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来人,把这个目无尊长的孽障给我拖出去,在雪地里跪上半个时辰。”
听到这个熟悉的惩罚,沈晚棠轻轻扯了下唇角:“目无尊长?敢问祖母,到底是我目无尊长还是祖母不懂尊卑。”
“……”许久没有听到她如此掷地有声的反驳,一时间让沈老夫人的火气更大,重重拍了下桌下:“不过是当了个太子妃,有何了不得,就太子对你那态度,你这太子妃能当到何时。”
“你居然还敢跟我提尊卑。”
沈荣在场,自然不忍爱女被惩罚,不赞同地说:“母亲,你别闹了,棠儿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何受得了在大雪天罚跪。”
“身子骨弱?那你的宝贝棠儿命可真够硬的。”沈老夫人睨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冷哼:“从小到大,跪过那么多次,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若是可以,我倒希望没有这个孙女,我也无须一把年纪了,还受这种气。”
沈荣直接就急了,冷了脸:“母亲,你胡说什么?”
沈老夫人愣了下,一时语塞,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只是说都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见到自己这儿子一门心思都扑在已逝的步徽加上她留下来的祸害沈晚棠身上,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对狐狸精母女到底要害他儿子到哪种地步才罢休。
她捂着胸口,手指着他:“你这个不孝子,就连你也要把我这个母亲活活给气死才罢休吗?”
沈荣脚步顿住,看着她那模样,有些烦躁。
“母亲,这个套路你都演了那么多年了还不累吗?”
步徽还在世的时候,只要他去她那边,母亲就会找各种理由让他去看她,无法陪着步徽母女。
现如今,步徽不在了,他跟步徽之间此生已经无法再见了,只剩下她们两人的女儿。
她依旧还在用这个套路。
沈老夫人更加气急,手发抖:“孽障,说我演戏是吧!”
“好好好,我真是生了个好儿子,那你就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早点走少在你面前碍眼。”
沈荣只觉得浓浓地疲倦。
他一个本该在朝堂跟群臣舌战群儒的人却总是三天两头陷入后宅的这些琐事。
真是惹人烦躁。
只能把目光看向在那站立着看不出情绪的沈晚棠:“棠儿,你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作为晚辈理应后退一步。”
“不如你就跟你祖母认个错,今日这事就算了了,一家子坐下来好好用个膳。”
沈晚棠用逼问地语气问:“父亲,棠儿需要认错的点在哪?”
“大姐姐率先侮辱我的母亲,我作为子女,若是不挺身而出替她说话,那凭什么当她的女儿。”
“父亲口口声声说思念母亲,爱着母亲,可如今大姐姐这样侮辱我的母亲你的爱人,父亲难道就不生气?”
说完之后,沈晚棠眼眶适当性地红了:“若父亲爱母亲只是嘴上说着爱母亲,却毫无行动,那求求父亲,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了,不然只是往我心尖上戳刀罢了。”
女儿口口声声掷地有声的质问,让沈荣心尖猛地颤动了下。
“我怎会不爱徽儿,我……”
沈荣看着女儿红了的眼眶心尖蓦然一痛,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呆滞在原地,因为她已经将头转了过去,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沈老夫人见状,连忙喊人进来把沈晚棠拖出去。
府中一些专门保护沈老夫人的壮丁走进来。
一时间站在那里不敢行动。
柳絮跟莲心见状都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走上去跪到地上。
莲心:“老夫人,是大小姐说话率先冒犯了先夫人跟二小姐,二小姐只是为母亲说话而已,何错之有,求老夫人开恩。”
柳絮:“老夫人,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家小姐好歹也是太子妃,是皇家的媳妇,求你放过我家小姐,她实在是不能再跪了。”
沈晚棠直接把她们两人拉了起来。
“没必要跪,想要惩罚你的人只要你留存一口气,她都觉得你犯了错。”
她回来之后,早就把可能会发生的事全都设想过了。
只能说今日在她意料之内也在她意料之外。
她本没打算那么早跟她们撕破脸皮,可偏偏她们把矛头扯到她母亲身上。
沈老夫人咬牙切齿:“好好好,真是厉害。”
“来人,赶紧把沈晚棠给我拖出去,我倒是要好好,一个区区的太子妃到底在我面前摆什么谱。”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拍手声。
只见太子墨淮序身着一身米金色长袍,长相俊美,眼底带着不到底的冷意,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沈老夫人真是好大的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