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宁婉睡了个昏天暗地,只觉得身心俱疲,哪哪都累。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宁婉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踱步去了门口,发现男人正蹲在院里洗东西。
怎么也不去工作……
徐砚森很快就发现了女人,柔声道,“睡醒了?”
“我要出去买东西!!”她怕她大姨妈造访时血流成河。
宁婉是敏感的,通过短暂相处,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喜欢她,对她的包容有多大,所以她颐指气使的开口。
“好。”徐砚森笑了笑,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迅速将床单洗净,拧了拧。
他边晾床单边说,“厨房有饭,吃点东西再去?”
床单滴答滴答的还在滴水,宁婉别过了眼,“现在就去。”
既如此,徐砚森擦了擦手回屋里去拿钱票,花花绿绿的一团,宁婉并不好奇。
她曾经也是有钱人啊……视金钱为粪土的那种。
只是眼神控制不住的暼过去,他还算有钱!
“你工资多少?”她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话语间带着一丝探究。
“怎么?担心我养不起你?”
宁婉:…………
徐砚森勾唇,女人想了解他是好事,“一个月146块以及一些票证。”
宁婉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自惊讶,她看电视剧里的工人每月只三四十的工资,徐砚森的工资可真够高的。
这个时间段,百货大楼里顾客稀疏,显得有些宁静。宁婉先买了两卷卫生纸,这是此行最重要的。
“同志,那件衣服拿过来我看看。”宁婉指着那件天蓝色秋款连衣裙,对售货员说。
逛街若是不买新衣,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即使在她看来这款式老土,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时就流行这些,衣物都是这般,她也只能顺应潮流。
徐砚森摆了摆手,示意售货员不用拿。
宁婉眉心一跳,他可真抠!
这种男人还是趁早跑路。
徐砚森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解释道,“布料看着粗糙,你穿了会过敏,到时又痒又难受。”
宁婉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徐砚森补充道“你之前就过敏了。”
宁婉不禁有些愕然,随即又释然,这里的衣物确实与她往日穿的有点差距。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其实她大概理清楚了前因后果。她是车祸后被男人救了。
而后,那时的自己或许脑子缺了根筋,而徐砚森相貌英俊又温柔体贴,自己便被他轻易所打动,成了他未婚妻。
那后来……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皱了皱眉,“那个女的,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什么?”刚刚还在讲衣服的事情,徐砚森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医院那个女的?”
徐砚森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顾娇娇,“嗯,算是。”
所以……那女人是她的青梅竹马,就是说……她和那个女人是因为争抢男人,而打进医院?
宁婉细细打量了一番徐砚森……剑眉凤眸,轮廓立体,唇型优美,下颌线流畅分明,还有……
她不仅咽了口唾沫,他……是有几分姿色,确实有让女人争抢的资本,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被男色所惑了……
女人表情精彩万分,眼神也怪怪的,徐砚森大脑飞速转动,郑重解释道,“我和顾霖从小一起长大,和那个女人不熟。”
宁婉默了默,说这话干嘛,看他在医院的态度,不用说,她也清楚。
百货大楼属实没什么好逛的,她已经想回去了。
徐砚森皱了皱眉,兜里的钱都成摆设了,“你没有其它要买的?吃的呢?”
这一圈看下来,有卖核桃酥,江米条,鸡蛋糕……和糖果的。
宁婉不感兴趣,她抿了抿唇,想吃芒果了,她是个芒果脑袋,可惜目前这个年份,应该还没有。
她摇了摇头,淡淡道,“走吧。”
徐砚森也察觉到她兴致不高,就不再多言。
离开这里后,载她去了国营饭店,这里他们来过,说不定女人能想起什么。
看到宁婉,服务员眼睛一亮,是叫她小姐姐的女同志哎,很是热情道,“你怎么也不来了,每次都是你爱人来打包你爱吃的菜。”
“今个不是很热,你们是在这儿吃还是带回去?”
宁婉压下心里的惊讶,抿唇笑了笑,“在这儿吃。”
抬头看了看身侧的男人,他正温柔的看着她。
宁婉移开了视线……他真有这么好啊……
回家的路上,车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宁婉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启唇“你给我讲讲,我忘了的事吧。”
徐砚森心中一喜,开始缓缓讲述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往,声音低沉悦耳,
从她昏迷时他是如何照顾她的,讲到,她吃红烧肉时非要让他把肥肉吃掉,如果他不从,她就会哭……听到这里,宁婉忍不住红了耳根,她怎么那么傻呢!
男人继续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说她,夜半时分因为害怕雷声,悄悄爬上他的床,非要跟他睡……
宁婉脸颊都开始发烫,她不想相信,但又由不得不信,她确实很怕雷雨天……
车子开进院里后,不用他开车门,宁婉就小跑着回了屋里。
徐砚森微微勾唇,她可真可爱。
夜晚。
宁婉看着光裸着上身,下身着了一条短裤的男人,堂而皇之的进来房间。
心底发慌……
经过思量,宁婉已经决定给他个机会了,男人有她的把柄,又是她惹来的情债,她也不是个渣女,那就先处处看看,不行再分开……
可是,她可不想夜夜笙歌啊……她还是个清纯女大。。
“我们没结婚,这样不合适。”
徐砚森清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窘迫,轻声说:“婉婉,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
“什么?”宁婉提高了音量。
徐砚森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片刻后,他拿着一张奖状似的东西和一个黄色牛皮小本本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你看,日期是两天前。”徐砚森轻轻将结婚证书摊开在宁婉面前,眼中闪着柔光。
为宁婉办好身份证明后,他就直接交了结婚申请,那天他出院后,又去办了结婚证明,因为这是俩人当时唯一可以关联上的地方。
宁婉瞪大了眼睛,她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成了已婚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