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一点都不想同他解释这个问题。
小心翼翼的护着肚子，另一只手试图挥开关玉策握住他肩膀的手。
可对方力道太大了，指尖有种想嵌入他骨肉的感觉。
明霁蹙了蹙好看的眉，轻哼一声。
对方听见这声才如梦初醒的松了力道，面上一副愧疚神情：“师尊，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只是想觊觎师尊?”
冷笑一声，不知从哪出现的卫子兮眼瞧快要被偷家了，三步并做两步推开这个野狐狸，忙将明霁搂到怀里安抚。
由于刚才他是背对着，也没瞧见明霁的异常。
直到这次实打实的身体紧贴，才感受到人手掌横在肚子上。
落在那微涨的小腹，卫子兮有一瞬的呆滞。
也不知怎得想的，甚至都没考虑时间的合理性，声音压抑不住欣喜：“师尊……”
“你……这是……?”
这是有了吗?
卫子兮激动地差点没说出话来，甚至把刚才明霁说的那个灵兽都抛之耳后了。
“是。”
确实是找到上古神兽了。
明霁虽心生怪异，倒也没多想，点了点头：“我们先回去……”
话没说完，卫子兮就伸出手掌将明霁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话语中掩藏不住笑意：“真是辛苦你了，师尊。”
?
明霁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刚张口想解释一下，对方就忍不住傻乐起来：“哈哈哈……师尊，我有父亲了，我要当儿子了！”
那一瞬间，明霁怀疑小狼崽子吃错药了，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嗔怪道：“说什么呢?”
经这一遭提醒，卫子兮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他也不窘迫，抬起头用余光瞧见关玉策黑沉的脸色，嘴角弧度不动声色上扬了点，抬手顺了顺明霁后背：“师尊，宝宝以后会喊你娘亲吗?”
听了这话，关玉策的眼神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卫子兮大卸八块。
卫子兮更得意了。
一时惊喜上头，没曾察觉明霁茫然的表情，卫子兮接着凑他耳边暧昧低语：“师尊真是太厉害了，这都……”
都什么?
缓了半刻，他强压住欣喜：“师尊居然能怀。”
什么啊。
明霁整张漂亮的脸瞬间变为落幕的晚霞，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别乱说。”
明霁身量不如他高，踮起脚有些费力才将下巴搁置在那宽宏的肩膀上。
凑他耳边低语道：“不是什么孩子，是我找到了上古神兽。”
卫子兮肉眼可见的失落了：“师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生……唔唔。”
明霁急得从他身上起来，赶忙捂住他的嘴，面颊都烫得吓人。
“别老是胡思乱想。”
他没有胡思乱想啊?师尊在他心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啊。
伸出一只手包裹住那温热掌心，卫子兮眼含笑意。
神情明晃晃透露：那师尊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怀一个?
明霁：……
他刚想接着说些什么，话语就被身后一人打断。
关玉策：“师尊，你能不能看我一眼?”
毕竟，谁都站在一旁跟个没事人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师尊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谁受得住这种刺激?
反正关玉策是忍不了一点。
在明霁循着声肯给他一寸目光时，他就大步上去，想把明霁从卫子兮怀里拽过来，拥入自己怀中。
“师尊……”
他说着，手指马上就能触及那层温热时……
恍惚间，却落了空。
卫子兮早已带着明霁往后退了几大步。
关玉策再抬眼，得到了只有明霁疏远、警戒的神情。
“你要做什么?”
关玉策莫名觉得心口被刺痛了。
你、你?
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称呼，只落得个“你”的称呼。
不该是这样的……
曾几何时，他也曾轻柔的唤过关玉策名儿。
再亲昵一点，就是会顺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喊他小狐狸。
怎么会这样?
关玉策视线一点点迷糊了。
看向那张漂亮清冷的面孔，仍然以为他是因为之前非礼的事没消气，垂眸问道：“师尊还是因为之前……之前的事讨厌我吗?”
讨厌?
明霁在心中逐字逐句念着这两个字，话语冷淡：“除非伤天害理的人或物，我从不会讨厌一个人。”
那么是不是说明……?
关玉策眼眸亮了亮：“师尊还是在意我的吗?”
明霁也不想回他了。
哪怕这股炙热的情意很强烈，他只是侧过头，轻轻拉了拉一旁的卫子兮袖口，柔声道：“子兮，我们回去吧。”
卫子兮刚才虽没有阻拦师尊同他这个心怀不轨的师兄对话，但脸色一直暗沉着。
直到师尊有些依赖扯住衣袖，卫子兮面色才好转不少。
“依师尊的。”
强势占有的搂住师尊腰身，卫子兮冷冷瞥了丢了魂的关玉策，径直从这人身边路过了。
“师尊……”
明霁刚走没两步，对方近乎哀求的声音传入他耳边。
他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一直往前走。
师尊、师尊，师尊！
关玉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来了点撕心裂肺的沙哑。
若是仔细听，还能察觉嗓音里破碎的哽咽。
“师尊……”
瞧着那触不可及的背影，他扬声问明霁，若是他同卫子兮一样缠着他，厚着脸皮再陪明霁久一点，最先对明霁做出那种事情的是他……
明霁会不会也会喜欢他?
“师尊，会不会?”他眼眸发红，偏执的渴求近日围绕他心口，如同迷雾般扰乱他思绪的问题。
“这样的话，你会喜欢我一点吗?”
渐渐走着，明霁停下了脚步。
感受拥护他腰身的卫子兮仓惶不安，他耐着性子，还拍了拍人手背安抚。
不、会。
传入关玉策心口的只有这两个字，也只会是这两个字。
明霁终于肯回头，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
回眸间那刹那的孤高冷傲，让关玉策有种初遇人第一眼的错觉。
可他的仙人，似乎要离开他了。
……
话语在风声吹拂，显得格外低沉。
但关玉策还是捕捉到了。
他听见明霁说：
“若还把我当师尊，你就莫要做这种多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