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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依情旧恋 白雪吟云雨初试

抚慰感怀 老将军涕泪四流

一九七三年七月九日,白雪吟考完最后一科。她虽然感到心里一阵轻松,知道自己考上大学是毫无疑问的——文化课考试成绩肯定可以进入录取线,政治审查吗,自己已经是中国共产党员,估计也不会有问题,当初自己提出的条件中,入党这一条也就是为了这个政审。可是一想到发榜若考取后,自己就要跟沈默久正式结婚,白雪吟心里紧张又厌恶。如果她不兑现自己的诺言,那么沈默久、吕明修乃至张树藉这些在县里执掌着生杀大权的人都要恼羞成怒的认为自己耍弄了他们,非但大学去不成,恐怕还要殃及爸爸和弟弟。他们凭借手中的权利,打着组织的旗号,加之这“文化学习活动”又给了这些人释放邪恶的良好机会,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的!如果真的结婚了,想不与沈默久发生那种事又怎么可能呢?沈默久也是不会答应的。她想来想去,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她想去找李莉,可李莉已经怀孕快七个月了,一天挺着个大肚子,躲在有色金属的家里,不敢回蓉阳,跟家里人谎称外出学习一年,只好骗到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了。还有谁可以求助呢?

吃完晚饭,白雪吟决定到李挚老师家去了解一下录取情况,特别是自己的档案是否有人做了手脚。

李挚还是一个人住在方玉晴原来的房子,李挚对白雪吟的来访有点感到奇怪,但又在意料之中。这几年来,白雪吟从未来过,白雪吟向李挚说明了来意。

李挚说:“你的档案没问题,都审查过了,中共党员,单位鉴定写得也很好,你考上大学是毫无疑问的。你看参加考试的那些人,一多半什么都不会,你就准备上大学吧。”

白雪吟深情的望着李挚说:“我担心在档案上被人做手脚,听李老师这样讲我就放心了。”

李挚在灯光下端详着白雪吟,他想:这白雪吟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那双大眼睛清澈柔润、脉脉含情,配上那黑黑的细长的两弯眉毛,简直就是技艺精湛的高级画师绘制出的世上最美的一双眼睛;饱满的胸脯,挺拔而又线条清晰的身姿,使他想起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赋》中的罗敷来:这白雪吟真可称得上是涂朱则嫌赤,涂粉则嫌白呀。

白雪吟被李挚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说:“李老师,你也该再找个——”她犹豫了,不知该说是师娘还是什么。

李挚接过白雪吟的话说:“没太合适的,先等等再说吧。雪吟呐,你处男朋友了没有哇?”李挚话虽然说得轻松,可他心里却十分沉重。

一句话捅到了白雪吟的伤心处,她一下涌出泪水来。

李挚知道白雪吟今天绝不单是为了考试的事来的,他疑惑而又惊讶地问:“怎么了,雪吟?是谁欺负你了吗?你快说啊?”

白雪吟难以压抑胸中的郁闷和痛苦,就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一股脑都讲给了李挚。

李挚气忿的说:“这不是胁迫威逼吗?告他们去!”

白雪吟痛苦的摇着头说:“我也想过,告会有什么结果?告他们什么?他们说是照顾英雄啊。再说即或是告嬴了,那我爸爸和我弟弟就遭殃了。他们手中有权啊!”

两个人默默无言,面面相对。

白雪吟打破僵持,说:“我现在是盼着考上大学,改变一下生活环境;又怕考上,考上了,我就得跟沈默久结婚了。”说罢,白雪吟又流下泪来。

李挚拿来毛巾给白雪吟擦脸。

白雪吟扑在李挚的怀里,说:“李老师,有点姿色的女孩为什么这么命苦啊?”一会又说“我也不信命,就是遇到了坏人啊!我明知道他们是用我爸爸和弟弟胁迫我,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再把我爸爸和弟弟推进火坑啊!”

