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蕙靠近朱盼盼,薅起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不耐烦的问:“你把我相公藏哪儿了?”
朱盼盼这会儿才听懂邓蕙的话,着急的问:“你什么意思?钟公子不见了?他去哪儿了?”
“你没派人去抓他?”
“我没有啊!我最近都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哪儿都没去啊。”
朱盼盼身边的丫鬟也跟着保证:“我家小姐这几天哪儿都没去过,你快放开我家小姐。”
邓蕙看朱盼盼不像说谎的样子,放开她,转身就朝外面走。
朱盼盼连忙拉住她问:“钟公子去哪儿了?他有没有危险?”
“不知道。”
“你是他娘子,你竟然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邓蕙一把甩开朱盼盼,大步走了出去。
朱盼盼的丫鬟及时扶住她,“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快,去通知府里的人,都给我去找钟公子。”
“这、小姐,老爷怪罪下来,我可担不起责任。”
“我担着,你去把府里人都给我召集起来。”
丫鬟无奈,只能出去召集府里的家丁。
邓蕙漫无目的地在城里四处寻人,看见酒楼、客栈,都要进去打听打听。
钟秀在颠簸的马车上悠悠转醒,他揉了揉发胀的脑子,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外面陌生的景象令他心生不安,他朝车夫喊道:“停车,快停车。”
墨风听见自家公子的声音,知道他醒了,赶紧停下马车。
“公子,您醒了。”
钟秀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
墨风连忙拦住他,“公子,这处荒郊野岭的,咱们到了城镇再休息。”
“又是你,你怎么老缠着我不放?我要回家。”
“您的家在京城,这就是回家的路啊。”
“你让开。”
“我不让。公子,您忘了自己是谁,我没忘,您是太师府的七公子,我要带您回府,太师要知道您还活着,一定很高兴。”
钟秀也没了耐心,对墨风大打出手,坚持要回花溪村。
两人打斗间,钟秀不小心滚下陡坡,墨风吓的连忙去够他。
钟秀下跌的速度太快,磕磕绊绊,直接掉进水潭里。
墨风心里自责不已,毫不犹豫的跳下水潭去救钟秀。
钟秀被捞上来时昏迷不醒,墨风给他按压胸膛,见他吐出积水才长出口气,背起钟秀往陡坡上爬去。
墨风好不容易爬上陡坡,把钟秀直接背去马车里,从行囊里拿出一身干净衣裳给他换上,换好后自己也换了身衣裳,然后继续赶路。
钟秀再次醒来时已经傍晚了,身处一家客栈里。
墨风守在床边,见他醒了,高兴的说:“公子,您醒了。”
钟秀看着屋顶的房梁,半晌道:“墨风,扶我起来。”
“是,公子。”
墨风扶着钟秀坐起来,后知后觉的发现公子刚才叫了他的名字。
他高兴的说:“公子,您记起我来了。”
“墨雨呢?”
“回公子,墨雨在益州一带找您,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在荥州同福客栈碰面。”
墨风见他沉默不语,小心的问:“公子,我让伙计把药给您端来?”
“我无碍,不必吃药。你去准备马车,我要回花溪村。”
墨风不理解他,既然都想起来了,不是该启程回府里吗?
“公子,您失踪这些天,太师和咱们老爷都急坏了,派了好几拨人找您,还有您的小舅舅,听说您遇难,也派了人四处找您,您还是早些回府吧。”
钟秀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本公子的事,何时轮到你做主?”
“公子,恕属下多嘴,你还未娶妻就在外面先有了外室,府里也不会答应的,你要真为那姑娘好,就先忍耐忍耐,等娶了妻,再把那姑娘接进府里当个……”
钟秀的手不由紧握成拳,当场就发作:“大胆,主子的事,岂容你多嘴,蕙蕙是我的妻,你若再对她不敬,以后也不必跟着我了。”
墨风“扑通”一声,跪在钟秀面前,“属下不敢,请公子责罚。”
半晌,钟秀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
墨风退出房间把门关好。
钟秀抬起手腕,看着邓蕙给他做的桃木手串,不知道她回家了吗?要是发现他又不见了,会不会很生气?
他此刻心乱如麻,他和蕙蕙之间有一道很难跨越的鸿沟,如果无法跨过去,他和她注定没有好结局。
钟秀一直摇摆不定,心里恨不得马上就回去找邓蕙,理智上又觉得这么做不妥,即便他此刻回到她身边,也只能获得短暂的快乐,他下一次再离开,是不是更让她难过?
墨风在门外敲门,“公子,您一天没用饭了,我给您端了些饭菜来。”
“进来。”
墨风推门走了进去,把饭菜摆在桌子上。
“公子,您慢用,有事吩咐我。”
墨风刚要退出去,就听钟秀唤他:“等等。”
他急忙问:“公子有何吩咐。”
“去把门关上。”
“是。”
墨风走过去把门关好,又折返回来,恭敬的等钟秀问话。
“府里这半年如何?”
“回公子,府里一切都好。太师很挂念您,二公子、五公子和九公子还向我打听您呢,夫人在老爷面前很担心您,私底下可开心了,还向紫烟打听先夫人留给您的嫁妆。”
“哼,我这位继母惯会做样子,不必理会她。”
“对了公子,还有一件喜事,您的大舅舅年前升迁了,现任吏部尚书。”
“真的?”
钟秀激动的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老爷还派人送了礼去。”
“太好了。”
钟秀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大舅舅当了吏部尚书,他只要再努努力,这次秋闱能中举,就能让他大舅舅给他安排个外放的官职,最好在离梁州不远的地方为官,他就能以谢辰安的身份娶邓蕙为妻。
“公子,快用饭吧,饭菜都要凉了。”墨风提醒他。
谢辰安心情大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墨风退了出去。
谢辰安坐下吃了几口饭菜,刚才的喜悦劲儿过去,一想到要和邓蕙分别这么久,他心里又难受的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