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只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带来一丝微弱的光亮。我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客厅墙上挂着的那个圆形时钟,时针和分针恰好重合在一起,显示时间已是晚上 11 点整。
一想到那臭小子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我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怜惜之情。也许是做的太过了,可是作为父亲,教育一下也是应该的。于是,我转过头看向身旁正专心织围巾的妻子,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老婆,你饿不饿?”
妻子头都没抬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哟,心疼那小子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
被妻子当场揭穿意图,我顿时感到脸上一阵发热,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我连忙站起身来,嘴里嘟囔着:“我出去散散步,透透气儿。”说完便快步走向玄关处,迅速换上鞋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吹拂在我的脸颊上,带来丝丝凉意。
走了许久,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区旁的一处公园,月光如水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蜿蜒曲折的小径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我找到一张空着的长凳,缓缓地坐下。
曾经嗜烟如命的我,得知医生说再抽烟不久已就下定决心戒掉了。此刻呆呆地仰望着深邃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思绪在脑海中胡乱飘荡,一会儿想起工作中的琐事,一会儿又忆起生活里那些琐碎却温暖的瞬间。我暗自思忖着,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便起身回家吧。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只见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我的身旁,并毫不犹豫地坐在了我身边的位置上。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大致看清了这个人的模样——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十出头,面容还带着些许青涩与稚嫩,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和深沉。
就在我准备开口向眼前这位陌生男子打招呼时,没想到他却抢先一步打破了这份沉默。
只见用十分疲惫的语气问道:“抽烟吗?”说话间,他已动作娴熟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并从中抽出一根,朝我递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我连忙摆了摆手,婉言拒绝道:“我已经戒掉了,谢谢您的好意。”闻听此言,那男子倒也干脆利落地将手中的烟收了起来。
他继续问道:“都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被他这么一问,我有点不知所措:“就是心里闷得慌,想着出来走一走、透透气,不过这会儿时间也确实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说着,我便缓缓站起身来。
正当我转身欲行之际,身后忽然传来那男子低沉的声音:“嗯,那就早点回家吧。”
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目光恰好与他相对。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那双深邃眼眸之中弥漫着浓浓的疲惫之色。真是令人诧异!他年纪轻轻,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怎会流露出如此沧桑落寞的神情呢?尽管心中对此颇感疑惑,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微笑着应道:“好,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他也向我道别道。
语罢,我便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我回到家里,推开门就看到妻子正在洗碗,看来那臭小子已经吃完了,自己算的时间刚刚好。
“你爷俩可真会给我整事。”妻子一边洗着碗一边说道。
“我先去洗澡。”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故作镇定。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这平凡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要是一直都能这样就好了……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睡梦中的我猛地惊醒过来,心脏还因这突如其来的响声而剧烈跳动着。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起。
简单伸了个懒腰后,我便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脸庞,试图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接着,我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开始飞快地刷牙,嘴里满是白沫。刷完牙,我又用毛巾匆匆擦了把脸,然后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套在了身上。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快步来到厨房。只见餐桌上摆放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我顾不上仔细品尝,随手抓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拎起背包朝门口走去。
“路上慢点。”
面对妻子的叮嘱我随意回应了一声便立刻出门了。
我和往常一样坐着公交车来到我的洗车店,看到那伙计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堆轮胎上打着呼噜,我不禁走过去拍了拍他。
他也被我吓了一跳猛地惊醒。
“韩……韩哥。”
一大早就给我在这睡觉是吧,去扫个地精神精神。
伙计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赶忙拿起一旁的扫帚,开始认真地打扫起来。我看着他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店里一角,拿起一块抹布,准备擦拭一下一辆待洗的汽车。
一个上午的时光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已从清晨溜到了晌午时分。今日的生意算是不错,前前后后来回有6 辆车。那位伙计倒是精力充沛,忙前忙后也不见丝毫疲态,但这会儿他却像往常一样,身子一歪,又舒舒服服地躺倒在了那堆积如山的轮胎之上。
“起来啦,小子!今天你表现得很不错,走,哥带你下馆子去!”我笑着对他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还懒散躺着的伙计瞬间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便从轮胎堆上蹦了起来。
“哇塞!老板您真是太慷慨大方啦!嘿嘿嘿……咱们这是要去吃啥好吃的呀?”伙计兴奋地搓着手问道。
“我知道有家炒菜馆,那儿的菜味道相当不错,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商场里头呢。”我一边说着,一边抬脚朝着那家商场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我俩就来到了这家炒菜馆门前。好家伙!今天这里的人可真多啊,店门口坐满了排队等号的食客们。伙计伸长脖子往店里张望了一番,目光先是落在那些香气四溢的菜肴上,然后又扫过门口那一长串等待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哎呀妈呀,今儿个人咋这么多哟!”伙计嘟囔着。
“没事,稍微等等吧,我们两个人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排到,我先去旁边小卖部买瓶水。”说完,我转身向一旁的小卖部走去。
就在这时妻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妻子急促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我问道。
“你儿子又逃课了!你快去抓他,估计又去上网了。”
“什么?!”我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紧,这个臭小子,我今天非教育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