李挚抚摸着白雪吟的后背,他听到了白雪吟那怦怦跳动的心声。

白雪吟流着泪说:“李老师,你一直对我很好,我心里也一直有你啊。今天我已经长大了——”说着她紧紧地抱住李挚。她在想,来了录取通知书后,沈默久一定要提出结婚的,万一到那时身不由己可怎么办?绝不能和沈默久这种人生活啊,更不能让他占了自己的清白之身啊!要和自己喜欢的人李挚在一起,要把自己的真诚交给李挚啊!她紧紧的抱着李挚。

李挚也很冲动,他一想到沈默久将要和白雪吟——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李挚是白雪吟喜欢的人啊!我要——他伸手抓着白雪吟那饱满的胸部。此刻,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了啊,李挚放开白雪吟,走过去息了灯。

事后,李挚洗好了热毛巾递给白雪吟:“快擦擦吧,雪吟,很难受吧?”

热毛巾上沾满了血迹……

李挚把白雪吟抱在怀里,抚慰着她。

白雪吟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挚说:“李老师,我跟沈默久即使结婚了,绝对不和他有这种事,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人。你等着我好吗?结婚后,我就说有病住进医院,来了录取通知我就上学去。”

李挚点着头说:“既然我们已经这样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雪吟,放心吧,我会等着你自由的那一天。”

白雪吟点点头说:“我相信你。”又扑在李挚怀里。

呆了一会儿,白雪吟说:“李老师,这几天晚上我都到你这来,我们要怀上咱自己的孩子,行吗?”

可怜的白雪吟啊,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李挚身上了,她哪里知道,寄托有时便是断送。

听白雪吟如此说,李挚激动得流下泪来。他点点头说:“雪吟,我感谢你的深情厚谊,我这一生非你不娶,你要是忘了我,我就独身一辈子。”他又把白雪吟抱起来放倒在床上,吻了又吻。李挚有生以来可以说是真正感受到了男女之爱的幸福和奥妙,尤其他看到这么漂亮的白雪吟对自己是这么一往情深。他吻不够她,亲不够她。

白雪吟呢,觉得自己有了真正的依靠和归宿,她也深刻的体味到了人世间的男女之爱是那么悠然自乐、妙趣盎然——似鱼儿戏水、似久旱逢甘露、似孤岛绝望得生还、似天下喜事集于一身……又都不似,或者这时用这样一句话是最恰切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两个人聊了两个多小时。白雪吟说:“李老师,你也不用送我,我先回去了,太晚了,我爸爸惦记呀。”

李挚说:“你自己走我怎么能放心呢,没事,咱们从这出去往西进树林,向南走到蓉阳一中前,你过去上学咱常走的路,这条路晚上没有人走的。”

白雪吟想了想说:“那也好,她伏在李挚怀里。”

李挚开了抽屉,拿出手电筒。

白雪吟说:“可能快十点了吧?”

李挚紧抱着白雪吟说:“十点多了。”

……

这一次两个人可都精疲力尽了,白雪吟打开灯自己洗洗下身,回过头来说:“李老师,我——”

李挚痴情的说:“雪吟啊,你是个好女孩啊,我这一生遇到你,就是死了也值得啊!”

……

过了有二十天了,白雪吟本该前半个月就来的例假,可一直没有来,常常感到恶心甚至呕吐,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她有了一种满足感,她把这事告诉给李挚,李挚也感到高兴。可还是李挚想得周全些。他说:

“雪吟哪,你还要上学,生了孩子会影响你学习的呀,要不就做掉吧。”

白雪吟也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可她又想,怀了孕跟沈默久结婚后才能有制约。

她想了想说:“生了孩子就只能说是沈默久的,让她姑妈给养着,我不能把咱俩的骨肉做掉。”

听了白雪吟的话,李挚心里酸溜溜的,默不作声。他在想,你白雪吟若不跟沈默久发生关系,怎么能说是他的孩子啊?想到这,他心里酸楚难言,可他又没有什么办法可想。

八月九日,高考发榜了,白雪吟全县第一名。本来她报的是人民大学政法系,却录取到省大学经济管理系。不过她也很高兴,到大学再学习四年,总是会学到很多知识的,她相信知识才是真本事。

八月十五日,白雪吟和沈默久登记结婚了,虽然遭到白森、白雪峰以及白雪莲的强烈反对,可是他们怎么知道那背后的故事呢?他们怎么能知道白雪吟精神上所承受的巨大压力和难以忍受的痛苦呢?

