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站在树枝上的土人像布谷鸟一样吹响聚集的号角,立马引来了各个洞穴的土人。这些土人不像印第安土着居民,也不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部落种族。棕黑土人脖颈细长,乍眼一看与长颈鹿有几分神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长颈族?按理说长颈族应该在泰北和缅甸边境的湄宏顺镇才有,是少数民族喀伦族的一支巴东族所组成的,可这里是泰柬边境。不管他们是什么种族,只要不是食人族就谢天谢地了。他们站在洞口畏首畏尾地看着外面,神色恍然,面目呆滞。青壮年需要确定洞口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确保安全之后,他们才会让洞中的男女老少出来,参加隆重的祭祀活动。类似布谷鸟的声音大概是他们的口令,洞穴中的土人接收到信息之后,也以同样的方式回应。又有几个土人像猴子一样手脚伶俐攀爬大树,朝着掏空的枯木打着有节奏的旋律。
音乐响起,所有土人都苏醒过来了,发着“轰啦啦”的声音,朝着祭祀神坛走去。一个个明亮的火把把神坛四周的灯点亮,通过光聚作用,神坛中心的圣火点燃了。悬挂在火焰上方的是一个鼎,不一会儿,鼎里面冒出一连串的泡,能在短时间沸腾的液体,除了油还会有什么?难道他们要把抓获的生人活活炸成酥脆的干尸?
几个“乐手”在树上敲打着激愤的旋律,节奏越来越快。
一个脸上长满青筋的老人,拄着木棍,佝偻着身子冲大家喊:“呜啦。”所有土人齐声喊:“呜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便是土人部落的族长。他的眼神像一把利剑目不转睛看着林健一这一伙触动神明的人。他朝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然后露出毛骨悚然的笑脸,一排尖牙让人联想到了丧尸。
远处火光四起,李晨凯问皮肤棕黑的汉子:“发生什么事了?”
皮肤棕黑的汉子手忙脚乱拿起弓箭,走到门口发出声音“咕咕”,几十个草舍不约而同发出同样的声音,然后聚集一处,没有说多余的话,便骑上各家的大象,向火光处赶去。
李晨凯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女人和孩子们都很害怕,抱在一起哭出了声音。语言不通,李晨凯根本无法收获信息,任凭女人们如何指手划脚他都猜不出一二,不过他大概肯定的是马上要开展一场大战。不管怎么说,皮肤黝黑的汉子救了他一命,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他一回。于是李晨凯拿起一根棍棒对皮肤棕黑汉子说:“我也去。”
皮肤棕黑的汉子使劲猛虎般的力气把他推倒,说:“你不能去。”忽然旁边的另一汉子说:“噶噶。”意思是说:“可以让他去。”皮肤棕黑的汉子无可奈何只好把李晨凯拉上大象的背上,风风火火朝着火光处奔去。
手无缚鸡之力的林健一等人只能被推上神坛中间,绑在柱子上。一个土人兴奋到口水直流使劲地摇着滑轮,把林健一等人吊在半空中,正下方是一个喷着热气,咆哮的大油缸。阿霞说:“他们要请神明出来。”
早已哭成鼻子的向导问:“是不是要把我们开胸破腹啊?”
