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自己的苦果自己吞
清心殿外。
季伯远的双膝跪在地上。
皇甫觅的膝盖挺得笔直。
卫敬贤迈出大殿一瞧,眉梢挑了挑。
站得直有什么用?还不是个‘死人’。
南诏早没这号人了。
他手中拂尘一甩,“来人,押上殿去。”
两名侍卫齐声称“是”,而后押着季伯远和皇甫觅进了大殿。
见季伯远走了进来,谢君恒的眼皮跳了跳。
他一挥手,两名侍卫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季伯远再次跪了下来,只不过没有叩头,也没有开口。
在见到人之前,谢君恒想好了一大堆难听的话。
可人真的跪在自己面前,他有种吞了只苍蝇般的恶心感。
他抬手一指,“你,滚到一边跪着。”
季伯远起身,换了个地方跪,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他能说什么?求皇上给他个痛快吗?
谢君恒顺了顺气,把视线放在了皇甫觅的身上。
他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季家混淆皇室血脉,是你的主意?”
都落到这步田地了,皇甫觅没什么不能说的,“本就是季延儒不服谢家独享大夏江山,我只不过给他出了个主意而已。”
“你想利用季家乱了大夏,而后坐收渔翁?”
皇甫觅扭头瞧了季伯远一眼,而后回过头来直视龙案后的大夏皇。
“季延儒蠢,他的儿子更蠢,若是季家能成事,江山也不会被你谢家掌了。”
季伯远听了,狠狠瞪了他一眼。
若不是他当初挑唆父亲,父亲也不会毅然决然地走出那一步。
“这么说,季家只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
皇甫觅不屑道,“他们也就配做个棋子。”
他抬头看着谢君恒,“倒是你,不但能忍下季伯远给你带来的屈辱,还能在季家军中埋下自己的钉子,这一点让我刮目相看。”
谢君恒能听出来,皇甫觅说话的语气中没有讽刺的意味。
“你也不简单,埋了这么多钉子在大夏的朝堂中。”
谢君恒现在想起来都感到后怕,若是再给康正州等人几年,大夏真的会乱。
皇甫觅心有不甘,转头看向妘璃,“若不是这个变数的出现,我埋在大夏朝堂中的钉子又怎么会被拔了?我布的局又怎么可能崩塌?”
妘璃神情认真,“皇甫觅,我的出现是你造成的。”
皇甫觅不明白,“怎么是我造成的?不是无喜道人救的你吗?”
妘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秋鸿,你认识吗?”
“一个往来南诏做生意的商人,颇有家资。”
“是你看上了秋家的家产,才让妘青宇和柳安算计秋家的?”
皇甫觅痛快地承认了,“是。”
妘璃再问,“当年萧书兰看上妘青宇,妘青宇休妻弃女,有没有你的手笔?”
“他们确实送信去南诏问过我的意思。”
皇甫觅是认同的。
能让妘青宇快速往上爬,舍了没用的秋晚卿搭上萧家,这是最好的选择。
妘璃寒声道,“若不是妘青宇把我们母女赶出府去,我也不会险些丧命,也不会遇到恩师。所以,我的出现是你造成的,而你的失败是上天注定的。”
其实她想说的是,若不是秋晚卿母女被赶出府去,真正的妘璃也不会死,她这个妘璃也不会投到这具身子里。
皇甫觅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妘璃不再多说,面向谢君恒,“皇上,皇甫觅使幽冥罗花重现人世,这个苦果,应该由他自己来受。”
谢君恒赞同,“妘丫头指的是幽冥之毒?”
妘璃点头,“是……”
“就照你说的意思办,但人只能押入皇宫密牢,南诏先皇还活着的消息不能传出去。”
妘璃知道利害关系,“臣女遵旨。”
谢璟默说道,“父皇,就让康正州来照顾皇甫觅吧。”
谢君恒点头,“好,明日你去大理寺死牢把人提出来押入皇宫密牢。”
“儿臣遵旨。”
皇甫觅慌了神儿……
他不怕康正州,他怕的是幽冥之毒。
他太知道这毒的厉害之处了。
妘璃从袖袋里把师父给她的幽冥之毒拿出来,倒了一粒放在掌心之中。
她几步走到皇甫觅的面前,“你自己吃吧,省的受皮肉之苦。”
皇甫觅知道自己躲不过。
他看着那让人胆寒的赤红,哆嗦着手拿了起来,而后心一横放进口中,咽了下去。
妘璃赞叹道,“不愧是南诏先皇,就是不一样,是不是,季伯远?”
她把视线从皇甫觅的身上挪向了季伯远。
季伯远听了止不住地打了个激灵。
他咽了口唾沫,“你想干什么?”
妘璃笑了笑,可这笑看在季伯远的眼中就好像死神在向他招手。
谢君恒问,“妘丫头,幽冥之毒可够用?”
妘璃回道,“够是够用,就是臣女答应了容王,等他回京后,让他亲自给谢璟瑞喂下幽冥之毒。”
谢君恒叹了声,“哎,璟容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就依你所言,等他回京再做处置。”
谢璟默提议,“父皇,二哥回京前,不如先让季伯远和谢璟瑞住在一起,也好让他们父子团聚。”
“好!”谢君恒吩咐道,“小卫子,开殿门,让影卫把这二人带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卫敬贤一弓腰,“奴才遵旨。”
皇甫觅和季伯远被影卫带走了。
谢璟默和妘璃出宫了。
他们没有回秋府,而是先去了辅国将军府。
正厅中,唐姝看着老头子托妘神医带回来的家书,一直悬着的心落了地。
“多谢殿下,妘神医,臣妇也算是安心了。”
谢璟默见正厅中没有其他人,直接开口“裴老夫人,淑妃的死因,裴老将军已经知道了。”
唐姝红了双眼,“老头子他,受得住吗?”
“老夫人放心,裴老将军没事,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能回来了。”
唐姝抹了抹泪,“多谢殿下。”
皇宫,清心殿。
谢君恒突然想起个事儿,“小卫子,璟默和妘丫头来的时候,朕跟他们说南燕使臣的事了吗?”
卫敬贤想了想,“好像没有。”
“朕都说了不插手,也不知南燕使臣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卫敬贤也想不明白,“他们赖着不走,皇上也不好直接赶人。”
谢君恒琢磨着,“这么多人赖在驿馆白吃白喝的,也不少银子呢。”
“可不是……”
“等明日妘丫头进宫,提醒朕跟她说说,她主意多。”
“是,奴才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