当天晚上,白雪吟趴在枕头上哭泣。

沈默久极尽所能劝慰白雪吟,可他的劝慰无异于向伤口上泼盐水。沈默久想,女孩子,先让她知道男女之娱悦以后就好了,他趴在白雪吟背上,伸手去脱白雪吟的裤子。

白雪吟翻过身坐起,推开沈默久,说:“沈老师,你今天先不要这样,我特别害怕,过两天我心情好些再——,可以吗?人都嫁给你了,你就等几天嘛!”

沈默久想循序渐进,说:“那让我摸摸你的吧?”

白雪吟气忿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固执,再这样我宁死不跟你干那事,你怎么不知道体贴人呢?”

沈默久想下床去关灯。

白雪吟说:“不要关灯,就这样睡吧!”

沈默久见白雪吟真的动了肝火了,只好忍气吞声。可是沈默久毕竟才三十岁的人啊,身边守着这么一位自己朝思暮想、如花似玉的漂亮女子,他又怎么能入睡呢?尽管平时他迷糊起来站着都能打盹儿,可今天夜里他却饱尝着失眠的煎熬之苦。不知什么时候他昏昏然觉得正在跟白雪吟干着那种事,白雪吟却一脚踹在他小肚子上,他惊醒了,原来是做梦。但小肚子却真的隐隐感到有些涨痛。暗想:这才真是做梦玩女人——尽想好事。他轻轻地转过身,听着白雪吟那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

白雪吟这些日子也真的是很疲劳,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到李挚那里去。

沈默久不甘心,他什么事都听白雪吟的,白雪吟提出婚事不办,登了记搬到一起就算成家,家里的一切东西都不许买,他都同意了。可已经是夫妻了,竟然不让我沈默久上手。他想到吕明修所说的经验,女孩子只要你跟她有了……,以后会主动找你的。想到这,他轻手轻脚的起身到地下一个三匣桌抽屉里找到剪刀,他屏着呼吸,摄手摄脚,仿佛外科医生给患者做心脏手术,把白雪吟那紧紧裹在身上的裤头带剪断,顺势又往下剪了一剪子。白雪吟最隐蔽处就全都裸露出来了。在这种时刻,身边完全裸露出的漂亮女人睡中之美恐怕刀枪不入的唐三藏见了也会大开色戒的。沈默久轻轻的把两腿跨在白雪吟仰卧的身躯两边,猛的伏下身去。

白雪吟在昏昏沉沉中还以为是跟李挚在一起,一下子抱住沈默久;沈默久正在得意,想着吕明修的话果然分毫不差——现在的白雪吟该多主动啊。可这时白雪吟忽然感觉不对,他意识到是沈默久,就疯狂的连抓再打。沈默久如同丧家之犬被掀翻过去。白雪吟坐起身,气得呼呼的喘着粗气。骂道:“别人都背地里叫你‘什么狗’,你果然是兽性大发,就不能等几天吗?”她把被剪破的裤头甩到沈默久脸上,下地到自己的衣服包里去找裤头,沈默久看着她那洁白如玉的身躯,丰满的臀部,纤细的腰肢,真是用得着当时Z反派常说的一句话——“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象发了疯的恶狗一样夹着尾巴扑了过去。

