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古之心」听上去倒是很高端，其实只不过是一个魔灵聚集装置，维持并且加强魔灵「存在」的法物。”
威尔·格雷戈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很快，菲儿·格雷戈也给苍梧白夜和苍梧黑昼倒上了两杯德尔萨拉秘伦里亚特产的马黛茶。
“可是，魔灵究竟是怎么存在千年的，原理是什么？「涅古之心」现在在哪？「清魔」现在又在哪呢？”
苍梧白夜这边的信息量太少，完全比不上林修的进度。
古籍对于「清魔」信息的收集来说尤为重要。
“别急，听我慢慢说。魔灵，只不过是魔术诞生之时的衍生物而已。魔术师对于魔术因子的探索程度还很有限。
但可以断定魔术因子的「聚性」和「类生理性」应该是使得这种状态存在的原因。而且产生了自我意识与野心。”
威尔不紧不慢地娓娓道来，对于这些明明需要探讨的问题答案似乎烂熟于心。
“这样说来，魔术界对魔灵的存在并非一无所知吧。”
“也不能这么说，只有少部分像我这样对于魔术典籍做到博古通今地步的魔术师才会懂一些。大部分魔术师都只是当成故事传说听听而已。”
“所以……他们对于「清魔」教私下里将清魔实体重新召唤也一无所知啊……”
“说起来，白夜先生似乎很早就知道「清魔」的存在，对吗？”
威尔抛出一种疑惑不解的眼神。
不管怎么样苍梧白夜都不像是能够轻易感知到这个千年魔灵存在的人物。
“是，我秘密观察「清魔」教很久，但我没想到它居然是魔灵，只认为它是清魔教用魔术创造出的「杀器」阴谋罢了。
但魔术界没人相信我的话，只会点头哈腰应和，可能私下里还会说我有臆想症吧。”
苦笑。
苍梧白夜说完后便开始抚弄起黑昼的手指，挑逗起她的嘴唇。
黑昼也只是无聊地靠在白夜肩膀上昏昏欲睡。
最初发现危险的人，却总是不被人相信的。直到危险真正降临后，大家才会后悔为何当初不给予发现几微之先的人尊重。
威尔·格雷戈感慨地叹息说道：
“防微杜渐，向来都是嘴上说容易，做起来难。「清魔」一旦到达解除封印日期，不被接着封印的话，很快就会自动聚合。然后找到人附体，作为重新激活「涅古之心」之前的过渡。”
“所以，索厄就是它附体的第一个魔术师。其实也早就是「清魔」教的傀儡了对吧。”
「清魔」早就暗中依靠清魔教渗透并在魔术界埋下了种子。
“没错。看样子他伪装的太好了，几乎从来就没有暴露出一丝端倪，源源不断汲取「清魔」教徒的魔力，可他们太弱了，根本不足够维持它存在消耗的。”
而且，大手已经从单纯的教会延伸到「倒教」派，力量越强且私心越大的魔术师都是很好的汲取目标。
「冠位」魔术师，魔法使，都会是下手的目标。
只可惜在第十八届沃克拉曼魔术会这个反扑「倒教」派大好的关头，「清魔」被突然出现的五代术瞳者林修破坏了计策。
“它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到并激活「涅古之心」呢，如果是魔能不够的话……这里是不是有很长的一段历史渊源……？”
苍梧白夜找到了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清魔」没能完全掌控「涅古之心」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最后与「清魔」对抗的重要手段吧。
“对的，这一切大概都得从『古瞳』中找到答案了。所以……”
威尔给身边的顾格瓦抛去眼神，示意他把书拿来。
两分钟后，他便捧着一本不算很厚但非常精致的『古瞳』轻轻放在桌子上。
封面的瞳状的图案让人印象深刻。
“虽然里面没有完全解释，但是你看完就明白我这次邀请你来告诉我林修更多信息的用意了。”
苍梧白夜轻轻翻开这本完全不被人认可的「瞳术秘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白夜和黑昼很是认真地看下去，大概耗费了两三个小时。
威尔也是惬意地干等了这么长时间，精力很是旺盛。
“看完后，有何感想呢？白夜先生和黑昼小姐。”
苍梧白夜有些被震撼地说不出话。
至少知道了「涅古之心」深埋在俄罗斯贝加尔湖畔。
过了很久才憋出来一句话。
“所以，术瞳者和「清魔」是宿敌？”
“相生相克，和自然法则一样。「清魔」与第一代术瞳者签下的契约看上去很玄乎，其实只不过和「魔术因子」构成的魔术刻印遗传一个本质。”
“种族？遗传……？”
苍梧白夜很快明白了。
传说与现实之间巧妙映照的笔法，使得『古瞳』像是神话传说或者小说的同时还保留了最关键的信息。
“对，百年的术瞳者继承，用科学比喻，就是个超大限度的隐性基因遗传。”
「魔术因子」嵌入基因序列里，成为「魔术刻印」的显性遗传基因。
而「魔瞳」是基因变异后诞生的「魔术刻印」。
会瞳术的魔术师也被其他魔术师称为「瞳魇」。
所以会瞳术的魔术师与大部分魔术师不一样，无论是魔术使用，还是魔术回流的调动都会与众不同。
大部分天生拥有魔瞳的瞳术师只不过是变异基因显性遗传而已，而「术瞳者」是概率0.01%以下的「聚集性」隐性遗传。
也就是为何较为准确的每一百年在瞳术魔术师里出现一位「术瞳者」的原因。
至于为何从第二代才开始遗传，第一代与第二代之间是怎么遗传上的，则成为长久以来的谜题。
听完解释后，不只是白夜与黑昼，连顾格瓦和菲儿都彻底明白了魔术界纷争究竟多么滑稽可笑。
“那为何威尔你知道这些事，却对三十年前就已经存在的魔术师内部矛盾和二十年前凤凰教与法教对整个瞳术师群体的压迫不管不顾呢？”
苍梧白夜有些愠色地站起来背过身去，表露自己的态度。
黑昼也露出一样的表情。
“对啊，明明这一切矛盾都能避免的啊！”
威尔·格雷戈默然起身，走到古邸落地玻璃窗前望向远处连绵的山脉。
“三十年前，我刚成为第一魔法使不久，也才刚刚收养顾格瓦不久，那时我和孩子妻子都在北欧，对此了解的不多。
二十年前，我第一次到达凤凰华地，也只是呆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当我听闻瞳术师切割魔术师这样的大事后，就知道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况且我还置身事外，不做任何事火上浇油才是最好的打算。”
“如果没记错，当时您已经在魔术界很有话语权了。不需要怎么干涉，但凡能够压制迫害……”
“够了！白夜，你就是太正义，太热血所以才会生存的那么困难，你们苍梧家族都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