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却被对方的手掌捂得严严实实。
她觉得外面应该真的下了大雨,否则好好的马车,为何给了她一股坐船的感觉。
坐船也就罢了,偏这河面的风浪大得很,导致这船身不时被风浪掀起,连带着她这个船上的人也随着起起伏伏。
他怎么敢的!
这是乔乔意识混沌前最后一个清醒的想法。
……
没等走到家,空中的雨就落了下来。
不算很大,淅淅沥沥的。
车夫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一刻钟后,谢府到了。
丫鬟打着伞将明薇接下来,车夫调转车头,送茜茜回去。
乔乔下车时腿还是软的,谢珩索性用披风将她全身蒙住,抱着她下了车。
远处在雨中等着、想和嫂子一起进家门的明薇见状带着丫鬟转身快步离开。
乔乔靠在男人怀里,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狠狠地掐他戳他。
“你干的好事!”
谢珩面色不变,快步往畅心堂方向走。
又让安顺先跑回去,让丫鬟们准备沐浴的热水。
安顺哎了声,连伞都不用,直接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跑了起来。
主子在雨天外出,都是默认回来要热水沐浴的。
水房的婆子们早在落雨的瞬间就左右张罗,开始烧热水。
乔乔被他抱进畅心堂,抱进净室,也被他剥个精光放到热气缭绕的浴桶中。
她这会恢复了点力气,起码能自己动了。
没等她抓起毛巾自己擦洗,后背忽然贴上一副肉墙。
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乔乔有股如临大敌的压迫感。
“……谁让你来的!”
谢珩不语,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撩着水替她擦洗各处。
乔乔咬牙往后瞪着他。
谢珩镇定的迎上她怨气颇深的眼睛。
“你说你过不过分?”她忍无可忍的控诉道。
谢珩俯首在她光洁如玉的左肩轻咬了下。
乔乔登时面露恐慌,圆润的杏眸中写满“你还是个人吗”的不可置信。
谢珩轻笑了下。
“刚才是我孟浪了,是我不好。”
“夫人何等海量的人,怎会和我计较?”
乔乔可没那么好好忽悠,“你也知道自己孟浪,也知道刚才不合规矩,可你偏偏就是什么都干了!”
“你这就该罪加一等,因为你是明知故犯!”
男人眼底浮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和戏谑,喉间溢出的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低柔,甚至带着点勾引和蛊惑的味道。
“你不喜欢吗?”
“刚才在车上,你分明也是……”
乔乔一点也听不得这话,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许说!”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
从净室里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中途还让丫鬟又送了一次水进去。
乔乔想起秋荷那个傻愣愣震惊的样子就有点于心不忍。
这丫头的单纯就是被她和谢珩一日日给毁了的。
外头的雨势也大了,进门的还是淅淅沥沥的,这会已经是倾盆之势。
秋荷正在替乔乔绞干头发,听着外面的雨声不由得说道:“好在三爷来得及时,否则咱们回来的时候肯定要淋雨了。”
乔乔左右看了眼。
怎么从净室出来就没看到谢珩的人影。
秋香看出主子所想,笑道:“方才耳房那边传来动静,小少爷醒了,三爷过去瞧了。”
说话间,周嬷嬷端着点心从外面笑着进来,“三爷正抱着小少爷在廊下,小少爷看下雨看得可起劲了,三爷要走小少爷就咿咿呀呀的不让。”
乔乔闻言皱眉,“在廊下看雨?可别着了寒气。”
虽然这会入夏了,可孩子到底还小,体质上不能和男人相提并论。
周嬷嬷:“夫人放心,三爷把小少爷围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了小脑袋,一丝风也进不去。”
乔乔这才放心。
绞干头发,乔乔钻进被窝,靠着软枕,听着外头的雨声,看新到的话本。
惬意都写在了脸上。
谢珩抱着看够雨的儿子走近,将儿子塞到了正聚精会神看话本、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父子俩的妻子怀里。
乔乔猝不及防被他吓了一跳,刚要说什么,就对上了儿子黑葡萄似的一汪大眼睛。
心立刻就软化了。
“昭哥儿今日有没有想娘亲啊?”
“刚才看雨好不好玩?”
昭哥儿听不懂娘亲的话,但这不妨碍他看到娘亲就笑。
乔乔光是看着儿子的笑脸,心都萌化了,“儿子这么爱笑,一看就像我。”
谢珩整理好,也躺上了床,卧在床榻外侧,夫妻俩一左一右将儿子围在了中间。
乔乔将话本撇到一边,专心逗着儿子,“我没想到,那姚大人竟是你同僚,说起来今日我和小五在妙音坊可给了他好大一个没脸。”
谢珩半撑着身子,视线都在她身前的儿子身上,“姚家那两个顽劣子侄,我也曾经有耳闻。”
“他家弟妹和妹妹成亲多年,都只得膝下这么个独子,就难免宠溺娇惯,如今长到了有七八岁了,还是只知道憨玩取乐,从不在读书学问上下功夫。”
乔乔:“惯子如杀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怎就有人不知呢?”
谢珩:“大概他们是觉得自己的底蕴富贵能够让儿子这辈子衣食无忧吧。”
乔乔对别人家的事,不感兴趣,只道:“别的不说,这位姚峰既是你的同僚,那你对他可算了解?”
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谢珩一看便知。
“你想替三妹说亲?”
乔乔点头,“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
乔乔:“啊?”
“姚峰虽然不错,但姚家也就他这么一个靠得住的;姚家二公子是个只知道寻花问柳的无所事事的浪荡子,三小姐呢,招了个赘婿,吃住都在娘家。一大家子只有姚峰有个正经的俸禄进项,其他人全都是蛀虫吸血的。”
“三妹性子软,这样的人家嫁过去,那就是拿她的嫁妆去养姚家人。照着姚家二公子和三小姐贪得无厌的心性,三妹会被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婚嫁是两家的事,姚家不是什么好人家,姚峰纵然再不错,我也不可能将妹妹许给他。”
乔乔笑着摸了摸他头,哄小孩子似的,“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明薇见着你就躲得三丈远,没想到你是个外冷心热的,什么都替明薇想到了。”
谢珩握住她不老实的手,只觉得妻子越发没个规矩。
他是她丈夫,怎么还跟摸儿子似的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