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在异世界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刘善抄的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尹南天曾是夏朝状元,算是文人墨客里面比较高级、有成就的人了,但吃惯了粗糠的他,何时见过如此细腻的诗词?!
他不禁沉醉于这字里行间的意境,心中满是钦佩。
“薄露初零、绕水楼台”这词儿听着就美,“芝兰为寿、鹤瘦松青”更是寓意极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德行文章,素驰日下声名”中对学问的形容,用在皇太后身上稍显夸张。
不过,尹南天心里明白,祝寿嘛,图的就是一个高兴,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写。
再说了,堂堂夏朝官场,谁敢说皇太后学问不行?
大胆!信不信把你祖坟都给刨了?!
尹南天对这首《新荷叶·薄露初零》赞不绝口,都把刘善得意的小尾巴给夸出来了。
当然,刘善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拱手道:“知府大人,拜托您将这首诗,献给皇太后。”
尹南天立刻应允:“这么好的诗词,按理说应该由你这个作者亲自献给皇太后的,不过这次寿宴,正五品以下官员是没有参会资格的,因此只能由本官献诗给皇太后了。”
刘善心里倒是平静,对于献诗环节,他早预料到了,毕竟他只是个正九品的小主簿,平时连踏入皇宫的资格都没有,就更别提参加寿宴了。
尹南天这人还是比较讲究的,他轻笑道:“不过你放心,诗词虽然是我献,但作者肯定是你,这一点不会变。至于能不能博皇太后一笑,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刘善微笑着表示理解:“那就有劳大人了,无论结果如何,能有此机会已是三生有幸。”
尹南天刚想应下,突然觉得,有些话还是先说为妙:“不过,刘善,你也清楚朝中局势复杂,各种小人遍布,若此诗引起不测,万一冲撞了皇太后,或令她老人家不喜,你也要做好流放边疆的心理准备。”
他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吃个定心丸儿,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不死……”
末了,尹南天又补充了一句:“顶多就是个宫刑,死不了人。”
“……”
刘善心中一颤,特别的无语。
尹南天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顶多就是个宫刑?!
卧槽!那可是阉割啊!
还不如死了呢!
这定心丸儿吃的,还不如不吃。
刘善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知府大人,我相信您的判断和能力。”
尹南天也怕吓坏了刘善,急忙找补道:“放心吧,这只是最坏的情况,只有极小可能发生。最可能的情形,就是皇太后对这首诗欣赏有加,你将会受到嘉奖,官运亨通。”
说完了祝寿的事儿,尹南天又开始说自助酒楼的事儿,特别提了雇佣牺牲官差亲属的事儿,又给刘善一顿夸。
刘善都被夸蒙了,他在心底算了算日子,想着今天是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或者专属于他的幸运日?!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田福贵和夜平安,多好的名字啊!
刘善正沉浸在思绪中,突然被一声轻咳打断。
“刘主簿,你在想什么呢?”尹南天好奇地问。
刘善回过神来,笑道:“知府大人,我在想,年底的时候,给咱府衙捐些钱,让大家都能过个好年。”
尹南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过他还是问道:“无缘无故,为何想要捐钱给府衙?”
刘善诚恳道:“回大人,并不是无缘无故。金华县铁匠铺一事,全赖您给下官撑腰,才得以顺利解决。下官感激不尽,愿捐些钱财略表心意。”
尹南天点头微笑,他就喜欢听这种话,只是年底距离现在尚有时日,最好能让大家提前感受到刘善的心意。
于是他拍了拍刘善的肩膀,“刘主簿,这钱啊,早捐晚捐都一样,不如这样,你先捐了?我也好分发下去,让大家早些念着你的好。”
刘善略一思索,尹南天这是缺钱了?
尽管他想把捐钱之事放在年底,但既然知府大人开口了,那他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善点头应允:“既然大人如此安排,那我过几日便将银两送至府衙,交给知府大人全权处理。”
哪知尹南天却摇头道:“不妥,不妥。刘善,这里没有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身为府衙主簿,是要避嫌的,捐钱这种事万不能亲力亲为,容易让有心之人抓住把柄。”
刘善心中一凛,他倒是把这层顾虑给忘了。
“多谢知府大人提醒,三七药铺的掌柜孙万缸和‘杯莫停’的掌柜张铁男,他们早就想为府衙做些贡献,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不如由他们出面,既能避嫌,又能遂了他们的心愿。”
尹南天连连点头称赞:“难得你有这份心,很好。”
接连落实了两件事,尹南天心情大好,便要亲自煮茶与刘善品茗。
刘善哪里敢让知府大人亲自伺候,连忙寻了个理由告辞。
尹南天也不强留,目送刘善离去。
第二日上午,孙万缸、张铁男一同来到府衙,捐了五千两银子。
尹南天亲自接见,称二人给全沧州的商贾树立了榜样。
孙万缸和张铁男自然谦逊,表示这只是分内之事,能为府衙尽绵薄之力,深感荣幸。
尹南天笑得愈发开怀,随即让人把提前制作好的“义商”牌匾分别赠与二人,以示表彰。
刘善没想到尹南天竟会如此重视此事,连忙暗示孙万缸和张铁男表态。
孙万缸和张铁男会意,当即表示愿再捐一千两,以感谢知府大人的厚爱。
尹南天见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刘善的肩膀,连声称赞二人慷慨。
刘善也在笑,只是笑容里藏着几分疑惑。
沧州府衙并不缺钱,尹南天也不是贪财之人,为何如此急于敛财?
刘善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想,毕竟目前他和尹南天的关系较为紧密,没有必要深究。
只是捐出的六千两银子,让刘善隐隐有些肉疼,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明年的捐银数额只怕还要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