼自己狗急跳墙,亲自来到这里,好抓一个现行,让自己无从抵赖。
定安侯府,完了。
周子安问出这话,也不是真想听定安侯的狡辩,只是奚落一下他而已。
也不等定安侯的反应,直接退出了山洞,放出空间让带来的官兵动手拿人,浩浩荡荡的押着抓住的所有人回京城,队伍很是壮观。
啸龙卫的大牢肯定是关不了这么多人的,且这些招募来的私兵也并不都该死,有一部分是真心跟着定安侯谋反,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为了银钱,让自己和家人好好活下去而已。
这些人都经过了曹斌按军营一般的训练,如果肯弃暗投明,处罚过后还可以充到军队里为戍边做贡献。
周子安吩咐禁卫军押着三千多私兵回京城大营看管,等待处置。
而他和啸龙卫的两百军士,则押着定安侯和几个亲信的领头之人去宫中的天牢。
而此时的定安侯府也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老侯夫人还抱着侥幸,想带着家中的护卫拼上一拼,拖到天亮,看看定安侯能否得手。
因为她知道,就算不抵抗,如果失败,皇帝也不会放过侯府。
倒是吴氏听见外面的动静,急忙来到主院。
她不知道侯爷的具体部署,但看今晚整个侯府戒备森严,她也预感到了一些什么。
晚上也没有心思休息,带着两个孩子在房内等待。
看见婆婆似乎想拼死抵抗,她比较识时务,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跪在老侯夫人面前。
曹氏看着惶恐流泪的孙子孙女,到底还是没有宁为玉碎的决心。如果抵抗,全府都是死路一条。要是主动开门投降,如果皇帝开恩,自家有罪,但也许可以留得两个孩子性命,也算保全了周家一脉。
老侯夫人放弃了抵抗,在官兵撞门之前,吩咐下人将府门打开,自己带着吴氏和两个孩子就在门厅处。
早在她听见动静,就已经派人去周子安的院子中,结果才发现周子安根本不在,门房也没看见世子是何时出去的。
官兵到来发现侯府院门紧闭,连灯火都没有留,已经准备好木桩准备撞门,结果就看见侯府自己将大门打开。
侯府的几个主子都站在门内,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既然识时务,来抄侯府的小将也不为难,命人将众人全部押走,留下一队人守住侯府,就直接离开了。
皇帝也没有休息,他在等周子安带回的消息。
等周子安赶到皇宫,汇报完进展,天色已经泛白。一切都很是顺利。
到了朝上,皇帝冷着一张脸。
朝上的大人们都住在京城,也知道夜里定安侯府被抄的事情,都鸦雀无声,等着皇帝的旨意。
周子安上前一步,跪在大殿中央,开口就奏定安侯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皇帝直接拿出圣旨让刘公公宣读,除了谋反大罪,定安侯私藏兵器,拐带官家子嗣,插手盐政等等十几条罪状。条条都是罪证确凿,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且定安侯还被抓了个现行已被关入大牢。
没有人敢提出质疑,连求情都不敢。
此时曹斌的口供也已拿到,就算没有曹斌的招认,皇帝关注了这么久,也早已发现朝堂上是哪些人牵涉其中。
除了已经被抓的户部侍郎,还有四个官员以及两个禁卫军副将。
皇帝当朝宣布收回周宴定安侯的封号,周家一家斩立决,所有下人作为官奴发卖。其余所有涉案的官员及商户也都斩立决,家眷发配苦寒之地开荒。
陈客礼虽然没有牵涉到谋反的案子上,但也被皇帝下旨解除职务,命其告老还乡。
在朝堂上弟子众多风光一时的东阁大学士府也算是没落了。
皇帝趁机也梳理了一番各部官员,罢了几个官员的官职,还有降级调往别处的,又提拔了几个新的官员。
等宣读完毕,还站在朝堂上的各位大人才在心底舒了一口气,忙齐齐跪下,称赞皇帝英明。
只是各位大人看着中间的周子安心情就有些微妙。
周子安是皇帝的侄子,且平定定安侯谋反的人也是他,但再怎么样,周子安也是周宴的儿子,定安侯世子。
从一上朝周子安上奏就跪在大殿中央,皇帝到现在也没有叫起呢。不知道皇帝会不会迁怒周子安。
就在这时,就听高高在上的皇帝出声:“周子安此次抓捕周宴及其党羽居功至伟,封为保定侯。原定安侯府修整后作侯府宅邸宅邸赏赐于保定侯,原定安侯的庄子田地所有家产一并赐于保定侯,并赐黄金千两。”
众大人又在心中暗叹,幸好周子安虽长在定安侯府,却与自己的父亲不亲近,一心向着皇家。
皇帝既然没有其他旨意,周子安啸龙卫指挥使的官职不变,定安侯府倒了,周子安自己倒成了侯爷。
在众人各种复杂的心情中,早朝结束了。
周子安没有在皇宫停留。这几天侯府要发卖下人还要按规制整修,他准备最近就住在属衙。
他也不想去看自己的便宜爹,连去奚落的心思都没有,别说是他,就是原主也和周宴一家不亲近,没什么感情,连怨恨都算不上,只是住在一个府中的陌生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