白雪吟被沈默久从后边紧紧的抱住,又拖回到床上;白雪吟拼命挣扎,可是,她怎么能扭打过沈默久这正当年的汉子呢,渐渐的失去力气。就在这时,她摸到那把剪刀,抓起剪刀向沈默久胸部刺去。沈默久正趴在白雪吟的身上,想强行和她——活命使这条笨拙的狗敏捷如猴子,他翻身滚落到床下。白雪吟穿好衣服,手拿剪刀,坐在三匣桌旁的椅子上,她再也不想上床了。

沈默久呢?这下真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狗了,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惊魂未定。虽然才刚有那么一点儿的兴奋之时,可现在如同丧家犬一样垂头丧气,再也打不起精神了。

第二天早晨,白雪吟早早的就回自己家里去了,白森、白雪莲正在烧饭。白雪吟见到白森,感到一肚子苦水向上翻涌,扑到白森怀里大哭起来。

白森劝慰她,也埋怨她说:“雪吟哪,你这孩子也是鬼迷心窍了,为什么嫁给这样的人啊?我越想,这事越不对。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啊,你可以告诉爸爸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啊?”

白雪吟这时才把这件事的来胧去脉都讲给白森听。

白森听后,默不作声的暗自流着泪。好一阵子,白森气忿的说:“八角亭中学裘兴隆就说沈默久不是个好东西。他以前曾经多次企图和彭婕,但都很巧妙地被彭婕拒绝了,和这种人怎么能生活一辈子啊!”白森不停的叹息着。

白森没有吃早饭,他独自站在院中那株老槐树下。白森的脑海中浮现出顾家的两代女人——顾济秀和顾掬贤。可如今,这命运又落到她们的孩子白雪吟身上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啊?现在是我们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呀!他想到白雪吟一次从山上顾济秀和顾掬贤那里回来曾说过,顾济秀说女人的命运跟社会制度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难道真的没有关系吗?是不是文化学习活动这特殊时期造成的呢?

白雪吟满脸忧郁的来到白森身边,声音低沉的说:“爸爸,吃早饭吧!”

白森摇摇头:“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

白森回到西间卧室,背上装满学生作业的旧黄帆布书包,走出院门。

弟弟白雪峰上学也走了。

妹妹白雪莲告诉白雪吟,她今天要回林场;背着挎包也走了。

白雪吟独自在家,她在苦思冥想,今晚决不能到沈默久那里去,可总得想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啊。想来想去,她决定到中医院佯装看病,看彭婕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也是饱受男人之苦的人,或许会有同命相怜的良心发现吧,那么就求她设法让自己住进医院。

白雪吟收拾一下,把院门锁好,奔中医院去闯运气。在她经过中医院东边家属房时,却见彭婕正往外倒垃圾。

彭婕见白雪吟从那边走过来,她站在那里,等白雪吟走近了,彭婕主动和白雪吟打招呼:

“是白雪吟妹妹?上班去呀?”

白雪吟见彭婕主动和她说话,心里既高兴,同时又涌起一阵悲哀。

她流下泪来,迎上去前说:“彭姐,我——你,没上班啊?”

彭婕见白雪吟这种表现,知道她一定遇到了伤心的事情,这伤心的事情一定来自沈默久这条狗。

彭婕亲切的拉着白雪吟的手说:“别人都说你看中了沈默久的权势,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情愿的。唉,咱们女人斗不过他们这些掌权的人啊!不要难过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白雪吟擦着泪说:“去医院看病,身体有点不舒服。”

彭婕明白白雪吟的意思,说:“到家坐会儿吧,若不着急就等下午,我找人好好给你检查一下。”

白雪吟虽然知道彭婕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见了面仇人似的,但她这么热情友好,也确实是出白雪吟所料。

彭婕拉着白雪吟的手说:“到屋坐会儿,我陪你聊聊天,心里会好受些。”

