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贤屋庭外,木有情卯足了气力,狂踹着不能动弹的刘恳,却没有注意到刘恳原本布满血色的疯狂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明光,正在细细的打量着毫无防备的木有情。
“呼,累死我了,这家伙的皮可真厚,踢了他半天也没见血。
锻身,文道武身,这就是赵智高讲过的锻身境界吗,到了这一阶段,连肉身都比普通人要强太多了。啧,这次能点住刘恳这家伙还真是侥幸。”
看着被自己狂踢了几脚,连皮都没破的刘恳,木有情眼皮轻跳,心中暗道侥幸。
别看他刚才的行为似乎是在报复刘恳,其实他是为了验证自己和这个世界修行者的差距有多大,嗯,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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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次天道的武学经验灌输,他的身体里截留了一缕缕的武功内力。从朱聪和祝无双两人那里得到的武学经验判断,他的体内大概拥有了三年的精纯内力,在他们的武道世界观里,木有情的实力当属于一名后天初期的武林人士。
但在眼下的世界中,天道认定他还是属于明法境界的修行者,这让木有情弄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实力到底处于什么阶段,明法境界和后天境界有什么区别。所以才会以刘恳做为实验对象,来验证自己的实力。
赵家人给的资料中刘恳是一名锻身境界的修行者,如果按照同比换算,应当是属于先天境界,但又似是而非。经过这一番试验,木有情知道自己和锻身境界的修行者差距有多大。
他从朱聪和祝无双的武学经验中了解到,在另一体系的武道世界观里,后天武者前期都是打坐练气,积蓄内力,然后以雄厚的内力打通全身经脉形成内部闭环,一身内力在体内生生不息,自给自足,就是所谓的先天高手。至于在往上的境界,朱聪他们也没听说过。
至于先天高手放在当前的武道世界里属于什么层次,木有情推算应该是对应锻身境界,却又差了锻身境界一筹。有一点木有情十分肯定,除了某些练过横练功夫的先天高手,普通的高手绝对没有刘恳一样的肉身防御力,所以他们的先天境界和锻身境界还是要差了一点。
“唉,我了解的武道信息还是太少,根本分析不出什么。看来之后我还是要找个时间系统的了解一下当前世界的武道体系了……”
木有情一边思考着自己得到的信息对比,一边停下了报复的行为,弯下腰准备将刘恳提起来。人已经被治伏,也该向问贤请辞,带人回赵家复命了。
呼!哧!唰!
正当木有情弯腰的瞬间,刘恳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对着木有情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糟糕!这混蛋不讲武德,又想偷袭我……”
看着满面狰狞的刘恳,一瞬间,木有情感到一丝透骨的凉意涌上心头。心中暗道不妙,有心闪身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恢复了理智的刘恳看着面前毫无防备的木有情,心中欣喜若狂。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一掌轰在了木有情的胸口。
透骨的蛮力震荡心腑,全身血液逆流,内力乱窜,钻心的疼痛涌入脑海,木有情一时之间被打的意识模糊,失去了反抗之力。
“问贤师长,立刻放我出书院,否则我就让这个家伙和我陪葬!”
将木有情重伤的瞬间,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木有情抓到身前,反身擒拿。成功抓住了木有情,刘恳一时还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性命危机在前,他也顾不了想太多。单手成爪捏住木有情的脖子,刘恳神色狰狞的看向屋庭内的问贤,想要以木有情为人质,为自己谋求一线生机。
实际上刘恳的意识早就清醒了,在他的匕首第二次没有穿透木有情身上天道胎衣的时候,脑中闪过的疑惑冲淡了他的疯狂,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被木有情点住周身大穴,身躯被定住的那几息时间,刘恳的意识彻底清醒,体内元力微微运转,就冲开了被木有情点住的几道大穴。
当时的他有心趁势逃跑,但问贤和识秋他们就在一旁观战,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安然逃脱。因此他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暴露自己恢复理智的事实。
只能顺势躺在地上,任由木有情对他实施报复,反正对方又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同时脑中也在思索该如何安全的逃离鸿文书院。
他知道自己杀害赵智高的事情已经暴露,无论是鸿文书院还是赵家都不会放过他。两方势力都比他强大太多,如果不想束手等死,他就只能想办法拿住一些让两方都忌惮的东西了,比如——人质!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等的机会很快就到了。木有情一看就是个武道新手,竟然没有查看他是否有反击之力,主动的弯腰挡住了问贤几人的视线。
如此天赐良机,刘恳当然不会放过。在木有情弯腰的瞬间做出了反应,一击将木有情重伤,成功得到一名人质。
“糟了,木兄……,问贤前辈!”