林健一说:“他们在神坛上做法,企图控制我们的灵魂。”
向导破涕而哭说:“我还不想死,我还有老婆和孩子。”
土人族长又大声喊:“呜啦。”
林健一问阿霞:“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这时候阿霞已经快要虚脱了,苦苦说:“这是泰柬边境的古老方言,他意思是说我们破坏了他们宁静的庄园,要把我们献给上天的神明。”
林健一又问:“你可以和他说话吗?就说我们给他们道歉。”
阿霞说:“没有那么容易,既然落入到他们手中,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一群赤裸的土女人围了上来,披头散发,两个像亡灵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嘴里哼着古老的咒语,好似鬼附身般地抖动着身体。族长又露出了诡秘的笑容,忽然这时候搬上了五口大缸,围着中间的大油缸放下。五口缸往地上一放,神坛像承受不住缸的重量,摇晃了会。所有人便往后退了几步,土人兴奋地直喊“呜啦”。五口缸是用来干嘛的?容不得林健一反应过来,族长激动万分又说:“呜啦。”只见彪悍的土人把缸面上的盖子揭开,五口缸分别装了眼镜蛇、壁虎、毒蝎子、蜈蚣和蟾蜍。
阿霞说:“这是蛊毒。蛊毒是一门古老的神秘巫术,主要是通过动物放出的毒素来害人。”
其实蛊毒在很久以前是中国传出去的。中国南方乡村中,曾经闹得很厉害,谈蛊色变。制蛊之人通常为了谋财害命而发明。据说蛊毒可以分为十一种: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和生蛇蛊。
总之,蛊毒是非常可怕的一种巫术。
林健一看见毒蛇缸里的蝎子,害怕问:“他们想干嘛?”
阿霞说:“他们是想看着我们活生生死去,因为这样他们才能感到神明的存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感谢神明的保护,让他们生生不息。”
一群群土人举起火把,像是准备好了随时接受神明的到来。见族长抽搐般念一些咒语之后,他一个手势,便把吊着的一群人缓缓降下,一个个血盆大口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的盘中餐。
“快想办法,逃出去。”阿霞说。
林健一冒出汗珠,朝绑着的绳子方向看,用力挣扎了会,结果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神坛的西方一群大象踊跃而出,“呀呀”地发出凄厉的叫声,让一群本来准备好接受神明到来的土人,吓得屁滚尿流,一时间本来井然有序的队伍弄得人心惶惶。族长张开嘴巴,一排丧尸牙齿中挤出愤怒的字眼:“呜啦嘞。”
皮肤棕黑的汉子,使出敏捷的双手拉开弓,朝神坛中央射去。百步穿杨的本领让林健一等人减轻了皮肉之苦。掉下来之后,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是,如何逃出五口大缸的围困?此时场面失去了秩序,火光冲天,肆意燃烧起来。
李晨凯来不及佩服皮肤棕黑汉子的本领,便看到了神坛中央的熟悉身影,远远喊:“健一哥。”
林健一敏感的听觉神经立刻发出信号:“这是晨凯的声音,晨凯还活着。”他太高兴了,也回应了一句,只是回应这句话的时候,毒蛇向他发出了攻击。
阿霞说:“千万不能碰到毒液,那会一招毙命。”
所有土人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拿出一把把长矛向大象背上的人刺去。皮肤棕黑汉子没有恋战,救人要紧,于是以一个矫健的身姿从象背上腾空而起,与此同时向五口大缸撒去一些黄色药物,瞬间毒蛇收回了它可怕的扁头。
皮肤棕黑的汉子说:“快从毒蛇这个缸口处出来,这是唯一的出路。”阿霞在旁边给大家翻译说。
刚刚踏出缸口,一群土人便围了上来。
皮肤棕黑的汉子寡不敌众,身中两枪,倒在了地上。林健一想救他,李晨凯在象背上说:“快上来,再不走,我们就来不及了。”
土人族长发出浴血奋战的号角。所有土人纷纷出动,朝着大象攻打过来。
