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夜饭,钟氏交给钟秀做,邓蕙和邓蔚姐弟俩给他打下手。
杀鸡宰鸭的事儿都是邓蕙来做,邓蔚跟在钟秀后面,钟秀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傍晚开席,邓勇在门口放了挂爆竹,回到堂屋后,看着一桌子的佳肴直咂吧嘴,太丰盛了,还有他都叫不出来的菜名。
邓蔚清咳两声,充当伙计的角色给大家报菜名。
“咱们今年的年夜饭有:凉拌猪耳朵、酱牛肉、糯米藕、香酥山药、青笋炒肉、八宝鸭、清蒸鱼、佛手金卷、笋干烧鸡、红焖羊排。姐夫一共做了十道菜,寓意十全十美。”
邓勇笑道:“好、好,都坐下用饭。”
邓蔚拿起酒坛子说:“爹,我给你倒上酒。”
邓勇豪爽道:“都满上,今儿除夕,咱们一家人都喝两杯。”
“好嘞。”
邓蔚给每个人都满上酒。
邓蕙看着钟秀问:“你喝酒吗?”
钟秀道:“小酌怡情,今儿又是除夕,无妨。”
邓蔚等爹娘动了筷子,迫不及待的夹了块羊排。
邓蕙给钟秀夹了个鸡腿,又给自己夹了个鸡翅膀。
钟秀靠近她说:“我喜欢吃鸡翅,和你换换。”
“难怪你手巧。”
邓蕙说着把碗里的鸡翅夹给他,把他碗里的鸡腿夹到自己碗里。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年夜饭。
外面陆续传来一阵阵爆竹声,昭示着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一顿饭吃到亥时,桌上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
邓蕙姐弟俩把桌子收拾干净,钟秀把剩下的菜倒进一个盘子里,又舀了些饭端去喂狗。
旺财看见钟秀直摇尾巴,这段日子,钟秀没少喂它,它看见钟秀也不叫了。
守岁时,钟氏给了邓蕙姐弟和钟秀一人一个荷包。
邓蔚把荷包打开,从里面倒出个小银锭,他高兴的说:“一两银子,多谢爹娘。”
邓蕙也从荷包里倒出来个小银锭,和邓蔚的一样,“多谢爹娘。”
钟秀的荷包里和邓蕙姐弟俩的一样,也是一两的银锭,“多谢爹娘。”
钟氏笑盈盈的说:“跟爹娘还客气什么?”
邓勇道:“过年城里热闹,你们想去城里玩就去城里玩,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邓蔚惊喜的问:“爹,你说让我们去城里玩?”
邓勇说:“去吧!和你姐、你姐夫一起去城里玩,不过你得听你姐和姐夫的话,不能瞎跑。”
“爹娘放心,我肯定不会乱跑的。”
邓蔚保证道。
邓蕙也说:“爹娘放心吧,我会看好小蔚的。”
邓蔚不满道:“姐,我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不管你多大,都是我弟弟。”
“行,都听你的,咱们什么时候去城里玩?”
“后天吧!”
“一言为定。”
姐弟俩就这么商量好了后天去城里玩。
后半夜,邓蔚从地窖里把剩下的两小碗酥酪端出来,问过邓勇和钟氏,他们都说不吃,让他们三人分着吃。
钟秀也摆摆手说自己不吃,让她们姐弟吃。
姐弟俩凑一起把仅剩的两碗酥酪吃了。
邓蔚吃完酥酪又没事干了,去屋里把象棋拿出来,让钟秀和他下棋。
钟秀道:“你先和爹下棋,我去拿茶具煮茶。”
邓蔚高兴的说:“这好,一边下棋一边喝茶。”
邓蔚把棋盘摆好,和邓勇下象棋玩。
钟秀去新院子拿茶具,邓蕙知道他用的茶具多,怕他一趟拿不上,也跟着他去新院子帮他拿茶具。
等两人拿来茶具,钟秀把风炉引燃,把茶釜放在上面烧水。
后半夜,一家人下棋品茗,围炉夜话,时间也没那么难捱,终于熬到了天空泛起鱼肚白。
邓勇让他们都回去睡会儿,晚点儿再做早食。
邓蕙和钟秀拿着茶具回到他们院子。
邓蕙放下茶具,打个哈欠就倒在床上,钟秀把她扯起来,“这么睡会着凉,脱了衣裳鞋袜盖好被子睡。”
邓蕙三两下除去衣裳鞋袜,爬上床裹上被子就睡。
钟秀从柜子里把他的被褥抱出来放榻上铺好,褪了衣裳鞋袜躺进被子里睡觉。
巳时,钟氏在屋外敲门,“蕙蕙,钟秀,起来吃早食了。”
邓蕙揉揉眼睛刚想说话,钟秀突然抱着被褥爬上床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睡在她旁边,半晌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是不想跟她睡一张床吗?
钟秀朝门外道:“娘,我们马上起了。”
“你们快点儿。”
“好。”
钟秀趴在床边,探着头往门口方向看,听见钟氏离去的脚步声,小声道:“还好我反应灵敏。”
“我们都成亲了,娘不会随便进我们的屋子。”
钟秀一转头,就看见邓蕙近在咫尺的脸。
他羞窘的两颊微微泛红,片刻后,从床上下来,抱着被褥放去榻上,找自己的冬衣穿。
邓蕙说:“我给你拿新衣裳,大年初一要穿新衣裳。”
说完从床上下来去柜子里翻找新衣裳。
钟秀看着她婀娜的背影,两颊又泛起红晕,他连忙别过脸。
邓蕙从柜子里取出两套新衣裳,一套是钟秀的,一套是她的,都是她年前缝好的,料子都是好料子。
她把钟秀的衣裳给他放在榻上,拿起自己的衣裳穿起来。
钟秀拿起新衣裳穿好,把被褥叠起来放进柜子里。
邓蕙对着铜镜梳头,梳的发髻勉强能看的过去。
钟秀等她梳好头发,拿起篦子梳起自己的头发。
他的头发又黑又浓密,连邓蕙都忍不住羡慕。
“你的头发平时都怎么养护的?这么好?”
钟秀一边梳头一边说:“用澡豆洗头。”
邓蕙惊讶的说:“我也用的澡豆洗头,怎么没有你的头发好。”
“配方不同。”钟秀道。
邓蕙不解的问:“澡豆的配方也分好坏?”
“当然了,铺子里卖的都是普通的澡豆。”钟秀肯定道。
邓蕙看着钟秀问:“你是不是知道澡豆怎么做?”
钟秀点点头。
邓蕙想了想说:“算了吧!你做出来的澡豆成本一定很高,我用不起。”
钟秀梳头的手停顿,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继续梳理着头发。
“我去提热水洗漱。”
邓蕙说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