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渺偏头看向姜飞,问道:“班长,叔叔阿姨在家吗?”
姜飞摇了摇头,“出差了,不在家。”
宁渺继续问:“家里还有别人吗?”
姜飞神色平静:“没有。”
宁渺搓搓手,笑容讪讪看着姜飞,小心翼翼问道:“班长,如果,我说如果哈,我把你家拆了,你爸妈会不会打我?!”
“拆家?”姜飞一脸疑惑:“这个点拆家,会影响睡觉,要不然明天…”
宁渺满头黑线:“班长,我刚才说的是,我想把你家拆了。”
姜飞:“我听见了。”
宁渺:“听到一个外人,说出这么离谱的要求,你就不反对一下的吗。”
姜飞:“你不会坑自己人,说要拆家,肯定有你的理由。”
“你这…整的我都有点…”宁渺摸了摸脑袋瓜,光溜溜的,手感特好。
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神色严肃:“你家里有气步甲虫,这玩意儿有毒,还是群居的。”
换而言之,这里很有可能是气步甲虫的窝。
姜飞脸色微变:“你的意思是,这房子……”
宁渺表情凝重,点了点头:“这房子现在就是个毒窝,要想住人,就得全面消杀重装。”
姜飞眉头紧蹙,思考片刻后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宁渺眼神坚定:“先让平头哥把虫子逼出来,再一把火烧了。”
姜飞咬了咬牙,“行!”
宁渺突然又有些犹豫:“布什戈们,这刚买的房子,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姜飞目光中透着坚定:“人比房子重要。”
宁渺挠了挠头,“人确实比房子重要,但……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先怀疑一下。”
要是有人跟她说,她家里有毒虫,得拆家重建,想都不用想,不直接攮死,就算那人长得好。
姜飞目光真诚:“我相信你。”
异空间之旅,三人多次遇险,好几次,宁渺的最优选择,都应该是独自跑路。
可她从没这样做。
嘴上把钱看得很重,真到了关键时刻,又从不吝啬在队友身上砸资源。
这样的人,真的会让人觉得…暖洋洋。
宁渺双手握拳:“那…那我可真动手了哈,事后你可不能赖我,更不能找你爸妈告黑状。”
姜飞看着宁渺的眼睛,感觉很清澈,很亮。
“不赖你,也不告状。”
宁渺神情专注:“先去把电闸拉了,省得波及别的业主,门窗也得关严实,这样烧起来威力大。”
以前只知道这房子总死人,不知道这里头有毒虫。
烧了,必须烧了。
省得这些逼玩意儿窜出去伤人,伤着外人还无所谓,关键是她爸妈还在小区住呢。
至于烧房子的后果……切,一百多万而已,努努力,几天就能挣到。
大不了原价赔偿。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姜飞迈着大步冲向电闸,动作利落。
宁渺则快步跑到各个房间,用力关上窗户,紧紧拉上窗帘。
不多时,准备工作结束,宁渺心念一动,直接放出平头哥。
刚一登场,平头哥就拖着“黄鼠狼的屁”,在屋里乱窜,很快,一百多平的三室两厅,就被黄烟填满。
恶臭扑鼻中,气步甲虫如黑色的潮水一般,从房屋的各个角落里疯狂涌出。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每一只甲虫都在快速地移动,相互碰撞、挤压,“沙沙”声此起彼伏。
姜飞和宁渺退出房间,从兜里掏出一颗火石,用力丢进屋内,然后迅速关上门。
只听得“轰”一声巨响,房子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姜羽迷迷糊糊睁开眼,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哥,渺渺姐,发生什么事了?”
宁渺拍了拍姜羽的肩膀,“给你家里消消毒。”
姜羽一脸茫然。
门板后,气步甲虫四散溃逃,随后又在火光中陨落,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让人毛骨悚然。
另一边,宁祥和朱南霜听到巨响,瞬间警觉。
朱南霜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脸色大变:“发生什么事了?”
宁祥也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好像是隔壁出了事,我过去看看!”
说完,匆匆出门,锅铲都没来得及放。
朱南霜哪里坐得住,也跟了上去,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令狐滢也快步跟上。
越靠近声音源头,就感觉空气中的烟味儿更重。
宁祥忧心忡忡:“这该不会是煤气罐爆炸,着火了吧?”
朱南霜跟在后面,神色紧张:“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令狐滢安慰道:“有渺渺在,不会出事的。”
很快,三人赶到事发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宁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好端端的,怎么就烧起来了,屋里没人吧!”
宁渺拍了拍胸脯:“爸,你就放心吧,确定屋里没人后,我才点的火。”
“你点的火?!”朱南霜瞪目瞪狗呆,声音都变了调。
和宁祥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满是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宁渺丝毫没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脑袋高高扬起,得意洋洋地承认:“嗯呐!”
“我跟你们说,就我这个办法,比杀虫剂都好使……”
朱南霜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一把夺过宁祥手里的锅铲,朝着宁渺的屁股就是打。
边打边骂:“以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现在倒好,三天不打,放火烧家,你怎么就这么能呢!”
宁渺像只受惊的猴子,东躲西藏,上蹿下跳,嘴里不停求饶:“妈…妈…妈妈妈,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朱南霜怒目圆睁,手里的锅铲挥舞得虎虎生风:“还有原因,我看你就是被打得轻了。”
宁渺慌不择路,拉姜飞当肉盾,着急地解释道:“放火烧家,班长也是同意的…班长——你跟我妈解释一下啊。”
姜飞一脸尴尬,连忙说道:“阿姨…阿姨,你先冷静,这事跟宁渺没关系,都是我出的主意。”
宁渺躲在姜飞身后,探出个脑袋,喊道:“妈,你听见没,跟我没关系。”
朱南霜气得直跺脚,举着锅铲往前冲:“谁没事会烧家,你别躲,给我过来。”
宁渺又往姜飞身后缩了缩:“你…你先把锅铲放了,这么大个铁疙瘩,打人疼。”
朱南霜咬牙切齿:“你还知道疼…”说着,又像老鹰扑小鸡一般,朝宁渺打去。
宁渺紧紧扯着姜飞的衣服,顾头不顾腚,大声喊道:“妈…妈我错了,你别激动,别动了胎气。”
宁祥见势不妙,赶忙上前劝:“媳妇儿,媳妇消消气,我来打,我来打。”
一边说,一边顺势拿回锅铲,假模假式打了宁渺两下。
心里却在盘算,一套房子一百多万,万幸自己还有些存款,赔得起。
宁祥打人不疼,但架不住宁渺会演,扯着嗓子嚎得惊天地泣鬼神。
一时间,锅铲的挥舞声、宁渺的哭嚎声交织在一起,现场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