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气啊，居然来迟一步，让他们进城了！”
山脚下，李歆看着常清等人进入山海关的背影，对着刘亮抱怨道。
“你早听我的多好，现在来迟一步了吧，人家刚好进城了！”
刘亮、韩悦知道她的为人，一旦接话，后面就有无数的话，所以，两人根本不搭理她，打马就走。
“喂喂喂…别走啊，你们也太伤人家的心了，居然不理人家！”
李歆一脸不忿，可他们都跑了，没有观众，她能演给谁看，只能一脸委屈的跟了上去。
…
“很好，赵勇…你的功劳我都记住了！”
得到马有良的认可，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是，马有良就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就笑着和眼神阴郁的马文韬一起走了。
是的，他们就这么走了！
赵勇有些无所适从，他还没为战死的战友请功呢！
李威拍了拍赵勇的肩膀，他明白赵勇的心思，心情复杂的安慰道。
“放心，将军不会忘记他们的！”
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自信。
赵勇心身俱疲，并未察觉。
但常清可不一样，他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里面有事啊！
二十几个残兵回到军营，休息的休息，治疗的治疗。
常清掀开自己的帐篷，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心想他怎么在这里？
“刘先生？”
刘方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常清，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笑道。
“安全回来了就好！”
“是啊，有惊无险！”
常清轻松卸下甲胄，然后就注意到刘方的异样，他的眼神中除了喜悦，还有…
失落？
刘方不希望他安全回来！
常清当然不会这样认为了，那么，就是有其它事情了。
“我看先生有心事。”
“好眼力！”
刘方点点头，他本就是来找常清倾诉的，自然不会隐瞒。
原来昨夜，就在常清出城后不久，马有良就召集手下议事。
刘方虽然不受重视，但毕竟是马有良麾下少有的智谋之士，还是有幸参会的。
至于要议什么事？
当然是大玄皇帝驾崩，他们这些人该何去何从了！
议事全程吵吵闹闹的，一派以校尉李威为首，认为应该坚守山海关，等待大玄正统号召。
一派以参军赵鹏为首，认为闯王顺应天命，他们应该投靠闯王！
两派互不相让，从开始吵到了结束！
团队大了，什么想法都会有！
常清并不觉得奇怪，他也不认为刘方会因此而失落。那么，就只有…
常清一针见血道。
“所以，马将军是什么想法？”
“马将军，他什么也没说！”
刘方笑容苦涩，幽幽一叹道。
“他什么也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刘方没有藏着掖着，全部说了出来。
“副将张明哲在最后说了一句，为什么不考虑关外异族？！”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闭嘴了，为什么？”
“因为他张明哲，是副将，统管后勤，更是马…总兵的大舅子，他的话就代表了马总兵的态度！”
好家伙，现在连将军都不叫了，刘方是对马有良失望了？！
不过，常清也能理解。
毕竟，刘方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读书人。
无论马有良是遵循大玄正统，还是投入闯王麾下，甚至是自立为王，他都可以接受。
唯独投向关外异族，他绝对不能接受。
无论马有良有何种理由，这种行为就是汉奸，终将遗臭万年！
“也许，他只是提醒其他人，鞑子随时都有可能攻打！”
“呵呵，这个谁不知道，需要专门提醒？”
刘方满心愤懑，斩钉截铁道。
“只要不是李威那个单纯的，谁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草原鞑子时常南下劫掠，屠村灭寨，那场景惨绝人寰，身为边军，他马有良看的还少吗？”
突然，他一脸萎靡的坐下，道。
“其实，就在五天之前，我看到了几个草原鞑子从后门进了总兵府！”
常清诧异道。
“不会吧，不是昨日才？”
“也许那日，商量的不是这事吧！”
刘方站起身来，掀开帘子，看着城外的方向，眼神迷茫。
“这个天下，该何去何从？”
常清劝导道。
“答案就在先生心里，未来就在先生脚下！”
刘方格外诧异，诧异常清如此相信他的能力，比他自己都相信。
常清眼中满是鼓励。
其实吧，常清这句话就是一句废话，换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
人与人虽有不同，但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就比如夏无且，原本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但在公元前227年的一天，荆轲刺秦。当时的大殿上，秦王侍医夏无且将药囊当作武器投向荆轲，为秦王争取了拔剑的时间，最终击杀了荆轲。
夏无且救下了秦始皇，所以，秦始皇的伟业中就有了夏无且的一份功劳。
还有项羽遭遇四面楚歌，向一无名老农问路，却被指向错误的方向，最终乌江自刎。
如果方向正确，项羽的未来将完全不一样！
所以，就算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能改变历史走向！
更何况，是刘方这样的大才。
也许他时运不济，最终无力回天，但只要他做了，未来就一定有影响！
所以，这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有一个人如此坚定的信任自己，刘方无比感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脱口而出道。
“秦川，我送你一尊玉镶金如何？”
“什么是玉镶金？”
金镶玉他倒是听说过，是一个大美女，但玉镶金…
常清还真不知道。
刘方却好似想通了什么，眼神变得明亮，笑得开朗，他拱手道。
“此物，却是要早做准备了，我去了！”
说罢，他十分洒脱的转身就走。
常清有点懵，但也没太在意，倒头就睡。
年轻真好！
常清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吵醒。
“我不走，军营就是我的家！”
军营门口，李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不走？山海关马上就不安宁了，你失了右手，还能干什么？敌人来了，等死吗？拿着将军的赏赐，回家去吧，回家买几亩田地，和亲人团聚，好好活下去吧！”
而他劝说的对象，赫然就是昨夜和常清他们并肩作战的几个战友。
他们活着回来了，却因为身体残缺而被“劝离”。
虽然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而且，还给了他们一笔赏金，也算是有良心的了！
李威继续劝说着，常清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了一人，他悄悄摸了过去，重重一拍此人肩膀。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