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世家的掌权者再度汇聚一堂,室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凝重而坚毅的脸庞。
他们彼此交换着心中的疑虑与各自探得的消息,在这幽暗的光影中快速传递。
经过一番细致的梳理,一个惊人的事实渐渐浮出水面。
那些家中遭受不幸的嫡系子弟,无一例外,都曾对李夜有过迫害之心。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崔仁行此刻也难掩心中怒火,他猛地一拍桌案,面前的瓷杯应声而碎,碎片四溅,如同他此刻碎裂的心情。
“李夜这小子,简直是狂妄至极!”他怒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竟敢视我等世家如无物,公然将刀锋对准了我们,还妄图以武力震慑我等。
此等行径,若不加以严惩,我世家之威严何在?我等千年基业,又将置于何地!”
言语间,崔仁行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家主,那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对世家荣耀不容玷污的坚决。
室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盘算。
郑元显得格外沉稳,他轻轻抬手,示意道:“崔家主,请先压下怒气。
此事需我们细细筹谋。给李夜一点颜色瞧瞧,自是应当,
但眼下他身边的武力配置,我们还未能全然摸清,不清楚他还藏着怎样的后手。
此番变故很是蹊跷,事先我们府上之人未听到任何动静,同样也未查出任何端倪。
倘若他以同样的手段对付我们,我们可有良策以对?”
郑元此言一出,满堂的世家家主皆陷入了沉寂,
他们的心境此刻犹如被寒风扫过的湖面,波澜不惊却暗藏汹涌。
面对李夜这一棘手的存在,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正面交锋,无异于将自家的嫡亲子嗣那般的惨痛教训重演,这无疑是他们不愿触碰的禁忌;
但若就此作罢,任由李夜这般嚣张跋扈,他们又咽不下这口恶气,胸中郁愤难以平息。
卢照邻闻言,亦是微微颔首,目光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诚然,如今的李夜,不仅手握长安巡防营的重兵,更有锦衣卫这一锋利爪牙,其势力之庞大,已不容小觑。
加之此番他暴露出的底牌,更是让我们以武力相逼的念头不得不慎重再三。
显然,硬碰硬绝非上策。我等唯有徐徐图之,方能寻得那一线转机,直接抹除他的势力。”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更显凝重,每位家主都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如何在不触怒李夜这头猛兽的同时,又能巧妙地削弱他的力量。
李嵩轻咳两声,嗓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
“我们世家真正的力量,在于掌握着天下文人的笔墨。
武力之路既然行不通,那便让他楚王在舆论的洪流中身败名裂。
就他此番所作所为,一旦我们以他的尊贵身份为矛,揭露其报复行径,必能让他尝尽苦头。
我们可借由民间之口,将李夜的恶名传遍四海。
一旦他的名声狼藉,陛下又怎会继续重用这样一个声名扫地之人?
到那时,他身上的官职自会如落叶般纷纷剥落,
仅余一个空壳的楚王之位,还不是任由我们摆布,随意拿捏。”
李嵩此言一出,满堂的世家家主皆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纷纷颔首赞同,眼中闪烁着认可的光芒。
崔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轻举起手中精致的茶杯,浅酌一口,茶香袅袅间,他缓缓言道:
“既然诸位皆觉此计上佳,那我们便依计而行,且看那李夜如何接招。
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再聚首,共商后计。”
语毕,他轻轻放下茶杯,众世家家主皆抱拳行礼,
各自心怀筹谋,纷纷离去,着手布置一切,只待风云再起。
待诸家贵族相继离去,午后时分,长安城内便悄然弥漫起关于李夜的种种流言蜚语,
如同春日柳絮,随风而散,无处不在。
有言李夜掌控锦衣卫,意在争夺那六宫之中的无上权柄,将一切权势紧握掌心;
又言其心机深沉,以非凡手段引得当今圣上另眼相看,宠爱有加。
更有甚者,私下传言李夜暗中豢养了一批武艺超群的死士,
凡与他为敌者,皆不明不白地消失于世,仿佛被夜色吞噬,无迹可寻。
而关于李夜的府邸,亦是流言四起,道是那王府之夜,灯火阑珊,歌舞升平,
莺声燕语不绝于耳,夜夜皆是繁华盛宴,仿佛不知疲倦地演绎着人间的极乐篇章。
这些关于李夜的传言,如同野火燎原,愈演愈烈,每一句都刺耳难当,让人心生疑虑。
在那繁华而又古朴的长安城里,百姓们的生活节奏悠然自得,
对于那位名震朝野却鲜少露面的楚王李夜,他们的了解仅限于坊间流传的片言只语。
直至那些关于李夜的流言蜚语如春风般悄然吹遍了街头巷尾,
民众们才开始在心中悄悄为这位神秘的皇族成员勾勒出一幅不尽如人意的画像。
人言如刀,无形中刻画着李夜的形象,而这一切,都未能逃过他的耳目。
李夜本人,对这些外界的风言风语却显得异常淡然,
仿佛那些话语都不过是夜空中偶尔飘过的几朵浮云,于他而言,并无实质的影响。
他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日复一日地履行着属于自己的职责与使命,
那份超然物外的洒脱,让旁观者既感钦佩又难以理解。
然而,在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的心紧紧与李夜相连,
他的每一次蹙眉、每一个微笑,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弦。
其中,尤以大唐的开国元勋李夜的爷爷李渊最甚。
这夜,当夕阳的余晖渐渐淡去,当李夜甫一回府,李渊便步履匆匆地直奔李夜所在之处。
他的目光,如炬般炽热,紧紧锁定在李夜身上,那份深沉的关切与忧虑,不言而喻。
面对李渊这突如其来的凝视,李夜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仿佛春日里的一缕和风,轻轻拂过心田。
“皇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怎地今日不玩了?这般凝视着我,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他的语气中既有调侃也有几分真挚,试图以自己的乐观感染这位心中满是忧虑的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