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车青年讪笑着伸手接下车钥匙。
待她走远。
空闲的一个员工走到青年身边调笑:“加把劲,可得给人把车洗得铮亮。”
青年笑笑,开始动手冲洗车身:“我刚才瞧过了,这车的内饰崭新,感觉基本没怎么开过,恐怕是闲置久了来冲冲灰尘而已。”
员工眼睛亮了亮,羡慕地咂咂嘴。
“那这单生意挣得轻松阿,便宜你小子了。”
青年笑容加深,打趣道:“嗨,运气好嘛,没办法。”
嘚瑟的语气让员工忍不住笑骂。
“诶你真是讨打得很...”
不到半小时,青年就将车洗好。
到达萧思木公司所在的办公楼楼下时,还差几分钟才到六点半。
缚宁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停好车,降下车窗注意出口方向。
从办公楼里陆陆续续出来些人,但没看到萧思木的身影。
等上十来分钟,还没见到人出来。
于是给萧思木去了个电话:“我在你公司楼下。”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萧思木像在收拾东西,回话回得着急忙慌:“马上宁宁,我马上就下来,两分钟。”
“不用急。”缚宁视线从办公楼出口处缓慢上移,神情浅淡:“我也才刚到。”
萧思木舒了口气,收捡物品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已经等很久了,那等会儿见。”
“嗯。”电话挂断。
两分钟后,缚宁在出口处见到熟悉的身影。
萧思木视线从后往前,往马路附近停好的几辆车身上一一扫过,即使隔着些距离也能看清她翘首以盼的神情。
缚宁没有立即下车表明方位,反而端坐在车内,等着萧思木自己搜寻到她。
视线遥遥相对,女孩陡然绽开的笑颜在这种沉闷的天气下显得特别亮眼。
开门下车,等着萧思木走近。
萧思木刚迈开脚步要往这边走,她身后就跟出来两个人。
是赵非序和...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人。她记得那个人也是萧思木的同事。
叫董璃。
几人边交谈边往这边走,期间三个人的视线都接连不断地朝她这边张望。
缚宁往前迎了两步,与抵近的三人相对而立,视线掠过萧思木身旁另外两个多余的、没眼色的家伙:“我们先走了。”
紧接着,她看向萧思木:“上车吧。”
“阿...宁宁...”萧思木杵在原地,脸色有些为难:“那个赵非序他说...他说...”
赵非序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犹豫开口:“就是...我的车也限号,不知道你能不能顺道捎我一程,我住的地方离你家不远。”
缚宁瞥了瞥萧思木复杂的表情。
看来刚才他们过来的路上就是在谈论这件事。
赵非序的居住地址应该离怡园小区不远,他又是萧思木同事,顺便带回去倒也不碍事。
不过...
董璃安静待在赵非序身侧,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莫名感觉这两人关系有些微妙。
缚宁思绪一转,并未回应赵非序,转而冲董璃问道:“你的车也限号吗?”
“没有,哪有那么巧的事。”董璃柔柔一笑,嗓音轻慢:“两个三个的都同一天限号还怎么得了。”
缚宁眸色暗了暗。
这话绵里藏针,说得有意思。
萧思木目光在赵非序和董璃身上流连一番,一脸的恍然大悟。
被点拨的赵非序不自在地垂了垂眼眸,随即望着缚宁:“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不麻烦你了,我坐董璃的车也是一样。”
缚宁神色自若,淡淡“嗯”了声。
刚刚赵非序说他车也限号是借口,董璃显然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话里话外进行提醒。
幸而赵非序借坡下驴,不再坚持,才没让场面变得尴尬。
萧思木适时开口打圆场:“这样安排也不错,我和宁宁好久没见,你跟来不是打扰我俩谈心嘛?”
“是,是我不识趣了。”赵非序点头附和,自我调侃。
董璃脸色如常,柔声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俩快点回去吧。”
“好好好。”萧思木乐呵一笑,立即握住缚宁手腕,带着人转身就走。
两人坐回车内。
油门启动。
缚宁看向副驾。
萧思木笑嘻嘻地探出手朝外边挥动:“那我们就先走了,bye~董璃,明天见!”
外边传来董璃轻柔的回应:“明天见。”
车窗外一男一女并排而立。
男人眉眼谦和润朗,女人温婉可人,两人立在一处,倒也极其般配搭调。
待萧思木打完招呼,缚宁驱车驶离。
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两人在路边目送她们离开,随后董璃率先转身,去往停车场。
赵非序望着车尾在路边多停留了几秒,也转身朝董璃走的方向走去。
本想跟上董璃步伐,她却没有停下等待的意思,像在置气。
赵非序只好小跑几步追上去,无奈询问:“小璃,前不久你也知道了我跟缚宁有渊源,又为什么要这...”
话没说完,董璃转过身来,眼眶不知何时已盈满水光,鼻尖泛红。
赵非序心下一惊,顿感无措,心头也升起股负罪感。
“你你...你先别哭...”他在裤兜和上衣里找寻能擦拭的东西。
衣兜内摸到一包没用完的抽纸,拿出看看,犹豫地抽出一张,递过去:“小璃...擦擦眼泪。”
董璃接走看过,皱皱秀丽的眉毛,遂将手纸死死捏在手心,任由眼泪垂落。
“你想说我为什么这样无理,还从中作梗是不是?”
压抑的哭腔弄得赵非序不由放轻了语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明白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这样,像是,像是对我......”
“对你什么...”董璃泪珠大颗滚落,嗓子也不受控制的哑:“你说阿...你分明知道...”
赵非序抬手想为她拭去眼泪,却被问的哑口无言,只好讪讪地将手收回。
要说什么...
小璃自小就与他交好,一直追在他身后,可他一直将她当做妹妹,从没逾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