屋庭内,观战的问贤和沈惊看着场中陡然出现的变故,反应不一。看着意识似乎陷入昏厥的木有情,沈惊脸上有些担忧,不由转头望向问贤。
但问贤的脸上满是平静与淡漠,只是静静的看着状似昏厥的木有情,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场外,场中的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李云和识秋还没从木有情点住刘恳的事实中反应过来,形势就已经再度发生逆转,让两人一时有些没有缓过神。
识秋终究要比李云更加冷静,也更注重鸿文书院的规矩。看着刘恳抓住木有情做人质要挟问贤师长放他离开鸿文书院,识秋不由怒上眉头,不愿接受这个要挟。
不等问贤发话,识秋一步踏入场中,冷冷的警告着刘恳,让他放下手中的木有情,不要自误:“刘恳,你本身已经犯下了书院不可饶恕之罪,现在还不知悔改,再行恶举,你是想牵连整个刘家与你同罪嘛。
放下手中人质,我等还能从轻发落,只诛你一人,以示宽容,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们鸿文书院法不容情了!”
“哼,识秋学长,你也不必吓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杀了赵智高,无论如何赵家都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我刘家。
既然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要顾忌你们对我刘家的报复,只要我能活下来,日后我自然有机会杀上赵家与鸿文书院,为我刘家人报仇。
如果我不能活……哼,至少有人会给我陪葬,你觉得我会放手吗!”
看着识秋冰冷的面庞,刘恳不由打了个哆嗦,他没想到识秋的态度竟然这么强硬,丝毫不顾及木有情的死活,这让他心中起了狠意,右手紧紧的捏住木有情的喉咙,随时准备拉他一起陪葬。
“狂妄,痴愚!”
对于刘恳嘴中的报复之说,识秋只是不屑的评价了一句,身形再度紧逼一步,想要动手拿下刘恳。但看着刘恳手上的动作,识秋还是下意识的停下脚步,手中暗蓄元力,眼中冷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刘恳,你知道楚芸为什么会看不上你吗,因为你太懦弱,太自私,也太……磨唧了!”
被刘恳掐紧脖子的木有情被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疼醒了,感受到刘恳紧贴自己的身躯,木有情嘴角勾起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
虽然脑袋依然有些昏昏沉沉,但他还是咬牙忍住,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轻轻咳出一抹血丝,木有情特意编造出楚芸不接受刘恳的理由,吸引了刘恳的注意力。
当刘恳因为听到楚芸这个名字而分神的刹那,木有情的双手猛的背后,贴上了刘恳的丹田位置,一股诡异的吸力自他手中生成,将刘恳体内的元力吸纳到木有情的体内,然后散于全身筋脉之中。
吸星大法·残:200天道值(令狐冲版本)
吸星大法,丹田空洞,常如空箱,恒似深谷,吸人内力散于全身经脉,以为己用。
“成功了,不枉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啊,这波不亏。”
感受到从刘恳身上源源不断吸取到的元力充斥自己的全身,木有情面上露出一丝喜色,很快又掩饰了下去。随后调动体内的内力加快了吸星大法的运转速度,蛮横的掠夺着刘恳体内的元力。
“啊!我的元力,怎么会、怎么会不受控制了。你这是什么邪法,魔功,绝对是魔功。问贤师长救命啊,此人修习魔功,一定是魔脉邪徒,问贤师长难道要坐视魔人在鸿文书院逞凶吗?”
变故来的猝不及防,当木有情的双手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刘恳就察觉不妙,想要推开木有情。但已经晚了,等刘恳反应过来的时候,吸星大法开始发挥作用,体内的元力不受控制的流向木有情的双手。
不单如此,元力的失控也让刘恳经脉俱损,内腑受到严重创伤,一时之间全身无力,阻挡不了木有情对他体内元力的掠夺。
感受到体内不断流失的元力,刘恳有些慌了,竟然开口向问贤求救。
“嗯,识秋!”
