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现在还沉浸在,女儿和颜家的人,有书信联络的打击中。
被婆母斥责,她也是满脸的伤心:“韵儿,你不是说,你和颜夫人只见过一两次,颜明珠也是你看在同胞血缘上,不忍流落在外,才把她接近府中,给周溪做姨娘?你为何欺骗母亲?”
一腔母爱,付之东流,黎氏痛心疾首。
其他人听到黎氏的话,只觉天昏地暗。
“黎氏,韵淑那丫头找颜家要的银钱,你可知道?还是你也是主谋?”见黎氏不着调,老夫人只能明说。
“银钱?什么银钱?儿媳不知……”黎氏不甚在意的回道,刚才气势汹汹的当家主母的架势,瞬间颓然。
“你……”老夫人见黎氏真的伤心,一副被辜负的模样,转头看向周韵淑:“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是问,你在我周家长大,我周家可有对你不住?就连二丫头被接回来,我和你母亲,都是站在你这边,你的嫁妆更是众多姐妹中,最多的?颜家的银钱,我和你父亲无权过问,你毕竟是颜家的血脉,但,你最近几个月从我们周家带走的,都是我和你母亲将来需要给堪儿媳妇,元婆子,杨妈妈,去找来,誊抄一份给三小姐。”
“祖母……”周韵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可是,我都拿去做买卖了……”
“韵淑丫头,刚才拿去糊弄你父亲的话,就不要再我老婆子面前说了。”老夫人两眼一闭。
一副不想要,继续听周韵淑狡辩的模样。
而被自家母亲说被周韵淑忽悠的周炳仁,则是气的直喘粗气。
“是,老夫人。”元婆子首先应道,转身进了内室。
不一会,便取回来一份嫁妆清单明细,给老夫人和周炳仁过目之后,便再次让人拿了下去,送去账房,叮嘱仔仔细细誊抄一份。
“母亲,你不能这么做,送给韵淑的物件,怎么还能收回?”黎氏见到老夫人,说的是认真的,替小女儿紧张起来。
她的嫁妆中规中矩,老夫人的嫁妆,可是价值大几万两银子。
老夫人当年嫁到周家,周家还是老祖宗掌管,如日中天,老夫人母亲也是当年宰辅家嫡次女,虽然如今没落了。
但,瘦死骆驼比马大,这些银子,让韵儿从哪里还回来。
徐家就是个无底洞,尤其孟氏。
黎氏压根不相信,颜家会把几十万两给自己女儿,别说韵儿,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钱。
“这个小贱蹄子,她不过是一个低贱商人的女儿,她的话,焉能相信?”
“母亲!父亲和祖母手中的书信为证,为何不能相信?如今大理寺的人,都在盘查颜家的赃款,哪里去了?没有想到,在妹妹手中?”周堪在外面停了一会子了,他辛苦在外面打拼,想到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居然拿着周家和颜家的钱,去养徐家。
气不打一处来,更恨母亲的维护,还因此赶走了大姐姐。
感情,他和大姐姐,两个人,都没有一个周韵淑在母亲心中的分量重。
“你,你这个糊涂的妇人,你看看你疼的丫头,是什么人,拿着颜家的赃款,讨好徐家,我看你这个女儿,也没有必要要了。”老夫人看着执迷不悟的大儿媳,很想一棒子打醒。
黎氏被亲子和婆母,指着鼻子骂,身边又有小女儿凄惨的落泪。
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刚才还存了想要周韵淑把颜家的银子,拿出来分一分,如今听周堪说是赃款。
顿时,歇了心思,嘴巴上便不客气起来。
无利不起早,无利益可图的时候,便无欲则刚了。
这话便是方氏和小余氏的身上,完美体现。
“大嫂,韵淑本来就是颜家的孩子,让弟妹说,您就应该让韵淑认祖归宗,省的人家说您,抢占别人家女儿,再说不是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就是隔了一层,说不定,哪天咬你一口。”
“是啊,大嫂,二嫂说的是,咱们这样的人家,亲生女儿,尚不能顾周全,还要替别人养孩子,岂不是让人笑话,弟妹看,二小姐,便是可怜的紧,听闻刚进七皇子府,就一个小包裹,一个小丫鬟,还被府里的姨娘嘲笑,怪不得周侧妃,再七皇子面前,提都不提咱们伯爵府一句。”
“弟妹说的什么话,二小姐在我们周家,也不过半个月,大嫂连人家小姑娘出个院门,都有限制,如果是我,不报复周家就算了,哪里还能帮周家,说什么痴人说梦的话呢!”
“也是,不过,那段时间,韵淑整天不是哭天抹泪,就是担心,缠着婆母扮可怜,大嫂和婆母,哪里有时间管一个从府外接回来的孩子,也是可怜。”
“也不知道,谁怂恿大嫂让一个侧妃,一顶轿子从偏门抬出,连一身像样的嫁衣,都没有!”
“够了!”听着两人不断提起当时的事,周炳仁把所有的怒火,一巴掌,扇在周韵淑脸上:“我们周家养你一场,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狼心狗肺,把所有的算计,都用在我们周家人身上,限你七天之内,把你祖母和母亲的嫁妆,还回来,不然,休怪我们周家不客气!”
儿子说的对,颜家的钱财,是赃款,他染指不了半分。
否则被查出来,别说乌纱帽,就是这条命也得搭进去。
说完,愤然起身,回头看着跪在厅堂中的颜家人,吩咐道:“老三,把她也送出去,我周家从不窝藏犯人之女!”
“是,父亲!”周溪自然知道周炳仁所想,虽然有些可惜,还是应道。
颜明珠,听到可以脱离这个魔窟,趴在地上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开心。
只不过,无人管她。
“大哥,当断独断,反受其乱,颜家的案子,可不能牵扯到我们周家,要不然,让我们这些周家族人,也要受连累,葬送堪儿,他们这一代的前途吗?”周炳义算是看明白了。
周韵淑,就是个祸害,拿了好处没有他们周家的,祸事全是周家。
居然把一个犯人的女儿,也藏到了周家。
“是,二哥说的是,大哥,慎重考虑,汪大人早就为七皇子马首是瞻了,如果知道,咱们曾经这么侮辱过七皇子侧妃,别说有颜家的事,让他有发作的缘由,就是没有,也能找出一二啊。”周一围也满脸担忧。
两刻钟之后,一封断亲的文书,送往京兆府尹。
黎氏更是被几个嬷嬷,架着出了松柏院。
方氏,小余氏,跟在自家夫君身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些日子来,终于顺了一口气。
只要老夫人把东西要回来,他们儿子多少,都能沾到一点好处,最主要的是,可以仗着这点,重新和周侧妃,打好关系。
绊脚石不见了,别府的人,想尽脑汁,想要巴结的缘由。
她们这里唾手可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颜漫漫收到方氏,小余氏的拜帖,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