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飘渺山的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见人就打?”
叶溪亭冷笑一声,不再去理会他,转身寻那个黑衣少年去了。
慕秋银来了兴趣:“怎么了姑娘?你还见过其他飘渺山的人?”
叶溪亭不说话,一直走在前面,慕秋银就跟在她身后碎碎念念。
叶溪亭实在是受不了了,张口说道:“慕长风你认识吗?你爱说话的毛病和他一模一样。”
慕秋银走快了几步,他停在叶溪亭面前,张开双臂堵住了她的去路。
“他是我师兄,姑娘认识他?姑娘既然认识他,那也可以认识认识我啊。”
“我看姑娘面相不是坏人,你应当也有你的苦衷……我看姑娘这一身装束应当也是江湖人士吧?我们不如结伴同行?”
慕秋银是第一次下山,莽莽撞撞又不谙世事,大概看谁都不像坏人。
叶溪亭推开拦路的慕秋银,他又自顾自的跟了上来
“你真烦人,能不能别跟着我。”
叶溪亭转身停住,冷冷瞪着他。
脚步没及时止住的慕秋银就这样撞到了她身上。
叶溪亭身上特有的一股苦涩药味就这样撞进了他的鼻息。
“好香……你身上有股草药味,有点像是太阳曝晒下的野花药田……”
慕秋银没有后退一步,他甚至还低头闻了闻,可他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欲念,似乎只是在阐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也许是他靠得太近,叶溪亭觉得他的呼吸靠在耳边有些痒,伸手推开了他。
“我现在必须得走了,不许再跟着我了。”
叶溪亭抬头看了眼早已暗下去的天,一个轻功就把慕秋银留在了原地。
慕秋银果真没有跟上来,不过他朝着叶溪亭离去的方向喊了一声: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久,她的声音从上空传来:
“叶溪亭。”
……
叶溪亭回宫后,按照那个年轻太医说的,去细细核实了一下真伪,发现大差不差后,下令全杀了。
不过那个受伤的黑衣少年,叶溪亭派人去找了几次都没找到一点踪迹,叶溪亭最后只好就此作罢。
此番损失了敌方太多羽翼,灾疫又让劳苦功高的叶溪亭变成民心所向,朝堂之上两三个月没有多少大动静。
叶溪亭的雷霆手段不仅让朝臣闻风丧胆,还让罗婉清起了疑心。
“这朝堂到底姓沈还是姓叶!”
罗婉清将奏折甩在火坑里,面色不善地看了一眼沈逸尘。
“姓什么不都是一样……您不都是太后?”沈逸尘小声说道。
“什么一样?她这次莫名其妙下令杀的人里,有一半都是哀家的人!”
罗婉清咬牙切齿,可她又不能直接杀了叶溪亭,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势力被叶溪亭吞噬消灭。
罗婉清看着沉默不语的沈逸尘说道“……三个月后哀家要给你选秀,朝堂她一家独大就算了,后宫她也要一家独大吗?你自己和叶溪亭说去。”
沈逸尘这下精神了,他拒绝得干脆:“我不要。”
罗婉清冷笑一声:“要是她诞下皇子,沈氏就完蛋了!你就死定了!我看你是要毁了南流啊!”
“哀家当初就不该答应与她合谋,这简直是与虎谋皮!”罗婉清有些后悔,她愤愤说道。
“……这次天灾小白不是做得很好吗?反倒是母后,整日躲在宫殿什么事也不做……”
沈逸尘嘀咕着,但还是被罗婉清听见了。
“哀家看你是翅膀硬了!敢这样和哀家说话!话放这里,她和她的孩子,只能活一个!”
罗婉清气愤不已,指着沈逸尘的鼻子就开骂。
沈逸尘站了起来,银白色的发丝在烛光下也十分显眼:“太后,你要明白……没有溪亭我们什么都不是了,是我们离不开她,不是她离不开我们。”
“你!”
罗婉清见和沈逸尘说话是说不通的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拂袖离去。
……
疫情过去之后,经过叶溪亭举荐,安平留在了太医院做院使。
“你这又是何苦……”
安平将把脉的手收回,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小孩,也不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势力。”叶溪亭看向自己手腕上明显跳动的血管,神情有些淡漠。
“麝香,藏红花,零陵香……还是你对自己下手狠。”
安平看了眼叶溪亭腰上的香包,止不住的摇头。
“……对了安大夫,你这儿可有能让人假孕的药?”叶溪亭收回了手,提到了此事。
朝堂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水下风波云卷,叶溪亭的手渗透不了内局,她要离开安京一段时间去建立自己的势力
……
是夜。
淡黄色的长纱之中,沈逸尘躺在叶溪亭身边,烟粉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叶溪亭。
叶溪亭被他看得脸热:“干什么。”
“你今日是怎么了?不高兴?”沈逸尘撑着脑袋,指尖点了点叶溪亭的眼皮。
叶溪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瞒着他。
“沈逸尘,我有孕了。”
叶溪亭抓着沈逸尘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
沈逸尘愣了愣,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其实你不喜欢小孩的吧……你真的想要吗?”
“嗯……有都有了,总不能滑了吧?”叶溪亭含糊其辞。
“可是养胎十月,到时候你大权旁落再回朝堂可就难了。”沈逸尘凑近了点,倒认真为叶溪亭考虑了一下。
“太后不就是想这样?刀用完了,就把它放在一边,等着它生锈腐蚀,变成废铁。”叶溪亭挑眉说道。
罗婉清早就对叶溪亭的专权独断有所不满,她此次离去也是为了韬光养晦。
“……她是她,我是我,我又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沈逸尘小声说道。
叶溪亭转移了话题:“安京嘈杂,我这次要去感隐山庄养胎,京中之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嗯,这样也好,离安京远些也好。”
一向要黏着叶溪亭的沈逸尘竟然很快就松了口,他伸手戳了戳叶溪亭的小腹。
“你猜,这个孩子的头发会是什么颜色?”
“我才不猜。”
叶溪亭摇了摇头,她早就已知这场演出的落幕,所以她不会抱有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