屋庭中,再次反转的形势让问贤眼中一亮,心中暗道山长安排的试探果然没错,木有情的身上还有别的秘密。
不过刘恳随后的求救让问贤有些奇怪,凝神感应到刘恳和木有情之间的元力波动有异,问贤眉头一皱,对着场中的识秋轻声呼喊了一声。
“是,弟子明白了!教化文典,执羿篇,空弦震羽,分!”
早已等待多时的识秋得到问贤的指令,当即出手。手中浮现一部灰色文卷幻化成一柄奇异长弓。
看着场中刘恳和木有情之间的诡异形势,识秋也不敢轻易靠近,轻轻拉动手中弓弦,随即对着正缠在一起的木有情和刘恳一放,一道无形音波在木有情和刘恳的耳边炸开,震得两人一时失聪,头晕目眩,意识模糊。
吸星大法也被迫中断,两人各自分离,倒向一旁。
“师父!”
成功的将两人震晕,识秋收起了手上长弓,走到场中,一手一个将两人提到问贤面前,扔在地上,听候问贤的发落。
一个是鸿文书院的逆徒,一个是疑似魔脉的邪人,识秋对两人都失去了好感,没有暗中下手将他们弄死,已经是识秋极力控制的结果了。
“魔脉武学?问贤前辈,刚刚木兄所使用的真的是魔脉武学吗,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屋庭中,沈惊没有问贤那么敏锐的感知力,对于场中突发的反转有些懵逼,只是从刘恳的呼救中看出某些端倪,不由表情凝重的看向问贤。
“嗯,放心吧。木小子所使用的不是魔脉武学,倒是有些道脉真意暗藏其中,也不知是哪些家伙将一门平和中正的道脉武学逆改成了类似魔脉嗜血魔徒的功法。
看其功效虽然依旧有些缺陷,但比起魔脉那种动不动就污染神魂,扭曲意志的后果要好的多,创出此种功法的也是奇人呐!”
看着晕倒在地的木有情和刘恳,问贤眼中观元术运转,仔细的检查着两人的身体状态。
不过短短几息的时间,问贤就弄清了两人的身体状况。
刘恳元力被夺,经脉有损,短时间内会失去战力,成为一个废人。
木有情内腑多次受创,筋骨开裂,伤势比起刘恳可严重的多了。但他全身的经脉之中,一缕缕武道内力不断游走,运行,正在将从刘恳体内掠夺的元力消化成自身的内力,等他伤势复原,武道境界便会更上一层楼。
“哦,只要木兄不与魔脉扯上关系便好。问贤前辈,这一场比斗总算结束了吧。前辈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我们也该带人回赵家复命了。
而且此间之事疑点重重,可能还会波及我森罗法城,晚辈还要找朋友帮忙一同深入追查。此事必须抓紧,否则时间一久,线索难寻不说,也会徒生更多的变故,前辈以为如何?”
听到问贤的判断,沈惊不由松了一口气,暗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毕竟木有情一旦被坐实与魔脉有所牵连,再想走出鸿文书院就不可能了。
无关正邪不两立,只是文脉之中出现魔脉之人的身影,任谁都不会轻易放过。
眼看刘恳已经认罪,还被木有情亲手拿下,沈惊也不想在鸿文书院多留。他是应赵家的请求而来,现在事情办成也该回赵家复命了。
而且怂恿刘恳的背后之人隐藏的目的,令沈惊心生不安,他不觉得区区一个赵家嫡子值得对方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挑拨同为鸿文书院的学子动手。
要知道事情涉及到鸿文书院的学子之间的暗争,鸿文书院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势必会追查到底。
幕后之人动手之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而在明知鸿文书院会介入的情况下还要这样做,只能说鸿文书院也在对方的算计当中。
鸿文书院一旦入局,森罗法城和百战兵都能置身事外吗?
这件事细思极恐,越是深入联想,沈惊心中的不安越重。
他好像看见了一张无形大网将整个文脉都笼罩其中,谁也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