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顿后,苏明哲接着阐述道:“也就是说,除开军队相关事务之外,所有的民事判决皆由这个新成立的衙门全权掌管”。
“不仅如此哦,那些涉嫌贪污腐败的官员,他们的罪行判定以及处罚同样也归属这个衙门管辖范围之内”。
听到这里,王冀不禁感叹出声:“照这么说来,这地方主官手上的权力可真是被大幅度地削减了啊!”。
苏明哲认同地点点头,补充说明道:“可不单单只是地方主官的权力受到了削弱,与此同时,对于官员们的监督监察力度更是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增强”。
紧接着,他进一步解释说:“大人特意为官员设定了一个明确的下限和一个清晰的上限标准”。
“所谓下限,即是要求各级官员必须保证百姓有衣穿有饭吃,并且家家户户都能有些许余财”。
“而上限方面嘛,若是贪污数额达到一定规模,不仅要立即撤职查办,而且还得勒令退还赃款,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半分!”。
熊宁元皱起了眉头,心里暗自腹诽,看来以后在大人手下做官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啊。
等大家消化了一下之后,苏明哲继续说道,“当然,大人也不会亏待各级官吏”。
“大人已经明确说了,会给各级官员增涨薪俸,除了八品九品的以外,七品以上的由我们来决定”。
王冀粗粗算了一下,嘶了一声,“就是八九品的也不简单啊,保宁府每年给八九品的发放俸禄就要百万两银子”。
熊宁元面色凝重地说道:“据我所知,这保宁府的税收乃是按照三成来收取的”。
“其中,留在地方的仅有一成而已,而上缴的粮食数量大约为四百万石”。
“不过,咱们还得把运输途中的损耗以及粮食脱壳等因素考虑进去,这样算下来,最终能折合出的银两应该差不多还有两百来万两吧”。
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苏明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没那么多!之前大人就曾明确表示过,这三成的税率实在太高了”。
“尽管经过我的一番劝导,目前这个税收比例暂且维持不变,但依我看啊,以大人对老百姓们的关怀和重视程度,这种高税率肯定是持续不了太久的”。
“日后,真正能够缴纳到咱们府城这边的税款,最多也就只剩下一成啦”。
说到这里,苏明哲顿了一顿,接着继续分析道:“如此一来,等到这些钱粮都运抵府城并折算成银子之后,恐怕也就仅仅只有约莫一百万来万两”。
“这点钱呀,光是用来支付底层官吏们的俸禄都够呛呢,更别提其他方面的开销了”。
听到这番话,熊宁元不禁皱起眉头,试探性地发问道:“可是您别忘了,州县那边可还是有着不少小吏存在的呢,再加上那些个衙役什么的”。
“此外,每个县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诸如修建水利设施之类的工程项目要开展。这么多的支出,单靠这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呢?难不成让大家都喝西北风去吗?”。
面对熊宁元的质疑,苏明哲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别急嘛,这不是还有商税可以指望么”。
“商税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啊!当然啦,具体如何厘定商税标准,这也是需要咱们好好斟酌一番的”。
苏明哲看着众人皆沉默不语,缓缓开口道:“诸位,依我之见,若想要各级官员过上安稳舒适的日子,这商税便绝不能过低啊!”。
他的话语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着,显得格外清晰,让众人全都陷入了思考。
此时,在座之人当中,尤以秦天云和王冀二人最为难受。
他们两家原本可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地主,但如今随着政策的变革,土地已不再归其所有。
无奈之下,他们只得转行从商,开办起各类作坊来维持生计。
对于这新出台的税收政策,他们自然是满心不愿看到税率过高。
毕竟,若是税收过高,那他们这些商人的利润空间必将被大幅压缩,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然而,倘若税收过低,那么官员们又将面临困境,甚至可能导致官场混乱不堪,所谓的“官不聊生”便是如此。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们总算是看清了秦思源的意图——此人显然是打算大力征收商税,并彻底取缔以往所享有的种种特权。
就在众人为此思考之时,周立民忽然发话了:“各位也不必过于犯难,大人之前已然言明,就连那四海商行也要依法纳税”。
“既然连大人自己的产业都需照章缴税,其他商人又岂敢有半句怨言呢?”。
听闻此言,王冀如释重负般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紧接着问道:“既如此,那咱们是否可以将商税设定在一个相对合理的水平之上吧”。
“不知大人可曾提及过七品及以上官员的俸禄标准究竟如何?”。
周立民微微皱起眉头,稍稍思考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依在下所知,七品官员每年所领俸禄理应不少于两百两银子”。
“而且,除了这笔固定收入之外,其出行所用的车马以及身边协助处理事务的师爷等一应开销,皆应由衙门全权承担”。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往上看,六品官员的年俸则不得低于三百两,而五品官员更是需达到五百两之数”。
“此乃大人目前暂定的各级官员俸禄标准,不知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低头暗自盘算起来。
他们心里清楚,如果真如周立民所言,官员们无需自行负担车马和师爷等费用,那么仅靠这些银子便足以让官员过上颇为优渥的生活。
毕竟,对于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一年能够拥有十两银子已经算是相当可观的收入。
然而,在场之人也都明白一个道理——当官者所求绝不仅仅只是区区银两而已。
真正吸引他们踏入仕途的,更多的还是那些无法明言的特权与地位,这些东西难以用金钱去衡量,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且令人趋之若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