白雪吟来到彭婕的家,屋子虽然不大,但收拾的干干净净,各种东西摆放得井井不条。

白雪吟刚坐下,彭婕面带忧郁然而又很欣慰地说:“雪吟哪,我前些年可没少受罪——是精神上的,亏得裘兴隆对我关怀备至,不然我会和吕明修同归于尽的。”她把自己读书时被那解剖老师奸污及对吴本渊、国仁的惩罚说了一遍,“可我拼搏到最后,被吕明修这个政治流氓给骗了,我真想杀死他这个伪君子,也为蓉阳人民除一祸害。他伪装得太深了,人们都叫他小吕青天,也许我杀了他,人们根本不会理解我。”

白雪吟看着彭婕,深情的说:“彭姐,以前我和李莉误会你了,没想到你心里装着这么多的苦水啊!”

彭婕给白雪吟倒了杯水说:“凉开水,喝吧。”她坐在白雪吟对面“白雪吟,你跟沈默久突然结婚了,人们看法不一,有的说你图权势,有的说你早就以身相许了。咳,说什么的都有哇!你怎么能看上他沈默久啊?道德败坏、品质低劣,又猪头猪脑的,跛着腿一步三摇,我真想不通啊?不过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

白雪吟两眼含着泪说:“彭姐啊,我也是出于无奈啊。”于是她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彭婕听了,气得咬牙切齿地说:“这些男人没好东西,雪吟,我不瞒你说,沈默久这人我一直就想惩罚他,就是找不到机会;是他陷害我,吕明修老婆死了,我把吕明修当好人了,本想嫁给他,可他跟沈默久合谋陷害我。没好东西,当权的要是坏人,那他顶得上千百个坏蛋。”

白雪吟点点头。

彭婕问:“你结婚几天了。”

白雪吟说:“昨天。”

彭婕问:“住一起了吧?”

“是啊,一晚上。”白雪吟痛苦的说。

“你跟他干那事了吗?”彭婕关切的问。

白雪吟红着脸说:“我不让他,后来我睡着了,他偷偷地剪开我的裤头,我发觉了就连打再抓的。他还是不肯罢手,我顺手抓起一把剪刀向他胸口刺去,我宁可和这个恶棍同归于尽,他吓得再也没敢动我。”

彭婕还是追根问底:“那他是不是已经跟你干了那种事啊?”

白雪吟红着脸表示默认,因为她还要考虑到肚里的孩子。过了一会儿,白雪吟说:“彭姐,我想求你帮我点忙,给你添麻烦了。”

彭婕很诚肯地说:“哎呀,你这是说哪的话啊,我能办到的还用说吗?一定帮你啊!”

白雪吟说:“彭姐,我实在怕沈默久晚上再折腾我,我想能不能有什么病,我先住几天医院啊?”

彭婕笑着说:“这点小事儿,我有办法。下午我求妇产科大夫,就说你有严重的妇女病,安排你住妇科病房。”

白雪吟很感谢彭婕的帮助。她说:“随你怎么样,只要我能住进医院养些日子,我就可以先躲开沈默久这个坏蛋了。”

下午,白雪吟住进了中医院妇科病房。

八月十八日,也就是白雪吟住进医院的第三天,五十五岁的高阳书记孤身一人,来到蓉阳县上班了。职务是县委书记兼县长,名义上还保留着省军区副政委职务。

高阳书记上午十点到蓉阳,一直到下午六时,他先听县一级的各位领导汇报工作,谈自己对下一步工作意见,他没有讲任何话。晚上,吕明修安排酒宴为高阳书记接风。

高阳书记说:“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已经安排了也别浪费,但是谁去吃谁掏腰包,你们不掏腰包,那就我高阳掏腰包,算是我请各位了,公款恐怕不太合适。”

弄得吕明修和其他几位领导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阳虽然到过吕向阳家,几年不来了,也有些记不得。他一路打听来到吕向阳家门口,他轻轻地敲敲门。一会儿,听里边有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高阳在门外叫喊着:“是老吕吧?是老吕吧?”

