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这病太邪门儿。
告示是贴出去了,可没有一个人敢上门。
萧晗雅给娘家送了信儿,萧良年跑了过来。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雅儿,要不要请个道士来驱驱邪?”
萧晗雅不认同,“父亲,王爷是大皇子,这样做怕是不妥。”
“那你说怎么办?这病也不是病,毒也不是毒的,除了中邪还能是什么?”
萧良年也是病急乱投医。
萧晗雅动心了,王爷哭得嗓子都哑了,再这么下去,非哭坏嗓子不可。
“要不,我去问问王爷?”
“快去。”
“嗯。”
萧晗雅回到卧房,听着那如破锣般的嗓子,好像自己的嗓子也跟着难受起来。
“咳咳。”她清了清嗓子,“王爷,妾身想要不要找个道士来驱驱邪?”
谢璟瑞一点儿犹豫的意思都没有,“去,呜呜……”
“王爷别说话了,妾身这就去办。”
萧晗雅得了令,立刻转告了父亲。
萧良年一拍胸脯,把这事儿揽在了身上,“你去侍候王爷,道士爹爹亲自去请。”
“劳爹爹费心了。”
“自家人,客气什么!”
萧良年哪认识什么得道高人,他要找的不过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这人矮矮胖胖,一张耗子脸,两撇八字胡,说起话来,嘴巴一撅一撅的,人们都管他叫赵神仙。
平时,找他做法驱邪的人不少,因为确实有几个人在他做法后,身子好了起来。
其实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赶巧了。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很清楚。
这次,瑞王府请他驱邪,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一旦蒙对了,他的身价会成倍地往上涨。
万一蒙错了,按照惯例,他就会说自己法力低微,降不住这邪祟。
这种说法他试过很多次,从来没有失败过。
瑞王府,谢璟瑞的院子中。
此时,神案已经摆好,香炉、香烛等一应所需之物全都准备好了。
赵神仙一身道袍站在神案之前。
他一手拿着法铃,一手执着驱魔剑,上下嘴唇不停地开开合合。
谁都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
突然,他手中法铃猛摇,而后走进卧房,朝着坐在榻上的瑞王就去了。
谢璟瑞见这道士拿着法铃在自己头上绕来绕去,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暴躁了。
他强压着怒气,极力忍耐着。
好在,法铃响了会儿就不响了。
谢璟瑞边哭,怒气值边往下降。
谁知,这老道从怀中取出一道符来,用蜡烛点燃了。
紧跟着,就听“噗”的一声,不知从老道口中喷了什么出来,连纸灰带不明液体,全数喷在了瑞王的脸上。
谢璟瑞可是正张着嘴大哭呢,这连灰带水儿的,大部分都进了他的嘴。
他简直恶心死了,是又哭又吐的。
一时之间,卧房中是乱成了一团。
赵神仙一见,心想,坏喽!
他左右瞧了瞧,见没人管自己,转身就要溜。
可他走得了吗?
瑞王近卫袁淞一剑横在他的面前,吓得他直接尿了裤子。
这时,萧宏哲赶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先是给了自己儿子一个大耳光。
然后哆嗦着手,指着自己孙女,“雅儿,祖父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也这样糊涂?”
萧晗雅自知做错了,“祖父,孙女也是着急,一时昏了头才……”
她都要悔死了,王爷是皇上嫡子,是最有可能承继大统的。
万一,这事儿被人捏着不放告到皇上那里,就算皇上想袒护都不行。
她慌了,“祖父,现在怎么办?”
萧宏哲死死盯着那名老道,“先把他杀了,然后再到皇上那里去请罪。”
萧晗雅心定了,“对,孙女先把罪揽在身上,不能让皇上从其他人嘴里听到。”
萧宏哲宽慰道,“放心,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夫君,皇上不会为难你。”
“孙女这就进宫请罪。”
“去吧,这里有祖父盯着。”
“是。”
萧晗雅进宫请罪去了,萧宏哲走到瑞王跟前,“王爷,老臣逾矩了。”
谢璟瑞点了下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做法。
萧宏哲看向袁淞,“把他杀了吧。”
“是。”
袁淞手中利剑轻轻一划,赵神仙白眼一翻,倒地死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那颗贪心害他丢了性命。
解决了这神棍,萧宏哲看向自己的儿子,“你给我滚回府去,到祠堂跪着,没有我的话,你别想出来。”
“是。”萧良年捂着脸颊回府去了。
“哎……”萧宏哲一声长叹,这个儿子是太不中用了。
以后,这偌大的家业,他担得了吗?
萧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他扛得住吗?
萧宏哲算计了一辈子,此刻,心中满是心酸。
皇上的态度果真如他所料,只是斥责了萧晗雅几句,就让她回府了。
这些事儿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
瑞王府。
当众人还在为瑞王止不住的大哭发愁时,瑞王奇迹般的好了。
萧宏哲的心落了地,萧晗雅低声哭了起来。
谢璟瑞累得够呛,倒在床榻上就睡了过去。
见人没事儿了,萧宏哲就离开了。
他刚迈进府门,就听管家来报,说容国公和长子容瑾也犯了同瑞王一样的毛病,想问王爷是怎么好的?
萧宏哲心想,这才多大工夫,瑞王府的消息都传到国公府了?
他气道,“你亲自去回话,就说让他们等,天亮就好了。”
“是,老奴这就去。”
“哼!”萧宏哲袖子一甩,迈开大步,回自己院子去了。
不管京城如何闹腾,妘璃自从离开京城就一直待在马车中,都一个日夜了,一次面都没露。
这日一早,战王车驾路过峖城。
谢璟默特意来找妘璃,却被阿大挡了。
“王爷,阿璃吩咐了,她不主动出来,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
“嗯。”谢璟默只应了一声,就转身回自己马车去了。
紧跟着,车队就动了起来,继续赶路。
众人惊了,紧挨王爷马车里的人,究竟是谁?
连战王的面子都不给?
从离开战王府时,妘璃就一直在马车里。
南城门外,众皇子送行时,她也没出来。
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见过她。
当然,战王和阿大除外。
妘璃可没工夫管其他人。
她正专心修习师父自创的那套心法。
因为她已经摸到《凰诀》第九层的门了。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根基打扎实了,以便契机来临时,自己能抓住。
阿大认真的给她护法,一点儿都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