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关于吕统领所干下的那些勾当,他也是早有耳闻。
其行径简直比土匪还要凶狠残暴得多哩!想到此处,朱燮元不禁又是一阵唏嘘感慨。
最后,他挥挥手对着围拢过来的百姓高声喊道:“这里遗留下的东西,你们就各自拿去吧!”。
言罢,便率领着一众骑兵队伍扬尘而去,继续踏上前行之路。
百姓在身后跪地磕头,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朱燮元的队伍一路疾驰,终于在夜以继日的奔驰下来到了大营。
邓玘、朱卫勇等一众高级将官出营十里迎接,众人在见到朱燮元旗帜的时候,纷纷跪在了道路上。
朱燮元稳稳地端坐于那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目光如炬,冷冷地凝视着眼前跪地的一众将官。
他面色凝重,不怒自威,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说道:“都起来吧,此地不宜久留,先回营再说”。
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决断。
话音刚落,朱燮元便挥动手中马鞭,轻轻抽打在战马身上,随即打马向前奔去。
邓玘等人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慌忙从地上爬起,拍掉膝盖处沾染的泥土,然后紧紧跟随着朱燮元向着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众人皆保持缄默,气氛异常压抑。唯有马蹄声和战甲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打破这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邓玘终是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悄悄凑近身旁的林伯俊,压低声音问道:“伯俊啊,你说大人此刻是否非常生气?我瞧他脸色不太好呢”。
林伯俊警惕地环顾四周一番,见无人注意到他俩的谈话,这才同样小声地回答道:“依我之见,大人定然是极为恼怒的。但眼下此事并非最为紧要之事……”。
说到此处,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说道:“大人年事已高,又经历了如此多日的艰苦行军,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就连下马恐怕都颇为艰难,你可得留神安排妥当”。
邓玘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点头应道:“嗯,我知晓了”。
随后他双腿猛夹马腹,驱使坐骑快速上前几步,缀在了朱燮元身后不远之处。
不多时,一行人便抵达了大营,邓玘赶忙翻身下马,疾步走到朱燮元跟前。
朱燮元坐在马上观察着这座大营,里面营帐密密麻麻,一片连着一片,似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一直延伸至视野尽头。
军旗在风中呼啸,猎猎作响,如同威武的巨人挥舞着臂膀,彰显着军队的威严与雄壮。
营中士兵们整齐列队,甲胄在阳光下寒光闪烁,似点点繁星。
武器排列有序,长枪如林,戟戈似麻,那冰冷的金属光泽令人心生敬畏。
战马在马厩中整齐排列,鬃毛飞扬,马蹄不时刨地,发出阵阵闷响,仿佛急欲奔赴战场。
各处校场之上,喊杀声震天,士兵们操练正酣,一招一式尽显军中雄风。
营帐之间,传令兵穿梭如飞,军情在这座大军营中快速流转,犹如无形的血脉,维系着整个军事巨兽的运转。
朱燮元不由得点点头,心里想到,这座营盘还是不错的,于是他艰难的想翻身下马。
邓玘见状,毫不犹豫地上前两步,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朱燮元搀扶下来。
果不其然,当朱燮元双脚落地之时,明显可以看出他连正常行走都变得极为困难,每迈出一步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
仔细观察之下,原来是长时间的骑马奔驰导致他大腿内侧被马鞍摩擦破损,衣裤上都能见到点点嫣红。
朱燮元脸色略显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他用尽全身力气小声说道:“给老夫安排一个营帐,快!”。
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他的精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邓玘见状,立刻恭敬地回应:“大人放心,已经安排好了,末将还特意给您安排了军中最好的医师在里面候着呢,定能让大人您尽快恢复”。
“那就好。”朱燮元虚弱地抬起手,拍了拍邓玘的手臂,“等老夫稍作处理,你们再进来说说情况,现在莫要打扰老夫”。
“末将遵命!”邓玘赶忙应道,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朱燮元交给了亲兵,眼神中满是关切,轻声叮嘱道:“一定要照顾好大人,不得有误!”。
亲兵们不敢懈怠,扶着朱燮元缓缓进入了一个营帐,营帐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医师早已准备好一应物品,只等为朱燮元诊治。
营帐内,三名医师围绕在朱燮元身旁。一名医师轻轻剪开朱燮元大腿内侧破损处的衣袍,动作尽量轻柔,可每一下还是让朱燮元眉头紧皱。
“大人,恕在下冒犯了”,医师低声说道。
朱燮元微微点头,咬着牙。另一名医师拿着干净的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和灰尘,每一下触碰都像刀割般疼,朱燮元的手紧紧攥着床单。
最后那名医师拿着药膏,轻轻地涂抹在破皮之处,药膏带来的清凉稍稍缓解了疼痛。
“大人,这药膏能止痛消肿,您且忍一忍”,医师边涂抹边说。
处理完伤口后,朱燮元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湿透了衣衫,但好歹疼痛减轻了不少。
医师马上拿出干净的白布给他包裹上,嘱咐一旁的亲兵不能沾水,不能剧烈运动等等注意事项。
亲兵连连点头,又给朱燮元拿来衣服更换,这一番操作,足足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结束。
朱燮元舒服的叹了口气,挥手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亲兵出去传话,没一会儿邓玘等人就走了进来。
“我等见过总督大人”,众人一起单膝跪地。
“免了”,朱燮元摆摆手,他虽然坐在那里,但是坐姿很奇怪,显然不是很适应。
“邓玘,你先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朱燮元首先问道。
“回大人,现在我们和保宁府方面还在对峙,我们没有敢贸然进入保宁府地界”,邓玘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