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那般压榨你,那般羞辱你,如今也该是他们尝到苦头的时候了。”
翠珠哼哧一声,心满意足地和他们一起回家。
然而就在这时,清醒过来的齐南峰双眼猩红地盯着阮眠,眼底的愠怒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猛地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把匕首,闷声朝阮眠的背后急速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中迅速冲出一个人影,胳膊一伸,果断握住利刃!
只见鲜血划破他的掌心,迅速染红他的白袍和刀刃。
阮眠惊觉,眸色一沉,一把扣住齐南峰的腕骨,猛地朝上用力。
两人齐齐用力,齐南峰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对抗。
但最终敌不过阮眠他们两人的手劲,只听见一阵剧烈的惨叫!
那把利刃被反刺他的眼睛,直勾勾地扎进他的眼球。“啊……”
齐南峰痛苦不已地拔出刀子,紧捂着那只流血的眼睛,倒在地上打起滚。
阮眠转身看见谢淮安几乎被刺穿的手掌,秀眉紧蹙。
“大人!”
“你怎么能徒手去接?那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谢淮安还挺能忍。
伤痛没让他脸色变化,阮眠的指责却让他感觉出了委屈。
“阮娘子,我都这样了,你还来指责我,合适吗?”
阮眠自知理亏,先带着他进了自己的地窨子,招呼翠珠拿药箱过来。
章氏两口子也纷纷上前,阮老爷更是帮阮眠打下手,细心地为他处理伤口。
阮眠趁着众人不注意,从空间里拿了止血的药物,还有一些消炎相关的西药。
这一刀力度不小,深可见骨,在进行消毒清理后,她必须替他缝合才行。
空间里有上次从玄甲军营搜刮来的军用伤药,还有一些伤口缝合的桑白线。
工具虽然简陋,但对付他的外伤也足够了。
外加灵泉水做辅助治疗,问题不大。
而且阮眠还意外发现,父亲他缝合的手法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啊。
他主动请缨,仔细又小心地为其缝合伤口。
一切都妥当后,外面已经天黑了。
云修在旁边焦急地等待,见谢淮安没事了,悬着的那颗心这才落了地。
阮眠看着他被包扎严实的手,像个大包子似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一次被别人这么拼死相护,心里那种情绪,一时间不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总之她觉得谢淮安是个极好的人,至少对自己,是当真朋友的。
不然也不会舍身相救。
有他这番举动,阮眠就笃定往后自己一定会护他到底。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当务之急,他需要好生静养。
阮眠叮嘱了云修一些基本事项后,又补充道:“往后几日我会给你送吃食过来,你现在这身子,得吃好一点。”
云修下意识地想代替自家大人客气婉拒,毕竟他可是了解大人的,不愿意亏欠他人任何一点。
可他没想到,话还没说完,谢淮安便欣然应下。
“好,我对阮娘子这也算是救命之恩了,阮娘子……要多多照顾我才行。今日时间不早,我就不叨扰了。”
他客客气气地和章氏二老他们告别,等他和云修离开屋内后,章氏才长吁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道。
“在这种境况下,还能舍身救你,眠眠,谢大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啊。”
阮老爷也颇为欣赏地点头:“是个好儿郎,据说他还是南平侯府的次子,但高中之后一心为官,分家了也从不将他侯府背景拿出来示人。至今还有人不知道他是侯府之子呢。”
“谢大人竟然还是南平侯的儿子?我可从未听说过?”
章氏诧异不已,就连阮眠也惊讶了一下。
原书中并没有提及他的家世,只说了他是靠本事进的朝廷,又成为官家的心腹。
不过这些秘事阮老爷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询问之下,阮老爷才说:“曾经你祖父救过南平侯,当初南平候南下就是去找这个儿子,我那时见过他,和现在啊,没两样。”
“他自小便养在外面,很少踏入侯府,所以没几个人知道他,而他不说肯定有不说的道理,咱们既然知道这事,但也不必节外生枝去与外人说道,明白吗?”
在场的人都纷纷点头,章氏看到阮眠出神的目光,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
她靠近阮眠小声问道:“眠眠,你觉得这个谢大人如何呢?可是个好儿郎?”
阮眠一听,便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连忙开口:“母亲,感情之事讲究两情相悦,更何况之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章氏这才想起来,上次自己就撮合过一次,竟然忘了。
连忙回道:“你瞧母亲,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什么事过了就忘了,既然眠眠没那心思,母亲也不多言了。”
此刻阮眠还没把母亲的话往心里放。
不由自主地想起谢淮安他的家世,南平侯如今一家人也都在京都,他被贬官后,那边就没有什么反应吗?
他上次还说,他体内的毒,是他母亲的手笔……
……
次日,阮眠做了新鲜的鱼汤,还有一道小炒腊肉和鲜味十足的冬菇送到谢淮安面前。
顺便给他换了下药。
本以为他能忍得很,没想到她的手还没碰伤口,那人便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阮眠下重手了呢!
“大人,我还没动手呢!”
“抱歉,疼早了。”
谢淮安讪讪一笑,等阮眠真正动手的时候,又夸张地吸了口气。
阮眠还真以为自己弄疼他了,连忙缩手:“还疼吗?”
只见他眉眼微动,轻松一笑:“看来这次疼对了。”
阮眠:……
她发现这个大人啊,有时候还真的没自己想的那般正经。
看着气宇轩昂的,但实际却是个病秧子,瘦弱到不能自理。
就连下床吃点东西的力气都没有:“阮娘子,只能劳烦你帮帮我了。”
阮眠看了一眼案桌上的吃食,没办法,谁叫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呢。
于是老老实实地端过吃食,一勺一勺地喂给伤者吃。
在照顾病人方面,阮眠不是那么细心的人,但好在谢淮安也不挑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除了……很多时候行动不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