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月摸索着喂给白灵一颗解毒丹,又递给大师兄一颗。
大师兄道谢接过,吞掉丹药,待白灵醒来,四人继续前行。
忽而苏茗月脚步微顿,她蹲下身抚摸吉金地板,触到地面的一瞬间被一只大手握住,接着耳边便是低沉的声音,“我来。”
“九师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她问。
温锦书摸了一会儿回,“有些凸起的纹路,师妹把手伸过来,师兄画给你。”
苏茗月将手递给他,他捧着他的手心,她突然握住他的手问,“你的手心温度不对,受伤了?”
温锦书怕她用灵力修复伤口,声音带了些迫切,“小伤,不必忧心,不要动用灵力,也不要取疗伤丹出来。”
解毒丹是百药炼制而成,没什么灵气,但疗伤丹不一样,那是各种灵草制作的,保不齐会跟那化成齑粉的灵石一个下场。
苏茗月沉默一瞬,心里有点复杂,温锦书突然对她这么照顾她真的好不习惯,她轻叹口气,“若有不适尽早说,我们原路返回,治好伤再过来。”
“放心吧。”他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写画画,落下最后一笔问她,“可有头绪?”
苏茗月认真回答,“没什么头绪,就是挺痒的。”
温锦书一时语塞,问:“是我画的不清晰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苏茗月挠挠脸,忍不住跟七七吐槽,【我真的感觉不到他在画什么。】
【主儿你是不知道那图案的含义,还是单纯没办法感知图案?】
【不好说,我让他写个字试试。】
她对温锦书说:“九师兄,可以写个字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请求,他还是照做了。
苏茗月沉默,斟酌着开口,“九师兄你写完了吗?”
温锦书算看出来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在画什么,他无奈叹气。
她拉过他的手掌在他手心写字,之后问:“九师兄,你能感受到我写了什么吗?”
手心触感柔软酥麻,他光顾安抚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了,哪里有心情想她写了什么,他深呼吸,轻声道:“师妹可以再写一次吗?”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哑得不像话。
苏茗月忽而觉得气氛有点微妙,松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想写了,“看来我们彼此都不能用这种方式交流,九师兄还是口述吧。”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轻声喊:“白灵?大师兄?”
没有回应。
回过头,在她旁边的九师兄也不见了踪影。
“哇哦。”声音轻轻,在昏暗的环境中略显突兀,“有点点恐怖。”
嘴上说着恐怖却一点没有害怕的样子。
【主儿你还好吗?】它不太好,主儿的视线内一片黑暗,能见度极低,它生怕哪里突然冒出一只手...
【啊啊啊啊主儿你视角左下方有个手啊!】
七七自闭了,它怀疑真正有预言能力的是它而不是白灵。
“小师弟?”苏茗月弯腰,细细打量,隐约可见秋景禄半张脸红肿不堪,似乎中了毒。
他抬头,直视她,语气可怜,“师姐,我好疼。”
他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红肿的半张脸上,眼里哀求之色似乎要溢出来了,“帮帮我好吗?”
她直起腰,移动手掌,拇指和无名指按住他的太阳穴,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脑花四溅,鲜血喷涌,面前人像破布一样倒下。
他嘴唇蠕动,“为,什么?”
苏茗月抬脚踩在他头颅上,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骨碎裂声。
“这是幻境,我现在很担心白灵。”她加快脚步朝前走。
白灵刚做了噩梦,精神本就脆弱,这种环境下怕是很难分辨真假。
【主儿别担心,虽然白灵看起来傻傻的,但她内心纯净,不会轻易被蛊惑的。】可能大概也许...
然而此时的白灵正跪坐在地,满脸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巨大的白蛇缠绕着师姐的腰身,师姐朝她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嘴里说着什么。
她努力去听,一步步向前靠近。
“快,走。”
白灵如梦初醒,泪水瞬间漫上双眼,嘴唇颤抖,“师姐。”
白蛇铜铃大的黑眼珠盯着她,时不时吐出森寒的舌头,在黑雾中好似会发光一般。
“快走啊!”
白灵摇头,克服恐惧想要与巨蟒决一死战,就在她打算出手时,侧面一道身影飞速掠过,白蛇的头似乎撞到了什么瞬间瘪了一半。
是另一个师姐,一拳打爆了巨蟒的头。
苏茗月双手握拳打在冒充她的妖物的太阳穴,脑花飞溅,她精致的脸颊上挂上了几滴鲜血。
她是背着白灵的,白灵只看到喷溅的各种无名红白物体,一时没忍住弯腰呕吐了起来。
苏茗月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才转身,白灵呜咽着扑进她怀里,她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待小姑娘调整好心情,她牵着对方的手轻声道:“抓紧师姐。”
白灵点点头,带着哭腔应声,“嗯。”
师姐手心温暖的触感传遍四肢百骸,尽管她踩到了怪物的尸体,黏糊糊的触感从脚底传到大脑,她也不害怕了。
两人又接连遇到好几个假人,不用苏茗月说白灵便能分辨,她半开玩笑似的问:“这不是很聪明么,怎么第一次差点上当了呢?”
白灵抿唇羞涩一笑,“可能是师姐在旁边,我不害怕了,便就可以认真判断了。”
苏茗月揉揉她的小脑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模糊黑影出现在面前,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视线也越来越清晰,这处的瘴气似乎要稀薄一些。
忽而两束光从高空坠落,分别打在苏茗月和白灵身上。
借着这两道光,面前的黑影也渐渐显露真身。
一个端坐在王座的干尸。
王座整体为黑金色,上有古老而繁复的花纹,岁月在上面留下各种划痕,底部像经历过高温一样融化后与地面融为一体。
再看干尸,虽干瘪枯瘦,但头骨弧度圆润,下巴宛若刀削,耳骨及长,三个锈迹斑斑的耳环挂在其上。
稀疏的看不清颜色的头发垂落,像是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残败不堪。
干尸背部长着白鸽一般的翅膀,只是褪了色,失去了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