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海在县委处理了几份关于学校危房整改的文件,半上午出发,去往深海市。
离阳县距离省会城市有点远,像一个被遗忘的贫困县。
如果绕路需要走四到五个小时,新修的二级公路开通,中途可以上高速。
大约三个小时,人已经出现在省城医院门口的停车场。
省城医院常年人满为患。
不过有吴君丽的关照,白静还在特护病房,享受着高级的医疗服务。
可这里的费用非常高,达到上万元,医院正好来催医疗费,白仲庸才知吴家出事了。
吴君丽的信用卡被冻结了,医院无法从上面划走钱。
“看来吴家出事是真的,我去找吴启阳,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吴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们。”
白仲庸还想着女儿的婚事呢,希望尽快订婚,把关系确定下来。
可吴启阳还在床上,现在还不能活动。
最让他心急的是几天不见吴君丽那个女人,有人议论吴家出事了。
吴家和秦家出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不受影响,是感觉不到的。
纪委并没有按照之前的计划,弄一个通报出来。
“老头子,会不会影响女儿订婚的事?”张文爱不放心的问。
“应该不会吧,吴家体量那么大,他们手指头剩下一点汤,够我们普通人家吃香的喝辣的。”
“可我总觉得情况不对,怎么突然就联系不上,不来医院了呢?”
夫妻两个每天嘀咕这种事情。
如果吴君丽不来的话,需要自己付医疗费,每天上万元可吃不消。
这些费用主要花在四个专家上面,那些人依旧按部就班帮白静做心理疏导,进行精神科的检查。
几轮检查下来,白静被确诊了,是一种间隙性精神分裂。
也就是说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一旦情绪激动,或者受到刺激,就会引发病变。
为此,原来还抱有希望的白静,整日沉默寡言。
“陈海。”
白静从门缝看到陈海,鞋都没有穿,从床上跳下来。
好像父母都没有陈海亲,直接扑到怀里紧紧的抱着。
白仲庸夫妻皱眉,要是被吴家人看到,说三道四的。
“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太好了,住在这里我会发疯,一天都不想待。”
白静忍不住哭了。
每天听父母的说教,说吴启阳虽然是一个瘫痪病人,他们家有钱,比陈海强十倍。
好像除了钱就是钱,人生只为钱活着。
陈海看到白静十分憔悴,气质有了很大变化。
要是这样一直下去,本来不严重的病情,会成为真正的精神病。
“要不不要出去了,万一吴家看到你们在一起。”白仲庸首先不同意。
“我们只是吃顿饭而已,你们放心吧,吴家自顾不暇,根本不会有人关心你们家的事情。”
“陈海,你说什么?是不是你知道吴家的事情。”张文爱急忙打听。
“我的确知道一些,不过你们听了不会相信,继续做你们的白日梦吧。”
陈海是不会告诉他们实情的。
白仲庸夫妻搞不清状况,“陈海,是不是你在搞鬼,你想破坏白静和吴启阳的婚事?”白仲庸不放心的问。
陈海差点骂有病。
“你们放心吧,哪怕我不插手,白静跟吴启阳的婚事凉凉了。”
“不可能,吴家家大业大,吴君丽亲口答应的。”白仲庸坚持他的梦想。
“那你们就耐心等着吧,医疗费你们自己出,吴君丽自身难保,她已经顾不上儿子的事情。”
陈海带着白静出门。
白金玉出去打包饭菜,还没有回来。
“咱们去一趟吴启阳的病房,我跟吴舒雅有话说。”
“我听你的,陈海,我真的可以不用嫁给吴启阳吗?”
“我上次向你保证过,让你想开一点,你难道忘了?”
“我忘了,他们每天唠叨,我耳朵磨起茧子了。”
两个人一路来到另外一栋楼,这里都是骨科病人。
吴启阳的病房只有他跟妹妹,两个人不是打电话,就是看一些新闻,想知道吴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他人也到罢了,母亲也进去了,两个人急得什么似的。
吴舒雅动不动就哭,眼睛一直是红肿的。
当陈海进门,吴舒雅像看到救星一样,“陈海哥哥。”
这哥哥叫得太亲切了,就连白静都觉得他们好像是亲兄妹一样。
有一个共同的父亲,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算兄妹。
“你们不要急,我不会不管。”
陈海看到吴启阳意志消沉,胡子拉碴,愁眉苦脸。
人生最黑暗的时刻到来了!
而他却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还拖累别人。
“启阳……”
陈海走到床边,于情于理先看望病人。
吴启阳不说话,受不了这种打击。
“你是不是听到一些什么?”陈海看到吴启阳的态度变了,不像过去那么热情,那么依赖他。
吴启阳扭过头去,嘴里嘟囔道:“不要以为你帮舒雅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主任,我就会原谅你,我父亲让你们保管一些证据,你们为什么交给纪委?”
原来是这件事。
陈海十分好奇,这种事情纪委是保密的,不会泄露举报人身份。
“谁告诉你的?”
“申若轩,他都告诉我了,是你毁了我们吴家!”
又是申若轩,这是想借刀杀人呢。
陈海长叹一声,他最担心吴家把他当成仇人。
其实这件事跟他无关,吴君丽他们是清楚的。
“你不是说无论如何要扳倒谢长生吗?我怎么知道谢长生身后是整个吴家。”
“我是拜托过你,可我只想让谢长生滚蛋,没让你牵扯吴家,现在连秦家都进去了。”
陈海看出,吴启阳只知道一个大概,不知道详细情况。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想恨他就恨吧!
“启阳,谢长生一旦被抓,他会供出吴家和秦家,你很早以前就应该知道,现在却怪我?”
“我,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
吴启阳把头蒙在被子里,后悔的要死。
当他听说他母亲可能坐十来年牢的时候,连死的心也有了。
吴舒雅过来劝陈海,“我出去打饭的功夫,那个人不知道对他说了一些什么,就把责任推在你身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相信你没有这个能力。”
吴舒雅还算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