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天空下起了细雨,雨浸湿了头发,打在脸上慢慢凝成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分不清,究竟是雨珠还是泪水。
许是冰冷的雨浸入血液,许是走累了的缘故,又遇见一个公交站时,如梦走进去呆呆地坐在公交车站的长凳子上,任由过往的车辆来来去去;
进站的行人,用奇怪地眼光看着她,见她目光呆滞的样子,有好心人担心她会轻生,专门过来问她,“姑娘,你家里在哪?你坐哪一路车?”
如梦才清醒过来,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僵笑着,“不好意思,我走路累了,在这里歇一会儿。”
好心人才松一口气,原来这姑娘还是正常的,只是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地劝着,“姑娘,外面天气冷,早一点回家吧!”
如梦感激地点点头,说声,“谢谢!”
她现在有点不想回成家,一想到回去,被他们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又会给他们错觉,怕自己违反约定。
叮的一声,电话响起。
如梦冷得有些僵硬的手指,拿起电话,是马晓青打来的。
划开,不等她开口,便传来马晓青鞭炮般的声音,“小梦梦,姐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见如梦没有回信,电话那边又传来:
“喂,喂,小梦梦,你在听吗?”马晓青似乎感受到如梦的不对劲,“你干嘛呢?给你微信不回,电话打通,又不作声。”
“喂,你要再不作声,姐可要报警了啊!”
“你想说哪个消息?”如梦开口,声音里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喂,小梦梦,谁欺负你了?”马晓青听出如梦声音的里异常,“是不是那个男人?你等着,姐马上过来,帮你去揍他,让他尝尝姐的九阴白骨爪。“
“哼,不把他那招蜂引蝶的脸抓花,姐就不姓马。”马晓青在那边变着花样地想逗如梦开心。
如梦嗤地一声,如梨花带雨地脸轻笑着,“行了吧,你!看你就是一副花架子,只打雷不下雨。”
“嗐,嗐,花架子怎么啦?”马晓青在电话那端得瑟,“至少姐可以逗小梦梦开心。”
这时一辆公交车开过来,站上只有如梦一人,司机许是以为如梦在打电话,没有看见车子,朝着她直按喇叭。
如梦朝车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走。
“诶,你在公交车站吗?”
“嗯!”如梦有些蔫蔫地回答着。
“这么冷的天气,下着雨,你在外面干嘛!快点告诉姐,姐来接你。”电话里传来马晓青着急的声音。
如梦心中一暖,在这个时候,有人关怀,真是一件让人感动的事情。
她想不回成家,更不想见乔墨琛,他是成茵茵的未婚夫,见了心里会更痛;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见了他,他更会刨根问底。
去马晓青那里疗伤,也许会好一些吧。
... ...
一个小时后,如梦洗了一个热水澡,窝在马晓青小屋的被窝里,马晓青又是给她熬姜开水、又是给她擦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地,“你傻呀!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
她以为如梦真的是被那个男人给欺负了。
“你看姐,姐离开了周天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她用干毛巾给如梦擦完头,又用吹风给她吹头发,“姐告诉你,以前姐以为自己真心爱着一个人,对方也把自己当作是全部。”
电吹风的声音呼呼响着,许是她嫌声音太大,干脆把吹风关了,又拿起毛巾来擦。
“屁!”她愤愤地吐出一个字,眼里露着看透一切的神情,“别以为男人离了你就活不了,你一转身,说不定,马上就睡到别的女人床上了?”
她说了半天,这句话一下打动了如梦的心。
“是啊!像乔墨琛那样的男人,他的心不可能永远一直在一个女人的身上!”如梦借着马晓青的话心里开解着,“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缘份,哪怕继续下去,自己永远都是见不得光的。”
如梦认同地点点头,双手抱着马晓青,伏在她身上,“晓青,谢谢你!你说得太对了!”
“嗐!这就对了嘛!”马晓青拍着如梦的背,“姐告诉你啊!以后咱们要换一种活法!别听那些个什么?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她推开如梦,放下毛巾,把晾温的姜开水端起来吹一下,递给如梦,“姐告诉你啊!那都是文人骚客用来骗自己的,你看看,哪些大文人,有几个是专情的!”
说着,她还给如梦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点出来,如梦喝完姜开水,把碗递她,适时地夸一句,“嗯!是啊!还是你想得周全,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是,小梦梦,你也不看看,姐是谁?”马晓青被如梦一夸,更是卖力把自己吹得快要上天了 。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方法!姐那是趟过爱情的河,过五关闯六将,真枪实战,受过伤,流过血总结出来的。”
“哪像那些文人骚客,坐在花前月下,无病呻吟!”她把碗洗了,放好,走回来,拿起毛巾,捧着如梦的脑袋又开始胡乱地搓揉着,如梦被她搓得感觉脑花都要摇散了!
“所以,在一起就珍惜,好好玩!别上心!分开时,也别伤心!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在如梦要阻止她别擦时,马晓青说出一句很符合现实的话。
如梦举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对!她心中一动,在一起就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
分开以后,也许会很痛!
时间会冲淡一切!若干年以后,也许她已记不起他,而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不是成茵茵!
殷如梦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陌生得如万千蚁蝼中的一点,甚至那一点他都不屑于入眼。
这一瞬的顿悟,让如梦的心情像雨后的彩虹,干净,爽朗得如七色的彩虹!
很美!很轻松!
她一把将毛巾扯过来,带着调侃的口气,“你这什么擦法?马氏吗?”
“怎么样!”马晓青脸上露着得意,“舒服吧!姐的擦头技术可是一流,一般人享都享受不到!你看姐对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