院门开了,果然是吕向阳。吕向阳见高阳书记站在门口,一下愣住了;高阳见吕向阳已经不比前几年了,明显苍老了。两个人好象才明白对方是自己的老战友,一下子拥抱在一起。

高阳拍着吕向阳那瘦弱弯曲的后背说:“向阳啊,这几年你可显得见老了。怎么搞的?嫂子给你气受了?”说罢哈哈大笑。

吕向阳摇着头说:“我已经成为废人了,谁都不需要我了。可我们这些老家伙却时刻都想着国家、人民的前途和命运啊,又无力回天,这不是活受折磨吗!正经事想办都办不成了啊,还能不见老!”

“哎,老家伙,别发牢骚了,牢骚太甚防肠断哟!你还要发挥余热呀,咱们这些老家伙呀,就得春蚕到死丝方尽了。”高阳微笑着说。

两人面对面站在那里聊了起来,更多的还是聊当前县里的情况。两个人站累了,就坐在门旁一捆干柴上。

高阳刚才听沈默久汇报时就想到白雪吟,问:“向阳啊,我跟你打听个人,那年我来蓉阳一中被殴打,亏得那小女孩白雪吟仗义相救,这小女孩已经长成大人了吧?那个当年在第一中学当伙食管理员的沈默久,真的就进步那么快吗?县委常委,政治部部长啊!”

吕向阳默不作声,眨巴着一只小眼睛,终于没有留住那一汪泪水,他只好任它滚落下来。

高阳见此状很吃惊:“怎么,白雪吟出事了吗?”

吕向阳就把吕明修如何要强娶白雪吟,自己舍命忘丑相救,可后来又假借县委组织之名迫使白雪吟嫁给沈默久的事向高阳讲了。

高阳书记听了,霍的一下站起身来,他额上、脖子上青筋根根绽露,牙齿咬得咯咯响,皱着浓密的双眉,骂道:

“这些靠Z反上来的东西没好玩艺,天天喊Z反,喊革命,造谁的反?革谁的命?一群混帐王八蛋!这跟国民党时期当官的有什么区别呀?欺压良民百姓。”

叶亚男见吕向阳到外边开门一去不回,怕是出什么事,来到院子,见吕向阳坐在门旁一捆干柴上,一位高个子,清瘦的男子站在吕向阳面前,挥舞着拳头。她心里一阵紧张,是不是Z反派又来找吕向阳的麻烦呀?她慌慌张张的跑过去,觉得这位外来的人很面熟,可又不知道是谁,正紧张地在脑子里翻腾着记忆。

听那人笑着说:“怎么,老嫂子,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就不认识高阳老弟了?”

一句话提醒了叶亚男,她忙不叠的说:“哎呀,是省里高主任,快请屋里坐呀!”

高阳纠正说:“老嫂子,可不是高主任啦,我回来当蓉阳县县太爷了。”

叶亚男说:“老吕啊,怎么坐外边啊?快请高——县长进屋啊!”

吕向阳这才恍然大悟,竟忘了让高阳进屋了,忙说:“高书记,进屋聊吧,你嫂子烧饭,咱俩得喝两盅啊。”

高阳站起身,看着叶亚男说:“嫂子,你先烧饭,一饭一菜,一会儿回来吃。”他转身拉着吕向阳气哼哼的“走,你领我去那个叫什么沈默久的家,我要去看看白雪吟。”

“唉,白雪吟这孩子可苦了,她一定是被逼无奈啊!”叶亚男两眼流着泪。

路上,高阳埋怨吕向阳说:“老吕哇,你不该眼睁睁的看着白雪吟跳进火坑啊,我们不是还有一条老命吗!过去上战场,可以舍命,今天和恶势力斗争,也得有舍命的精神啊!”

吕向阳不断的叹着气,说:“高书记,这次的事,一开始我压根一点儿不知道,直到昨天,我才听说白雪吟和沈默久结婚了。可能是白雪吟知道,我也没能力处理这件事了,怕我真的豁出这条老命来吧!”

