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子摸着胡须笑了笑:“没什么,乖乖,快上车去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谢珩回过神来朝着姜清伸出手,姜清疑惑地看了南弦子一眼,要说这两人没点事情瞒着他,那才怪!
看影四和文安一左一右坐在前面驾车,南弦子抱着手去了后面顾平的车上。
姜清掀开侧面的帘子,伸出头去看了看,还是觉得疑惑:“殿下,你和师父有秘密?”
谢珩掩住嘴咳嗽了声:“谁还能没点秘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清自己反倒心虚起来。
“嗯……殿下说得也、不无道理。”
马车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谢珩还有心思拿出棋盘来,自己和自己下着玩儿。
“殿下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姜清撑着下巴看他,只觉得这人怎么看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谢珩点点头:“还行。”
这一去,张家和李家倒台,朝堂将会迎来新气象。
姜清平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面对谢珩的时候他就总有说不完的话。
“殿下,陛下会怎么处置贤妃呀?”
谢珩扔下手里的棋子:“她的罪可不小,勾结胡人。”
“我看陛下那意思,是交给殿下处理了?”姜清觉得昨夜里永昌帝的话,似乎就是这么个意思。
谢珩捏了捏他的脸颊:“最终的处决,还是看父皇的意思。”
他张开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抱抱。”
姜清眼睛一下子瞪圆,羞怯地看了看车门的方向:“影四和文安还在外面呢!”
外头的影四忽然扬了下鞭子,也没有打在马背上,只是挥了下发出一道破风声:“哎,我怎么忽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姜清:“……”
谢珩倏尔笑了下:“快点儿!”
这实在让人很难拒绝,姜清忍着害羞扑了过去,谢珩牢牢将他抱住,手掌顺着脊背摸了一会儿。
“太瘦了,以后多吃点儿。”
姜清顿了顿:“不太好吧,要是胖成师父那样儿……”
谢珩想了下南弦子微微发福的身型,顿时打了个寒颤:“倒也不必那么胖。”
后面马车上的南弦子忽然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衣裳:“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您老人家这就是虚胖,以后还是多加锻炼,瞧我就不怕冷。”顾平煞有其事道。
南弦子哼哼两声:“还虚胖……信不信你在老夫手下过不了十招?”
顾平忽然觉得后背紧了下,这南弦子也不知师承何处,一身武艺一般人还真奈何不了他。
但这并不影响顾平嘴硬:“你这么多年的功力,打得过我实属正常。”
南弦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怀疑这小子是在内涵他年纪大。
*
回到京城以后,谢珩又忙了起来,姜清一个人闲着无聊,只能在院里喂喂鱼打发时间。
自从搬来清晖院以后,他连剑谱都不敢看了,缠绕在手臂上的软剑也被他悄悄藏在了床底下,谢珩经常对他亲亲抱抱,他舍不得拒绝,又害怕软剑被发现只好出此下策。
姜清放进去的时候想,这也不是个好地方,容易被发现,又一想要是被殿下发现了也正好,他就顺水推舟承认了。
哎,他真是一个矛盾的人。
南弦子倒是经常过来找他说说话,此刻师徒俩正在锦鲤池旁边的小亭子里喂鱼。
“这地方好,我之前来的时候还没有呢。”南弦子看着池中锦鲤也觉得心情颇好。
姜清扬了扬下巴:“殿下特意为我打造的,去狩猎之前就开始挖了,所以回来的时候就弄好了,听说这鱼还是从万安宫池子里捞来的,为了这事儿,陛下还骂了殿下一顿呢。”
说着说着,他又心疼起来。
南弦子倒是很欣慰:“他对你倒是上心。”
“那肯定,殿下对我一直都很好。”姜清面对南弦子的时候还是会露出孩子般的依赖。
南弦子摇摇头:“你呀……”
两人正说着话,谢珩从外头阔步进来,看见南弦子和姜清时冷峻的眉眼瞬间缓和下来。
“清儿,南师父。”
姜清放下手里的鱼食,起身走过去:“殿下!”
南弦子只站在台阶上,含笑看着他们。
“嗯。”谢珩抬眸看像南弦子,“正好有事想请教南师父。”
他从广袖中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册子:“不知南师父可认识此物?”
南弦子连忙接过,脸色顿时一变,不似方才那般气定神闲,十分紧张道:“这是哪来的?”
姜清凑过去看了一眼:“这不是南乾的书吧,上面的字我都不认识。”
南弦子一把合上:“当然不是,这是风族蛊术,但凡能窥见其中一二,都不得了的。”
谢珩眼神一冷:“您确定没看错?”
“我在风族呆了好一阵子,他们的文字我不会看错的,只不过看不太懂。”南弦子如实道。
姜清好奇地翻了翻,发现自己确实一个字也看不懂:“殿下,这东西是哪来的?”
谢珩叹息一声:“屋里说。”
几人进屋去,文安旋即上了茶。
“今日父皇下令搜查贤妃居所,从她柜子里搜到的。”谢珩眉心微蹙,贤妃怎么会有风族的东西,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风族人常年在北戎地界活动,贤妃也不曾出过京城,这两方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南弦子拍了拍桌上的风族蛊术一书:“这东西可不好学,我之前就觉得那些胡人怪异,现在想来贤妃也是一知半解,学艺不精啊。”
“师父的意思是,贤妃做出来的蛊是有问题的?”姜清问道。
南弦子点点头:“不然些胡人怎么会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真正的蛊……”他没有接着往下说去,只是看了谢珩一眼。
言下之意,真正的蛊是如同谢珩身上的忘情蛊一般,可以让中蛊之人保持清醒的神志,又可以达到下蛊之人的目的。
不过这么一说,谢珩倒是明白过来:“我身上的忘情蛊,和贤妃没有关系,但是因为她学过这书上的东西,可以看出来我身上有蛊,所以她那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什么话?”南弦子问道。
谢珩眯了眯眼睛,轻声道:“她说我又能活多久,她在黄泉路上等我。”
“殿下!”姜清顿时一惊,害怕地抱着他的胳膊,“不许乱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谢珩按住他的手背:“不是,我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或许她并不知道我中的是什么蛊,只是在她的观念里,中蛊之人是活不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