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车程颠得寒轻屁股痛。除了刚开始的绑匪,几人还并未遇见什么棘手的事。
“现已进入原鹿边城中,我们先在客栈暂住一晚,明日去林府。”叶溪亭提议。
洛月华笑了笑,眼睛放光:“我去买点酒,小姐和先生驾了一路车了,这才是最累的。”
“那我去买糕点!”寒轻看了眼动作的洛月华,连忙对着叶溪亭说道。
“行,我和师傅去看房,”叶溪亭丢给洛月华一个钱袋,“这人多眼杂,寒轻你跟好月华,别走丢了。”
“走吧。”柳阴笑着地拉起她的手,眼中如春雪初化。
叶溪亭没有放开,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抬眼去看柳阴。
“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这里环境嘈杂,周围都是酒客招呼嬉笑之声,阵阵丝竹管弦奢靡之音乱人心弦。但叶溪亭的声音仿佛穿透一切,清晰的落在柳阴的耳边。她就像冬日冰雪,平静但有力。
柳阴握紧了她的手,握得她指节都发痛:“不会,永远不会。”
叶溪亭点了点头,推开房门,抬脚迈了进去。
柳阴刚想离开,就被叶溪亭拽了进来,她“砰”的一声把柳阴摔在门上,紧接着上了锁。
室内没有点烛火,有人的心却十分炽热。四周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二人。
“溪……”
柳阴还没喊完她的名字,就被叶溪亭封住了唇。
毫无章法,横冲直撞。
浓烈,纠缠,放肆,仿佛要将他完全占有。
黑暗中,她用指尖勾勒着他的容貌,指腹上的薄茧更加触动柳阴的心弦。
柳阴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已经分辨不出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情实意了。
他的脑海中像走马灯一般,浮现出与叶溪亭相处的一幕幕。有她采花递给他时,有她挨骂要他哄时,有她练剑让他教时,一幕幕的旧影,与现在压在他身上紧紧盯着他眼睛看的叶溪亭重合。
“师傅?给点反应啊?”叶溪亭环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了吻他的喉结,狡黠一笑。
她绝对是故意的。
“别喊师傅了……”柳阴气息不稳,眼尾泛起点点红晕。
叶溪亭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师傅这么容易害羞。她一肚子的坏水,瞬间起了逗弄的心思。
叶溪亭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柳阴,吻我,你不会吗?”
刹那间,攻防调位,叶溪亭被抵在墙上,柳阴一手托住她的脑袋,一手握住她的腰,由浅入深夺取她的气息。
叶溪亭迎合着他的动作,一只手悄悄地探入他的衣襟。
柳阴抓住了她作乱的手,低声警告:“别乱摸。”
“就要。”叶溪亭一身反骨,不让她干什么她偏要干什么,她细密的吻落在柳阴的脖颈上,瞬间哄得柳阴没了脾气。
就在叶溪亭解开发髻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小姐,柳先生,你们在里面吗?”
是寒轻。
叶溪亭回过神,连忙从柳阴身上下来。
柳阴却不如她的意,捉住她的手腕把人带回自己怀中,紧紧禁锢住她。
“你用得什么香?”他的头埋在叶溪亭颈间,她身上有一股梅香,清淡但好闻。
“这香方你要喜欢我回去让人送你一份。”叶溪亭也没急着推开他,偏过头去吻他下颚。
柳阴把玩着她的发丝,问道:“只是这样?”
叶溪亭推开他,重新挽了个发髻,安抚性的吻了吻柳阴的唇:“那还要怎样?”
柳阴理了理衣襟,刮了刮叶溪亭的鼻子:“小没良心的,亲完就不认人了。”
“我去开门。”叶溪亭点燃了烛火,笑着对柳阴说。
一开门寒轻就跑了进来,他一手提着糕点一手拉了拉叶溪亭的袖子:“小姐!月华姑娘在楼下等你们呢!快走吧。”
叶溪亭回头看了眼柳阴,笑着问:“师傅不来吗?”
柳阴摇了摇头:“今日身子不适,还是你们喝去吧。”
寒轻还想劝,叶溪亭扯着寒轻就下楼去了。
洛月华点了几个小菜,见两人来了连忙起身迎接。
“柳先生怎么没来?”洛月华给叶溪亭斟了一碗酒问道。
叶溪亭笑了笑:“他不想喝,我们喝。”
叶溪亭也不忸怩,直接干了一杯。
“小姐今天怎么这么爽快?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好事?”洛月华又给她满上。
“嗯……算是吧。”叶溪亭笑了笑,又是一口干。
她连喝三坛,脸上并没有浮现出醉意,语调却是有些飘忽:“寒轻,月华,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弟,好妹妹。别小姐小姐的叫了,以后在外,叫我姐姐就好。我在一日,就会护你们一日。”
洛月华笑嘻嘻地朝叶溪亭敬酒:“那月华就全仰仗姐姐了。”
寒轻不说话,只“嗯”了一声,干了一杯酒后就不再说话,也看不出来他高不高兴。
洛月华有些节制,喝了几杯就不喝了,留叶溪亭和寒轻豪饮。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寒轻在楼下发起了酒疯,又哭又闹的。叶溪亭没办法,只好给他重新开了一间房,喊洛月华先回去休息休息,自己搀扶着寒轻回房。
她刚想离开,就被寒轻拉住,明摆着不放她走了。
寒轻拽不动她,叶溪亭想要挣开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她没有,她一向惯着寒轻。
“小姐……”寒轻轻轻唤她。
叶溪亭叹了口气:“我在。”
寒轻一瞬间就哭了,坐在地上抱住她的大腿不让她走。
抱了一会他就慌慌忙忙松开手,他哑声问道:“我是不是让小姐厌烦了。”
叶溪亭摸了摸他的头,俯身说道:“你我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我怎么会因这点小事厌烦你。”
寒轻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叶溪亭。
“那小姐……可不可以陪寒轻一晚,”寒轻小心翼翼地拉起叶溪亭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他眼中浸泪水,小声哀求,“就一晚,好不好。”
“……今夜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叶溪亭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小姐——”
寒轻站起身来去追,却被桌角绊倒,他的声音被完全隔绝在门外。
“今日之事,我只当你是醉了。等会我会吩咐人给你送些醒酒汤来,要记得喝。”
门外的叶溪亭传来叮嘱声。
隔着厚厚的屏障,她的声音仿佛从远山传来,没有多少温度与温情。
泪水从寒轻的眼角流出,他用力拭去,却不再哭泣。
泪水落入嘴边,那苦涩的味道一点也不输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