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墙壁被刷成冷色调的灰白色,像是蒙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给人一种沉稳又压抑的感觉。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沉闷的气息,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几分沉重。
好在窗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射进来,在地面上投射出一片片明亮的光斑,多少抵消了一些这种压抑的氛围。
阳光洒在病床上,给原本冰冷的环境添了些许温度。
苏朦月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刚苏醒时的迷茫与恍惚。
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守在病床边的霍辉阳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苏朦月的苏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伸手拿过一旁桌上早已准备好的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苏朦月嘴边,轻声说道:“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苏围城、陈倩和郭文也围了上来,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苏朦月的状况。
苏围城满脸关切,拉着苏朦月的手,急切地问道:“朦月,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郭文则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你可算醒了,都快把我们急死了!”
苏朦月靠在病床上,接过霍辉阳递来的水,缓缓喝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缓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在兴杭集团的恐怖遭遇慢慢讲述出来。
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回忆的深渊中艰难拽出。
当时,苏朦月拼命挣扎也挣脱不开那些冰冷的手,感觉就快要被它们扯得四分五裂。
慌乱之中,她根本来不及细想,只能匆忙发动言灵的能力。
脑子里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恐惧,我什么都顾不上,只是在心里疯狂地想着,“毁灭吧,把面前的一切都毁灭。”
“就在言灵能力发动的瞬间,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一样,极其的痛苦,让我感觉到生不如死,我也是因此才昏死了过去,而那些想要残害我的怨灵像是得到了解脱从破碎的窗户飞了出去。”
霍辉阳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得到被逮捕邪教徒的口供,他们检举了不少各公司的高层以及公务人员都是邪教徒,包括兴杭集团的路燃。”
苏朦月听了霍辉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与难以置信,原本还心存一丝侥幸,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可现在看来,路燃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越想越是后怕,身体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有足够的证据逮捕他们吗?”
苏朦月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李铭大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神色匆匆的说道:“霍队,路燃的背景资料我带过来了。”
郭文一见到李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因担忧而略显阴霾的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鹿,立刻跑到李铭身旁,亲昵的挽住李铭的胳膊,嘴里没完没了地对着李铭说着俏皮话。
李铭被她这热情的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泛红,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霍辉阳快步上前,接过李铭手里的文件夹,转身走到一旁的桌子边,迅速打开,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只见文件上记载着,路燃是一个孤儿,自幼在城郊那所破旧的孤儿院长大。
孤儿院的条件艰苦,房屋老旧,孩子们常常吃不饱穿不暖。
但路燃十分懂事,总是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苦难,努力学习。
后来,在一位神秘人的资助下,他才得以完成大学的学业。
毕业后,他进入兴杭集团,从最普通的基层员工做起,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主动承担各种艰巨的任务,凭借着自己的勤奋和过人的能力,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透明,一路晋升,坐到了现在的位置 。
“勤奋?过人的能力?”郭文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忍不住一顿吐槽,“我看他现在的位置,十有八九是亡途教在背后搞的鬼,肯定是靠那些歪门邪道才爬到现在的位置。”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摆摆手,仿佛这样就能把对路燃的不满都挥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病房里的议论声。
霍辉阳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一旁的李铭,随后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快步走到窗前,按下了接通键。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能驱散他脸上的阴霾。
只见他认真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时不时“嗯”一声作为回应,神色越来越凝重。
没过多久,霍辉阳挂断电话,转身回到苏朦月的病床前。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满是严肃与沉重。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地说道:“罗悦月死了。”
苏朦月听后,先是一愣,脸上露出些许震惊的神色。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很快,她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她轻哼一声,说道:“她也算是恶有恶报,之前帮着路燃算计我,这下好了,自食恶果。”
说着,她靠回病床,脸上的表情复杂,既有对罗悦月下场的快意,又有对这一系列变故的感慨 。
“她是怎么死的?”苏朦月接着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
在兴杭集团那间原本宽敞明亮的路燃办公室里,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罗悦月的尸体就横陈在这片狼藉之中,她的死相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罗悦月双目圆睁,那瞪大的眼眸里,惊恐的神色仿佛被定格住了,似乎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了足以摧毁她所有意志的可怕景象。
她的身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倒在地上,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残酷的绞杀。
四肢被一股不明的强大力量硬生生地扯了下来,断肢处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像是决堤的洪水,疯狂的四溅开来。
那鲜红的液体肆意喷洒,溅落在办公桌上、文件上,还有周围的墙壁上,而脚下的地毯,更是被鲜血彻底浸透,放眼望去,满是触目惊心的殷红。
她的嘴上、脸上,还有那些四散在各处的肢体上,布满了一个个黑色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