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完全没有必要如此着急啊!”
程不归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道:“您可以在这里再住个两三年,等到先生的修为境界更上一层楼再前往也不迟啊,而且那样的话,也会更为稳妥。”
他赞同丁青前往彭云郡城搬掉镇北拓跋氏这座大山的观点,但是却不理解丁青为何这么急切。
丁青微微笑了笑,道:“老先生说的没错,待我修为境界更精进一些再行动,确实更为稳妥,可是世事往往变化无常,继续再待下去,万一镇北拓跋氏那边搞出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动作,到时候反而会变得更为被动,甚至还有可能会牵连到老先生和程氏一族。”
“先生多虑了。”
程不归摇了摇头道:“老朽身后的平南程氏,就算现如今再怎么落寞,明面上仍然是与他们镇北拓跋氏平起平坐的一品侯爵,他们镇北拓跋氏仗着自身势大,欺负我们一下,占点便宜,我们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他们想要撕破脸皮,直接掀桌子的话,却也没那个胆子。”“先不说我们本身会跟他们拼命,就算京城那边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老先生所言在理。”
丁青点点头,道:“可是这种事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毕竟过去的这些年,镇北拓跋氏的手段不但狠辣,而且层出不穷。”
“他们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就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这半年来,他们之所以还未对我动手,或许是因为持续被侵袭之事腾不出手,又或者是那位拓跋氏的二号人物还在隐瞒着这件事。”
“然而,随着侵袭之事一旦被平息,或者那位拓跋氏的二号人物无法继续隐瞒这件事,他们必定会再次对我下手,而且他们再次动手的话,一定会准备得更加充分,到时候就算是老先生也未必能够保得住我。”
“所以,我急着离开,一方面是有这方面的担忧,而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现如今,镇北拓跋氏那边麻烦缠身,暂时无力去关注更多的事。”
“更为重要的是,一时间他们也不会想到,我敢跑到他们的老巢去。”
程不归耐心听完丁青的解释之后,紧皱的眉头却丝毫没有散开的迹象。
“可是老朽觉得,先生这么急着前往,还是有些太过冒险了。”他长呼了一口气,一脸担忧道。
丁青呵呵一笑,道:“修道一途本就是危机重重,险中求进,相比之下,这点风险便不算什么了。”
“再者,以我现在的修为境界,只要不遇上老先生这样的元婴境上品,自保便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他们镇北拓跋氏,就算底蕴再怎么雄厚,能够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应该也不会太多。”
听到这话,程不归一脸骇然地瞪大眼睛。
“先生可以越过三个大境界对敌?”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丁青,下意识地吞了一口口水。
丁青的修为境界乃是元道阶段第二重通玄境下品,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让他无法置信的是,丁青竟然连寻常的元道阶段第五重元婴境强者都可一战!
丁青道:“正常情况下,一对一的话,我只能跨越两个大境界,只有在极端的处境下,为了保命,使用秘法才能跨越三个大境界。”
“原来是这样。”
程不归恍然,可是心中的震撼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正常情况下,能够跨越一两个小境界对敌,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能够跨越一个大境界对敌,绝对是妖孽一般的绝世天才。
而像丁青这种可以直接跨越两个大境界对敌的,已然颠覆了他这个层面的认知。
“据我所知,整个镇北拓跋氏,除了那位元道阶段第六重的本命境强者之外,也就现任家主拓跋云罡和那日你见过一面的拓跋氏二号人物达到了元道阶段第五重元婴境上品。”
稍稍顿了顿,他看了丁青一眼,认真说道。
“这么说......整个镇北拓跋氏真正能够威胁到我性命的,也就三人而已。”丁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明面上确实如此。”
程不归嗯了一声,仍旧担忧道:“不过先生还是得谨慎一些,毕竟以镇北拓跋氏的底蕴,保不准还有其他手段。”
“多谢老先生挂心,我会的。”丁青点点头。
“对了。”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认真看了程不归一眼,道:“为了以防万一,我母亲、姐姐和那四位朋友,老先生也不要让他们待在这里,最好尽快给他们找一处安顿之处。”
程不归神色微肃道:“先生放心,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去办。”
丁青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先生客气了。”程不归呵呵笑了笑。
“老先生,今晚方便的话,叫上木宗主那边的人一起,大家聚一聚吧,明日一早离开的时候,我想尽可能低调一点,大家也不要来送我了。”丁青突然说道。
程不归微微一愣。
“好。”
旋即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道:“先生,那您再走走,我这就去着手安排。”
丁青嗯了一声,目送着已经转身离去的程不归,直到程不归的背影消失在淡淡的晨雾中。
......
宴会结束之后。
丁青特意去见了母亲和姐姐一面。
毕竟明日一早他就要离开了,下次何时再见,尚未可知。
没错。
他的母亲和姐姐,并没有参加今晚的宴会。
按理来说,凭借他的身份,没有人会不尊重他的母亲和姐姐。
而他之所以没有带着他们一起参加今晚的宴会,主要是因为,他的母亲和姐姐,根本适应不了这种场合。
毕竟他的母亲和姐姐都是普通人,而且还是那种一直待在底层的普通人。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他的母亲和姐姐第一次抵达广陵城客家的时候,那种惶恐、不安的表情。
而半年前,当他的母亲和姐姐第一次来到平南侯府的时候,那种惶恐与不安,再次出现在了她们的眼中。
要是让她们跟着他一起参加今晚的这种宴会,她们更是接受不了。
说实话,不仅仅是他的母亲和姐姐,即便是冯友南等人,每次见到程氏家族和木氏宗族的那些些人的时候,也不免内心忐忑。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直在低处待习惯了,一旦来到高处,恐高是在所难免的。
至于他,若不是有着前世的阅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克服这种恐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