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打完电话,抬头眼巴巴地看着罗义:“大哥,你看电话我也打完了,老杜的地点也套出来了,你看是不是……”
“放了你?”罗义问道。
“对对!大哥,你看我就是个小喽啰,那天晚上办事儿,我也没动手,就是负责开个车,你们的人,我连一猪头都没动过,你要杀了我,我不是冤死了吗?!而且平时我也没干过啥太缺德的事儿,也没杀过人,罪不至死啊!”
扇子极力哀求,努力寻找着一丝生机。
扇子确实没做过大恶,这一点,子龙和大山等人的供述也能证实,而且罗义这两天也从侧面调查过他。
他就是一个喜欢耍点小聪明,抠点缝子,贪财好利的小人,但并不是个恶人。
他不像子龙、大山、小川和二牛等人,他们手上都沾着血,坏事做尽,一个个死有余辜。
大奎扭头看了罗义一眼,意思是弄死还是咋地。
“先找钱,找到再说。”罗义道。
扇子大喜,趴在地下咣咣给他磕了几个头,随后爬起身来,就像一只猎犬一样,在偌大的房间内,开始四处搜索。
你别说,他在这方面,还是非常有天赋。
不管是墙壁夹层里的,还是卫生间吊顶里的钱,都被他翻了出来,一捆捆不连号的旧钞,总数差不多有一百多万。
罗义和大奎又整个房间内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再没有藏的钱了。
“两位大哥,还有,还有!他还有好几处房子,都藏着钱呢,我带你们去找!!找到的钱,你们都拿走,我一分都不要!”
扇子擦着额头上,不知是累的,还是吓得汗水,表情非常恳切地说道。
“你小子鬼心眼不少啊,想用金钱收买我们?!”大奎突然翻脸,撸动了一下套筒指着他喝问道。
扇子浑身一哆嗦,心想这位爷可真是狗脸,说翻就翻!
“大哥!您二位英雄盖世,风华绝代,视钱财如粪土,我怎么敢用金钱收买呢?!再说您二位一看就不是能用金钱收买的好汉啊!!”
扇子拱手,把片刻间能想到的阿谀之词几乎都说了一遍。
“呵呵,就冲你这端正吧态度,可以留你一条狗命,还可以给你点钱!”罗义被他的这副样子逗笑了。
扇子一愣,忙道:“大哥,留我一条狗命就可以了,钱就不要了,都是你俩的!”
“先走吧,下一家,继续,咱把你斌哥的这点老底子整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正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罗义一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到了门口。
而大奎则是背起装钱的的大包,去卫生间淘了一个拖布,从里到外,把几个人的足迹都拖得干干净净,随后把拖布放在门口,关门离去。
扇子以为要坐电梯,没想到二人却带着他走了楼梯间,因为这里没有监控。
扇子暗骂自己糊涂,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还傻bb的坐着电梯就上来了!真是财迷心窍!!
“大哥,你们真专业!”扇子半是钦佩,半是拍马屁地说了一句。
“别说话,走快点!”大奎低声呵斥道。
“好的!”
三人从楼梯间下到地下车库,顺着监控死角,上了扇子的车,罗义和大奎趴低了身子。
“走,去下一家,敢耍花样,分分钟把你打成筛子!”大奎用枪指着他低声命令道。
“是,是!”扇子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开着车缓缓出了车库。
到了门口,自动抬杆放行,岗亭里的保安正在聚精会神地玩手机,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就这逼样,算什么Jb高档小区,这保安纯粹就是个抱着嘛,还不如拴条狗!”大奎撇嘴骂道,似乎保安没有注意他们,他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呵呵,大哥,现在不都这样吗?各行各业都在混日子!”扇子笑着接话道。
“看来你对生活有点小感悟啊!”大奎笑道。
“我哪有什么感悟!我这人就是有这个毛病,一紧张吧,话就特别多!”扇子讪笑道。
罗义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笑道:“别紧张,我说了会给你留条命,肯定说话算数,你放心好了,甚至,我还可以让你重获新生!”
“大哥,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大哥,我对你俩的景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听大哥一言,胜读十年寒窗,看古今风流人物,还数二位大哥啊……”
扇子这时稍微放松了一点,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而一放松,他多年练就的一身舔功,就开始大发神威。
罗义和大奎觉得他挺逗比,也没吭声,就坐在后面笑呵呵地听着。
三四个小时之后,扇子所知道的几个,藏钱的地方全被搜刮完了,实际钱数也没他说的那么多,大概只有四百多万。
“大哥,可……可能是我记错了,要不……咱把公司财务绑了吧?!肯定还能捅咕出来不少钱!!”
扇子有些惶恐,开始出起了馊主意,这时的他,只求自保,其他的都顾不上了。
财务死不死的,谁儿子呢?!
小人物的劣根性,展露无遗!
“你他娘的,想啥呢?!”
大奎在他头上,用指关节敲了两下骂道:“咱从你斌哥的房子里拿钱,这叫合法理财!他他妈也不敢报案!但是你他妈绑架公司财务,那不就成了违法犯罪吗?!一点Jb法律常识都没有!!”
“是是,大哥,我是法盲,猪脑子!!”
扇子缩着脑袋,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
啪啪,罗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钱的事儿都办完了,你往东郊那边开,就那天晚上你们干活的那个地方。”
唰!
扇子顿时脸色苍白,艰难地扭过头,嘴歪眼斜,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问道:“大……大……大哥!你不是说不……不杀我吗?!君子一言,那个什么马难追啊!!”
“呵呵,你放心,肯定那个什么马难追,你就放宽心走吧!”
罗义一笑,靠在椅背上点了一支烟。
扇子无奈,哆哆嗦嗦地挂挡起步,往那天晚上血战的那条胡同开去,小心脏就跟擂鼓一样,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此时已近凌晨四点钟,四下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扇子刚把车停到胡同口,后脖颈处突然感觉到一下轻微的刺痛,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猛然间天旋地转,趴在方向盘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