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给裴君卓和金玉瑶赐婚?
徐玉华听见这话,气得要跳起来破口大骂,金灿月这死丫头是故意的!故意把金玉瑶推出来,让她的君卓娶不到高门贵女为妻!
幸好身边的心腹拉住了徐玉华,陛下面前哪里有她这个臣妇说话的份?
只能指望荣妃娘娘了。
承恩伯府人口简单,除了徐玉华育有一子,再就是她们的弟弟徐墨华膝下有一子一女,这三个孩子正是联姻的好对象,能为荣妃和三皇子拉来势力。
由此可见裴君卓婚事的珍贵。
当年他一拖二耗着金家两房的姑娘,意在收拢整个金家,为三皇子夺嫡准备钱财。
如今,只剩下金家大房的金玉瑶一人,着实没有联姻的必要,白白浪费资源。
不仅仅徐玉华不满意这门亲事,荣妃也不乐意。
但金灿月提起这事,荣妃不得不斟酌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丫头突然请求给裴君卓赐婚,既委婉地拒绝重修旧好的要求,让陛下不能给她和裴君卓赐婚,又能让金玉瑶占了正妻之位,绝了她们私下拉拢的心思。
真是好算计!
“陛下,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聘为妻,奔为妾,恐怕这位金玉瑶姑娘担不起正妻之位!”
徐玉华连忙附和,“对,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这是私奔,只能为妾。”
金灿月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刚刚她为了把裴君卓定死,直接用了“私奔”二字,的确不好改口。
一想到曾经徐家人默许金玉瑶接近裴君卓,乐见其成,对比如今想方设计地摆脱金玉瑶,她只觉得齿冷!
与承恩伯府疏远,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为了不显得冷漠凉薄,金灿月低声道:“可怜我堂姐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她也是信任裴家公子,才愿意跟着他奔走江陵。为了取得裴老爷子和裴老夫人的信任,她费了不少功夫,才定了亲。”
永昭帝捕捉到重要信息,“这么说,裴君卓和金玉瑶二人是定了亲的?”
突然的发问,代表着永昭帝心里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顺着荣妃的话继续说下去。
他不想在金灿月无事的情况下惩罚荣妃,也不想帮着荣妃将金灿月赐婚给裴君卓,帝王主打一个平衡。
金灿月眸子一亮,请求赐婚裴君卓和金玉瑶之事有希望。
她连忙点了点头,“是的,裴相也知道此事,还是见证人。”
既然她想让金家大房彻底疯狂,当然必须让金玉瑶嫁给裴君卓为正妻,让两家彻底绑在一起共沉沦。
永昭帝看向裴宁川,裴宁川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金玉瑶对裴君卓有情有义,按说裴君卓不可慢待人家姑娘。”
若是不给裴君卓娶妻生子,他怎么能定性?
“裴宁川,你怎么可以给君卓定下这么一门妻室?你居心不良!你贪恋美色,罔顾人伦!”徐玉华顾不上天子,当堂质问出来,甚至骂骂咧咧道出自己的心声。
裴宁川怕金灿月尴尬,瞥了一眼,却见她神色如常。
仿佛徐玉华的骂声牵扯的不是她。
这心态真好!
裴宁川放下心来,不疾不徐地说起陈年往事,“徐夫人也曾十七八岁过,当年你在做什么?怎么就不能体谅人家姑娘?”
额,说起过往,徐玉华一下住嘴了。
曾经的曾经,十七八岁的她给裴宁川下了药,虽然失手,好歹进入了裴家,缠上了他。
她真没什么底气吵裴宁川。
永昭帝见双方安静下来,不给他们再争吵的机会,快刀斩乱麻,说出自己的决策。“朕答应江陵郡主的请求,给裴君卓和江陵郡主的堂姐金玉瑶赐婚,并让他们下个月完婚。”
下个月完婚?
如今已是月末,一个月内举办婚礼,这也太匆忙了。
荣妃和徐玉华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陛下也不偏向她们。这可如何是好?
荣妃唤道:“陛下……”
永昭帝害怕荣妃的纠缠,立刻起身提步往外走,“朕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有事晚上再说。”
金灿月等人见到永昭帝起身了,也跟着起身告辞。
望着快步离去的背影,荣妃知道错失良机,无力改变,晚上说只是借口托词。赐婚裴君卓和金玉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顿时为自己的失算气得快要吐血了。
徐玉华更是气得失态,诅咒金灿月,“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故意坑害我儿,怎么不是她气得吐血?”
刚刚踏过门槛的人,陡然转身,冷冷瞥了眼徐玉华,明显是听见徐玉华的诅咒,十分不高兴。
“裴相,你怎么了?”金灿月走在前面,发现裴宁川没跟上,下意识转身寻找他。
恰好她也听到重华宫大殿里的咆哮,无奈地揉了揉耳朵,“失败者无能的咆哮,有什么可介意的?我这不是……好好的……”
金灿月话还没说完,脸色一变。
瞬间痛得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刚刚还能说能笑的人,身体抖得如筛糠,浑身上下冒冷汗。
明显十分不正常。
金灿月觉得很不对劲,朝着裴宁川勾唇,想笑又笑不出来,警觉道:“好像……有点不妙……”
裴宁川吓得跑过去,伸手去扶金灿月,一个不注意,面前的姑娘脚下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
他托着金灿月的身体,剥开额前覆盖的长发,只见一张青白交加的俏脸。
唇色泛着乌黑,牙齿直发颤。
这……好像是……中毒的征兆?
他第一时间想要召唤大夫,却被金灿月抱住胳膊。
小姑娘满眼的惊慌恐惧,只来得及叫一声,“裴宁川……救……”
一口血喷了出来,宛如墨梅点点,洒在衣服上,看起来触目惊心。金灿月更是晕倒过去,紧闭双眼,再也没有翕动的小蝴蝶似的睫毛。
裴宁川抹了抹金灿月唇角的血迹,不够艳丽鲜红,完完全全接近黑色的深红,泛着诡异的光。
心里犹如战鼓擂,害怕极了。
他失声唤道:“来人!快请太医,江陵郡主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