“一定另有内情,白雪吟怎么会嫁给沈默久这种人呢?”高阳说出自己的判断。

吕向阳跟高阳边走边聊,来到县委家属住宅区,正好碰到两个外边玩的小孩子。吕向阳上前问:

“小朋友,县委的沈默久在哪栋房住啊?”一个小孩子歪着头想不出这沈默久是谁,另一个小男孩抢前一步说:“是‘什么狗’吧?我知道。”说着他在前边走,把高阳和吕向阳领到最后一栋房,指着红砖墙双扇大铁门的一家说“这就是‘什么狗’的家。”

高阳问吕向阳说:“怎么小孩子叫他‘什么狗‘呢?可见这沈默久在群众中的名声了啊!”

吕向阳解释说:“他原来是一中伙食管理员,造反时乱写大字报,里外瞎折腾,人们暗地里就叫他‘什么狗’。另外他的名字沈默久也正好跟‘什么狗’谐音吗。”

高阳冷笑着说:“好啊,名字好,名如其人吗!”

吕向阳上前敲敲门,听里边粗声大气的说:“来了,是谁呀?”

还没等门外人回答,门打开了。沈默久见是吕向阳和新来的高阳书记,这下有点手忙脚乱了。他心里暗想:我这下可是土地接城隍——慌了神了。他连声说着“请”,自己先在前一拐一拐地往屋里拐着;本来平时他有意地弯曲一点好腿,那短的一只再翘点脚,拐的并不厉害,今天他慌神了,哪还想到两条腿的长短啊!

进屋后,沈默久忙着倒水找烟,他急速的运转着大肉头,猜想着高阳来的意图。忽然想到自己是省劳模,舍身抢救阶级弟兄子女的英雄,或许是先来拜访我沈某来了。想到这,他心神气凝,反而安定了。

高阳呢?他见这个肉头暄脑的大头,一下子就想起那年在蓉阳一中食堂的这位管理员。原来白雪吟被迫嫁给这么个人,他心里一阵不平和气恼。

沈默久忙着给高阳、吕向阳倒茶。

高阳毫不客气的直截了当的问:“你跟白雪吟是正式结婚吗?把你们的结婚证拿出来我看看!”

沈默久似笑非笑,赶紧回答说:“是。”从抽屉里找出结婚登记的那一张证书来,交给高阳。

高阳仔细查看后,放到茶几上。

“是自由恋爱吗?是自愿结婚吗?”高阳质问着。

“是,是——组织安排的。”沈默久结结巴巴、怯懦的回答,已经完全没有了底气。

高阳气忿地拍着桌子问:“哪个组织安排的?是省委还是县委?你说清楚!你们有什么权力干涉包办婚姻?这不是强娶民女吗!”

沈默久哪还敢坐着,他站起来,不敢言声,他那大肉头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滚着汗洙;他倒并不是恐惧,而是感到太可耻了,自惭形秽。他巴着两只小眼睛望着地,他真恨不得脚下突然轰然一声产生个大地裂,让他掉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吕向阳问:“白雪吟在哪?”

沈默久无精打采地说:“在中医院住院了,我领你们去吧。”

高阳摆摆手说:“不用了,你说清楚就行了。”

沈默久说:“住中医院妇产科二室3号。”

高阳书记站起身就往外走,吕向阳紧随其后,沈默久小心的一拐一拐地跟在后边。来到院子,沈默久抢前一步开了院门。高阳仿佛根本就没看见沈默久这个人,自顾自毫不理采地走了。

高阳和吕向阳来到中医院住院处值班室。医生认识吕向阳,客气地说:“吕县长,谁住院了?”

吕向阳向这位医生介绍说:“这位是新来的县委书记兼县长高阳同志,你能把白雪吟的病历拿来我们看一下吗?”

