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却是稀疏平常,淡定的绕过忽然跳出来挡在身前的小师弟。
旁若无人的继续走着,仿若拦在自己身前的,不过是只路过的小狗一般。
柳白泽却是急了,慌忙跟上。
伸手想抓住二师兄的胳膊,却只是握住了衣袖,又眼睁睁的看着衣袖扯开。
“二师兄!”柳白泽喊道。
“做什么?我且有事呢,这会没工夫同你胡闹啊。”
“大师兄她!……”
闻言青年才停下,回头面对着柳白泽,郑重道:“师兄今日有事同师尊相商!”
“你可别去前闹腾啊,老实待着嗷!”
说完在柳白泽肩膀处轻捶下一拳,算是规劝,随后转身离去。
“二师兄,那……”
青年头也不回道:“那什么都没空!”
柳白泽满脸不解。
啊?
我是想问那个孩子是不是师兄的孩子啊!
他想什么呢?
柳白泽眼看二师兄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次回到了树上。
观察起小女孩。
可就在自己跃上树上的时候,小女孩的头却转向了自己所在树梢的位置。
柳白泽:嗯?
她看见我了?
不可能!
欸,自己应该是关心则乱,不行我得从头缕一缕。
这孩子是师兄的血亲定是不会错的,且不说相似的眉眼,甚至有着一本同源的气息。
师兄是自幼就拜在师尊门下,更是大师兄。
而自幼拜师的,一般都是家中尘世已了的。
更甚有可能是满门亲眷皆不在世的。
这孩子这般小,是亲眷的可能性并不大。
这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左右……
嗯?
等等!
七八岁?
对了!
师兄八年前确实是下山过很长一段时间,具体是多久?
走时是仲冬时月,回时已是次年季春……
两年多!
整整两年多的时间!
够了,完全足够的时间!
那之后师兄更是隔三岔五的就要出趟远门!
所以,这孩子……
是!
……是师兄的亲骨肉?
啊!
啊啊啊!
苍天啊!
是哪个天杀的狗东西辜负了师兄!
等等!
冷静!冷静!
师兄此次将孩子带回山门是做什么?
二师兄说师兄同师尊有事相商,那就是为这孩子的事情了!
莫不是,莫不是,师兄想求师尊收下这孩子?
一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柳白泽的思绪。
柳白泽只见刚刚着急离开的二师兄,此刻正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煮出来的面,放到了院中的石桌上。
随后招呼小女孩,小女孩随即从秋千上下来端坐于桌前,开始吃面。
二师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了些什么。
柳白泽随即从树上跳下来,装作一副刚来的样子。
“以后想吃什么,都和我说。”
“若是吃不惯,也和我说就行哈。”
还不等柳白泽完全靠近二人,就听见自家师兄哄孩子的柔声细语。
二师兄听见脚步,转身就给了柳白泽来了一脚。
“非得从树上跳下来是吧?”
“要是把孩子吓着了,你看我今天不揍你!”
柳白泽倒也没躲,这当着孩子的面,师兄定然不会下多大的力气。
“你照看会,正经些,别吓着孩子。”
“师兄半天没和师尊商定下来,我进去看看。”
柳白泽看见自家二师兄从里面关上殿门,随后脚步逐渐消失。
才开始分析起二师兄方才的话。
以后?
那就是这孩子是要留下的?
那师兄和师尊要商量的就是此事了!
师兄是在我闭关后走的,又是在我出关之后不过三日,将孩子带回来的。
所以是……
我知道了!
师兄是为了和我结为道侣,又放心不下孩子。
这才下山,将尘缘事了。
将孩子带回山门,又求师尊将孩子留下!
师兄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啊!我就知道,师兄心中有我!
柳白泽思及此处,已然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往前一步,随后蹲在小女孩面前。
发现这孩子不知何时已然放下了筷子。
视线是看着自己的,但碗中的面却并未吃完。
想来是二师兄走后就停下了筷子。
定是看我一人独自黯然神伤,心生怜悯。
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这才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
柳白泽双手放上小女孩的肩膀,眼睛仔细的瞧着。
细看之下,更像师兄了。
头发也是披散的,连个束发的首饰都没有。
手掌下的肩膀也单薄的可怜。
甚至手掌还包着布条,另一只胳膊上也有!
这孩子同师兄分离的这些年,定是过的不好。
柳白泽瞬间痛心疾首,情凄意切。
自己真是过分啊!刚刚远远瞧见时。
分明还不清楚事实,就对着孩子很大的敌意。
只一味的嫉妒师兄牵了她的手!
柳白泽啊,你可真过分啊!
你对不起师兄一片苦心!
柳白泽一时之间再也控制不住,忽的就开始嚎啕大哭。
哭的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随后猛地深吸一口气。
声泪俱下的说道:“来!孩子!叫爹!”
彼时只有七岁的容浠:“……”
容浠:啊?!
不是?
这……
这一直在树上蹲着的……
人?
莫不是身患脑疾已久?
让我喊爹?!
青天白日的就这般发疯,莫不是已然病入膏肓?
为何不给他治病?
还让他在树上窜来窜去,不怕他酿出什么祸事来吗?
哦,对,他已经开始惹事了。
他把我抓住了啊!
容浠脑中思绪万千,眼前的白毛……
人?
还在对着自己哭天喊地般嚎叫。
柳白泽:“好……呃……好孩子,你……呃……你放心!”
“我以后必然对你……呃……视若己出!”
“你放心……呃……我的诚心……天地可鉴……呃……我”
眼前的白毛人还在继续絮絮叨叨,容浠真的好想逃。
容浠:救命啊!
姑姑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这有个我打不过的怪人把我抓住了啊!
早知道在他蹲下之前就跑了,也没想到啊!
原以为只是位有心事的伯伯而已,怎么会是个病入膏肓的脑疾之人啊!
容浠面上依旧平静,心中早已惊慌已久。
主要是这人的自己打不过啊!
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啊!
内殿之中澜宁同师尊商议妥当,便准备去院中带容浠来见过师尊。
刚刚靠近殿门,便听见有人在院中。
嚎啕大哭,还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语句。
疑惑的看向一旁的二师弟,只见其也是一愣。
坏了!
柳白泽这混小子,就让他看这么一小会孩子,不能又出什么岔子了吧?
快步冲向前去打开殿门,容浠听见动静回头望去。
二师兄身旁是一道苍蓝长袍的身影。
柳白泽亦是看去,看清来人后,止住哭声,只剩下身躯微微颤动。
容浠终于看见姑姑来了,也不顾着自己肩膀还被按着。
瞬间就泪如决堤,哭喊道:“姑姑~救命啊!”
“这个从树上跳下来的白毛人,突然抓住我!”
“非让我问他喊爹啊!”
“我打不过他啊!”
澜宁:???!!!
二师弟:!!!!!!
柳白泽:“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