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在雨水中摇曳，像是将世界分割成了光与暗两半。我站在公寓楼下，手里握着那些从破旧房间中找到的文件，心中翻涌着愤怒与恐惧。这一切仿佛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困住，而我甚至不知道网的尽头究竟通往哪里。
回到住所，我将文件摊开在桌上，逐字逐句地研读。这些文件详细记录了“晨光计划”的始末，从最初的立项到实验的执行，牵涉到一系列隐秘的操作，甚至包括一些未被披露的伦理争议。
最让我震惊的是文件中的一份名单。名单上，清楚地列着几个实验对象的名字，而我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
张晨，目标个体编号：m-09。
后面的备注部分，用红笔粗暴地划掉了大半内容，但仍能辨认出几个关键字：“记忆删除”“认知重塑”“关键性实验失败”。
我的身体一阵发冷，仿佛这间屋子里的温度骤降到冰点。我反复揉搓着太阳穴，试图理清这些信息，但答案越想越模糊，仿佛脑海中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止我深入。
突然，我的手机亮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接通了电话。
“张晨，”对方开口的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声音熟悉得可怕，却让我一时间无法辨认。
“你是谁？”我努力保持冷静。
对方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已经接近真相了，但也该停下了。”
“真相是什么？”我追问。
“有些事，是你不该知道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然后电话被迅速挂断。
我盯着熄灭的屏幕，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这通电话显然是个警告，但它也透露了一个信息——我正走在某条危险的路上。
为了弄清真相，我决定追查名单上的其他人。m-01到m-08的名字被模糊处理，只有一个名字勉强可以辨认——李铭。
这个名字让我心头一震。
李铭，这不是……我身边的李明吗？虽然字不同，但音相同。难道这一切都与他有关？
我立刻给李明打电话，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焦急之下，我直接前往他家。然而，敲门后出来的并不是李明，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中年男子。
“请问，李明住在这里吗？”我问。
男子显然有些诧异，摇了摇头：“这里已经换房主很久了，之前的人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我愣在原地，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疑问。李明是什么时候搬走的？我为什么毫无察觉？更重要的是，他究竟去了哪里？
失望而归后，我决定将注意力转向那些文件本身。
文件的夹层中有一张地图，标注了几个特殊的地点。我顺着线索，找到了一处位于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
工厂的大门锈迹斑斑，挂着一块“禁止入内”的标牌。绕过大门，我从一处破损的围墙钻了进去。工厂内部一片死寂，破碎的玻璃窗下，地面散落着大量废弃的设备和资料。
突然，我在一张长桌上发现了一台老旧的录音机。它看起来依旧能用，我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播放键。
磁带的转动声响起，随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实验编号m-09，目标个体张晨。记忆删除过程进行到第四阶段，但因目标个体的强烈抗拒，实验暂时中止。”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耳边的声音却继续：
“注：目标个体疑似恢复部分记忆，但实验并未完全失败。建议继续观察。”
我的头开始剧烈疼痛，仿佛有一块压抑已久的记忆碎片正在试图挣脱牢笼。
模糊的画面再次涌现：实验室白炽灯下，我被牢牢固定在一张椅子上，耳边是刺耳的噪音，眼前是不断闪烁的画面……有人在对我说话，但我听不清内容。
声音逐渐清晰，那是李明的声音。
“不用害怕，张晨，我们只是帮你调整一下。”他的声音温和而冷酷，就像一名手术台前的医生。
“李明……”我咬紧牙关，脑海中的画面渐渐变得完整起来。我终于明白，他并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整个实验计划的操控者。
我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废弃工厂的中心，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转过身，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明。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双手插在口袋里，语气平淡得令人发指：“你不该来的。”
我盯着他，声音颤抖：“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是谁？”
“张晨，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他一步步走近我，“知道了真相，你还能活下去吗？”
这句话让我的内心猛然一震。我知道，他说的不仅仅是威胁，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暗示。
废弃工厂的冷风穿过破碎的窗户，将李明的身影切割成碎片。我的手心满是汗水，却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李明的眼神如同深渊，他缓缓开口：“有些真相，不是为了揭露，而是为了埋藏。现在，轮到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