林健一沿着大象身上的梯子往上爬,终于与李晨凯重聚了。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庆祝重逢,耳边立马穿过一根长矛枪。
李晨凯说:“离开这里再说。”
皮肤棕黑的汉子使尽最后的力气也爬上了象背。这会他说的话,大家都可以通过阿霞翻译得到信息了。他说:“要尽快走,我们破坏了土人的神坛大典,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入丛林,土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皮肤黝黑的汉子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
另一个不穿衣服的汉子旁边说:“我们不可以进入丛林,那里他们也不敢轻易涉足。”
追兵紧追其后,不往丛林深处走,又怎么能逃过这一劫?不穿衣服的汉子又说:“那是禁闭的原始丛林。”
凶猛的土人在身后用一把把长矛往大象身上刺,大象一阵痛苦呻吟,便不管死活往丛林里奔去。族长赶了过来,对大家说:“呜啦。”意思是说别追了,进入原始的禁闭丛林,只有九死一生。
没走多远,他们便迷失了方向。不少知情的人说:“不行,我们得赶快回去。”
林健一说:“我们不能回去,回去了土人还会追杀过来。”一阵激烈的讨论之后,他们才感受到这块丛林阴森怪气,寒气逼人,并且安静得相当可怕,就连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却能闻到一股股腥臭味。皮肤棕黑的汉子神色慌张:“我们进入了巨蟒林。”蟒蛇?没错,那一股股腥臭味便是巨蟒拉的屎。
不穿衣服的汉子说:“赶紧找出路吧!这可是谁都无法抵挡的。”
现在后悔进入丛林已经毫无作用了。当下要想办法如何避开蟒蛇的追击。皮肤棕黑的汉子说:“如今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蛊毒。”
“又是蛊毒?”林健一说,他对蛊毒感到相当恐惧,能逃脱出来就算福大命大了,谁还会愿意亲自找蛊毒?
皮肤棕黑的汉子说:“我刚刚趁混乱秘密潜入土人的草窝里偷了两瓶蛊毒水。”
不穿衣服的汉子说:“仅凭我们的力量,是远远不够对付巨蟒的。”
嗖的一声蕨类植物有动静,定睛一看,是巨蟒。一条桶口粗,约莫十米长的巨蟒正盘踞在大象周围,它以蜷曲的身姿困住大象,张开血盆大口朝大象头部攻击。蛇吞象,蛇吞象,蛇真的可以吞掉象?所有人都惊住了,瑟瑟发抖。
皮肤棕黑的汉子心急向大象撒去一瓶蛊毒水说:“阿米,不能让巨蟒吞掉阿米。”
林健一对大伙说:“快跑,快跑。”像这样的巨蟒,必定有一雌一雄。
由于李晨凯的腿受伤一直跑不快,以致整个队伍的进程变得相当缓慢。另一条巨蟒正不紧不慢追了上来。
阿霞尖叫:“啊,追上来了。”
汉子拿着剩下的一瓶蛊毒水,朝树上攀爬上去。
李晨凯说:“不能上树,蛇会上树。”
蟒蛇见到一个抖动的身影往树上爬去,于是就把目标转移到了汉子身上,不费力气,蜷曲着亚热带巨木往上溜。
汉子说:“不行,还不行。”
树下的人一直在喊:“快洒毒。”
只见巨蟒离汉子只有一尺远,汉子打开蛊毒瓶,巨蟒本以为可以咬住汉子,无奈口里沾满蛊毒,便从树上摔了下来。汉子稳稳抓住树上的枝丫,巨蟒在地上打滚,不久便没有了声息。
“我想我们成功了。”林健一说。
汉子跳下树,身上焕发着蟒蛇的腥臭味,他说:“不,这是巨蟒林,等着我们的还有很多蟒蛇,现在我们需要快点离开蟒林。”
身上的蛊毒水差不多用完了。忽然,他们发现了一条河,喜出望外,不多时便建造了一条木筏,顺着河水往下游流去。在木筏上,李晨凯才告诉林健一他掉下山崖之后,原来当天晚上下了暴雨,导致流速加快。恍惚中,他抓住了一根木筏,一直漂流到泰柬边境,被皮肤棕黑的汉子救了。
通过汉子的叙说,原来他们和土人部落是世世代代的仇敌,每当火光四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土人要生灵涂炭。为了伸张正义,他们冒死相救。
绕过几个山头之后,终于看到了几艘渔船,他们得救了。
他们来到了柬埔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