这位医生说:“可以,可以。”他打开身后那一排档案柜左边的门,找出白雪吟的病历交给吕向阳。

吕向阳说:“高书记,你看吧,我这眼睛不中用了。”

高阳见病因一栏写着“急性宫颈炎”。大骂:“这帮社会的残渣。”

值班大夫带领他俩,来到妇科二室3号病房,同室共八个人。白雪吟见吕向阳同时也认出了高阳书记,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高阳安慰着白雪吟说:“雪吟哪,病好了先回自己家去住吧,你把整个过程都写成个材料给我。”

高阳想到革命胜利这么多年了,还出现这种事情,不断的摇头叹息。我们共产党人天天喊着为人民服务、保护人民,这样一位善良、正义的女孩子,却受到如此逼迫欺凌,让她到哪去讲理,找谁讨回公道呀!无数的先辈们,出生入死干革命是为什么呀?就是为了让那些乌龟王八蛋掌权,欺侮善良的人们吗?

高阳禁不住呜呜淘淘的哭出了声音。

吕向阳知道,从他和高阳相识以来,这是他第四次这样难以自抑的伤心了。可是,吕向阳更加痛楚啊,他心如刀绞。白雪吟是他的亲骨肉哇,尽管没有办法公开,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女儿被逼,自己眼睁睁的无法救助。他也想到当年自己逼娶顾济秀和顾掬贤。他恨自己那时为什么禽兽不如,他咬着自己的舌头,直到流出血来。他对白雪吟说:

“雪吟哪,你高伯伯现在是是咱们县里的党委书记兼县长,你这事高书记会给你做主的。事先你为什么不跟伯伯讲啊,伯伯还有一条老命啊!雪吟哪,我怎么能瞪着眼睛看着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呀!”吕向阳老泪纵横。

同病房的人知道这两位是蓉阳县的老县长和新县长,都挣扎着坐起身来。其中一位上了点年级的妇女说:“老新四军又回来啦,谢谢你们呐!”

高阳和吕向阳走过去,一一的安慰着各位患者。

高阳擦着泪沉痛的说:“大家安心治病,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高阳、吕向阳两个人又回到白雪吟病床前,高阳问:“什么时候结婚的?”

白雪吟抽泣着说:“八月十五日。”

高阳跺着脚,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痛心疾首的说:“我早来两天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沈默久送走高阳后,立即赶到吕明修家回报这一情况,吕明修知道事态严重,经过和张树籍等反复商量,他们形成了一个方案。

高阳经反复调查核实,张树藉和沈默久一致说这事是他们俩商量的,吕明修不知道这件事。高阳书记把情况向省委做了汇报,经县委研究作出如下处理:张树藉被免职,到下边一个公社当一般干部,沈默久被开除公职留用一年,开除党籍,到八角亭中学去工作。

这天晚上,吕明修、张树籍和沈默久在吕明修家聚会。他们要研究下一步对策。

吕明修说:“你们两位先受点委屈,凭我这年龄我靠也靠死他高阳这老头子。再说形势变化难以预测,你们二位别灰心,有我吕明修给你二位平冤昭雪的那一天。”

沈默久一脸苦相的说:“这事得感谢张副书记啊!吕书记,是张副书记一口咬定你不知道这件事的,舍车保帅吧。”

吕明修大口的吸着烟,说:“你们二位就放心吧,我找一个时机准备到省里去找一下孙志权主任,把高阳在蓉阳县的所作所为、特别是打击Z反派干部的问题向他作个汇报。”

沈默久气哼哼地说:“我看这高老头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五十多岁了,就是不出问题,他还能蹦嗒几年?”

白雪吟这件事把吕明修吓出一身冷汗,他怕白雪吟把李莉的事一骨脑都抖出来。可他又想,即或是抖出来,现在李莉是不会站在白雪吟的立场上的。吕明修暗自发狠:好你个白雪吟,竟然向新来的书记告恶状,路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吧,我吕明修会让你白雪吟死无葬身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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