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海就觉得油丝绳的四个爪好像绞住了什么东西,然后他朝着右边儿用劲儿,再往外拽——
对面的东西被拽出来一骨节后,突然开始用力往里挣歪!
“是个活物!”
杨大海回头看韩永勤,“这么大的烟,没都熏出来?”
“不太可能吧?”
韩永勤“啧”了一声,“就这烟,啥玩意儿能顶得住啊!”
这时,黄成海拎着一只狍子走了过来,“给我来只狍子吧,狍子目标更大!等抓到老虎崽子,给你俩分点儿钱,行不?”
他说着话,见杨大海和韩永勤两个人头碰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忙道:“这里面没准还有个貉子!这小东西贼着呢,也能忍!”
獾子窑房间多,这只貉子没准待的就是一间相对隔离的房间,没有被烟熏到。
而且天寒地冻,獾子窑大概率不会被掘开,只要它踏踏实实的待在屋里,就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杨韩二人心中不禁暗道,貉子这心眼儿确实很多啊!
“掏出来就知道了!”
杨大海绞紧油丝绳,防止对面的猎物逃脱,随后手中用力,“嘿呦”一声,直接把对面的东西拽了出来!
一只瘦啦吧唧,四肢短小,尾巴短粗,背上绒毛稀疏,小狐狸似的貉子,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睛,一脸惊恐。
它一见光就开始拼命挣扎,可是肚子上的一撮毛被油丝绳的爪子拧的死死的,一时半刻根本逃不开。
“呀!是只土车子,不值钱的玩意儿!”
黄成海伸出手,扒拉一下这只惊恐不安的貉子脑袋一下。
那貉子呲着牙,立马张嘴就要咬他的手!
“啪!”
飞虎威风凛凛的走过来,伸出一爪,直接把貉子的脑袋拍到了地面上!
貉子脑袋磕到地上,再抬起来,整个貉看上去都有点儿懵圈。
它一双眼睛四处乱转,随后又要呲牙——
二胖晃着尾巴,扭哒扭哒的走过来,伸出爪子,直接又扇了刚要张嘴的貉子一巴掌!
“啪!”
“啪!”
“啪!”
“啪!”
飞虎和二胖一狗一巴掌,貉子被扇的左右乱摆,一时间有些茫然,那眼神看上去都清澈了不少。
它唧唧嗦嗦的缩成一团,把脑袋深深的埋进肚子里,再也不敢露头。
“哥,这只貉子咋整啊,肉也不好吃,身上也没毛。”
貉子最值钱的就是身上的一身毛,没有毛,那这只貉子基本上没啥价值。
杨大海也有点儿意兴阑珊,“算了,要不放了它吧!”
解开油丝绳上的爪子,杨大海把貉子往外一推,“走吧,赶快找个地儿接着睡大觉去!”
貉子不解的看杨大海一眼,随后又赶快去看蹲在两边的飞虎和二胖,见他们都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抬起小短腿,一溜烟的朝着林子深处跑走了。
“汪汪汪~”
二胖站起身,立马要去追貉子!
杨大海连忙叫住它,把它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它的狗头,“别追啦,等会儿吃烤肉了!”
“呜呜呜~”
二胖用狗头亲昵的摩挲着杨大海的手掌心,发出一阵撒娇般的呜咽声。
此时天已近中午,他们几个人都是一早吃的饭,爬了这么久的山,现在早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黄成海既然要用狍子去引诱老虎崽子,囫囵个的狍子不如狍子肉血腥气传的远,他们索性把一只狍子大卸八块。
“黄大叔,我俩留一只腿,烤着吃,剩下的你拿去引老虎崽子吧!”
狍子冻的邦邦硬,韩永勤好不容易才扒完皮,卸下肉来。
“行!等叔打着老虎崽子了,给你俩分钱!”
黄成海扛起狍子肉,大踏步走了。
......
韩永勤捡了好多干树枝子和干草,堆在一起,用火柴点燃。
杨大海拿侵刀削了几根松树枝,插在火堆旁边,又把狍子腿上的肉切成薄薄的大长片,然后穿在松树枝上。
他们随身携带着盐面和花椒面,打开纸包,拇指和食指捏一小撮盐面和花椒面均匀的洒在狍子肉上。
噼里啪啦~
火堆熊熊的燃烧着,空气中渐渐冒出带着浓烈的肉香和花椒面烧焦后发出的焦香味!
滴落的油落在火焰上,火苗蹭一下子升高,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太阳跃上天中央,散发出明亮的光芒,向阳南坡在太阳的照耀下一片耀眼。
北风一刮,火堆四周弥漫着蒙蒙的雪雾,杨大海和韩永勤一边喝酒说笑,一边吃烤肉,顺便再喂喂飞虎和二胖,心情特别舒畅。
“哥,咱不去跟着打老虎崽子?”
韩永勤其实非常想跟着黄成海去打老虎崽子,毕竟这种动物,那是可遇不可求。
杨大海嘴里嚼着喷香的狍子肉,喝口白酒,把肉咽下去,这才道:“你还没听明白啊?人家自地起,就没说让咱俩一块儿跟着去!”
“啊!”韩永勤想了想,“还真是,他光说借咱狍子和獾子用用,再给咱分点儿钱!”
韩永勤气囊囊的往嘴里塞口肉,“切!亏刚才咱俩还说他仗义,厚道呢!现在看也不咋地!”
杨大海一笑,“他也不一定能打下来。”
“还真是,老虎崽子要是好逮,也不会那么贵了。”
想到黄成海八成会空手而归,韩永勤又高兴了起来。
吃了会儿肉,他想起一件事儿来。
“哥,刚才黄大叔说那只貉子是土车子,啥是土车子啊?”
杨大海脑中储存着无数捕猎小知识,闻言立马跟韩永勤科普了一下。
咱们之前也说过,獾子做窑是很讲究的,里面各个房间挖的四通八达,都是獾子一爪子一爪子挖出来的。
每到初冬时节,獾子就开始忙着打洞筑窑,建造新房,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在附近活动的貉看到了,就会主动过来帮忙。
你要问它为啥非得帮忙,不自己挖洞呢,这杨大海也不知道。
反正千百年来,都是獾子挖洞,貉子忍辱负重,主动充当运输工具,钻到獾子正在打洞的窑里,仰躺在地,任由獾子把土堆在它的身上,然后再由獾子叼着它的尾巴把打洞的泥土运出洞外。
这样一来,獾子窑的建造就大大地缩短了工期。
獾子们念着貉子勤快,不怕苦,不怕累,就会给它们一个房间借住。
基于此,貉就有了这么个外号——“土车子”。
不过,土车子也不并特指貉子,大多数的土车子都是处于最底层的獾子。
听杨大海说完,韩永勤叹道:“要这么说,刚才那只土车子还挺可怜的。它后背上好多伤疤的结痂。”
杨大海点头,“地上都是石头子,土坷垃啥的,它后背的毛被磨没了,可不就得磨肉了。”
“不过说起来,貉子也不可怜,它们阴着呢!”
“咋滴呢?”
“獾子冬眠,貉子比獾子醒的早,它一醒就会用土把獾子窑所有的出口都堵住,把獾子们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窒息死掉。”
“然后它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占了整座獾子窑,还能吃獾子肉!”
“你说貉子可怕不可怕?”
两个人正有来道去的说着貉子呢~~
突然!
飞虎如离弦的箭一样,猛地朝对面的林子里蹿了过去!
“哥,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