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限制级版本的负荆请罪?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而我却太单纯……
我定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进还是退。
公主房间里,此时满地瓷器碎片,她冷着俏脸坐在椅子上,神情依旧不悦。
而许可森跪在琼华公主面前,头垂得很低,似乎是因为寒冷,又或许是出于恐惧,他的身体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虽然我对他这个人极端鄙夷,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长了一副好皮相,身材也锻炼得相当好,再加上本身就是演员出身,扮起柔弱可怜来,竟比女生还要自然三分!
“公主殿下,可奴自知犯下大错,本来想让公主开心,结果却闹出了这种笑话。可奴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原谅,只求公主亲自惩罚,不要将气憋在心里!”
他缓缓抬头,楚楚可怜地看着琼华,眼睛好像两把小钩子,有意无意地散发着诱惑。
灯光下,他古铜色的皮肤,与身后的枯瘦干柴形成了鲜明对比……
虽然我这边很尴尬地只能看到他白花花的两半屁股,但看琼华似笑非笑的神情,明显是对他起了兴趣。
许可森跪得虔诚,膝盖被瓷片划破也毫无察觉一般。
见公主动容,便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过去,并抽出了一节手指粗的干柴枝双手递给对方。
“公主,您罚我吧!只要您能泄气,可奴即便死了,也绝无任何怨言!”
琼华脸上的怒气,正在迅速消退。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被依赖、讨好的上位者游戏。
她最终接过了那根棍子,并用它挑起了许可森的下巴。
“你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吗?”她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可奴知道,可奴心甘情愿受罚!”许可森声音微微颤抖。
该说不说,这家伙把恶心的尺度拿捏扮演得刚刚好。
琼华也不客气,当即拿着树枝,在他身上狠狠打了几下。
许可森口中叫疼,但却依然敬业地跪得笔直。
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紧紧锁定着公主的脸。
脸上,既有痛苦,又有讨好的满足。
公主表情放松下来,终于露出了笑意。
屋子里的气氛,悄然变得暧昧起来。
“你,在外面守着。”公主终于不咸不淡地瞟了我一眼。
“好的。”我从善如流地回应。
不能看了,要长针眼的!
然而没等我动,许可森却再度解救了我。
“可奴是公主的奴,也是一身傲骨,求公主给我些体面,单独惩罚我,行么?”
啧啧,说的好听,奴性十足的家伙,哪里来的骨头?
不过是在我这个现实同胞面前,拉不下脸而已。
他当我喜欢听墙根吗?走便走,我困得要命,巴不得现在回去躺着。
琼华摆摆手,随了他的愿,我也如释重负地回到了自己房间。
虽说许可森的主动现身救了我,但我却一点都不感激那家伙。
他出卖色相屈膝为奴,不过是想苟活而已,倘若不想出那个馊主意,何来今夜的麻烦?
但愿琼华下手狠些,打得吐血半死才好!
虽然……我也觉得这不大可能。
次日临近中午时,昨晚宴会上所有的侍从和丫鬟、仆从都被集结了起来,包括我和许可森。
青岚坐在黑椅上,眼神冰冷面沉如水。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查不出什么问题,所以才从好拿捏的对象下手。
他手下的人,对我们一一进行盘问。
轮到许可森时,他竟然当众咒骂起来。
“某些在公主殿下寿宴上搞小动作的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不过是看公主宠我,所以心生嫉妒而已,以为搞砸了我的节目,你们就能讨到什么好吗?别做梦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又刻薄。
“卑鄙无耻的东西,我诅咒你喝水塞牙缝!吃饭被噎到!走路被影子绊倒!走路踩到臭狗屎!”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就连青岚也皱起了眉毛,他厉声发出警告。
“闭嘴,你只需要老实回答盘问就好,不要讲那些污言秽语!”
许可森立马怂下来,悻悻地退到了边上,不敢再作声。
他想必心知肚明,即便在公主面前再得宠,也不过是个玩物而已。
青岚的身份,别说当众斥责他,即便将其杀了,估计也不用担责。
轮到我时,问题也与旁人没什么不同。
“你当时在哪里?”
“公主殿下身边。”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
……
就在我以为盘问已经结束时,青岚却冷不丁出声。
“当那个铁笼被抬进场的时候,你什么心情?”他问。
几乎所有的侍从,都齐刷刷地看过来。
我抿了下嘴角,他这个问题,不仅刁钻,而且很恶心!
“回答我的问题,你当时什么心情?”青岚沉声道。
“我没什么心情。”我说。
“撒谎!”他斩钉截铁道。
“呵!大人想听实话吗?”我冲他笑笑。
他微微眯起眼睛,摆手让所有被盘问的人都下去,除了许可森。
许可森是当晚宴会的筹办人之一,所以不仅要被审训,还有权利参与审讯。
许是因为青岚与众不同的态度,许可森的表情也格外凝重。
“说吧!”青岚微微颔首。
“我当时的心情糟糕透了,觉得无比恶心。”我忍可无忍。
许可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抢先问话。
“你是恶心那只三头幻兽?还是恶心那些囚犯?把话说清楚!”他大声道。
“我恶心你。”我的答案朴素又直白。
“你——”他冲我伸出手指,并且涨红了脸。
“傍富婆出道,成名后就把人家给踹了,同时跟多名女性交往,还欺骗未成年粉丝,现世混不下去又跑到这里卖身。一个从头烂到脚的人,不仅没有半点羞耻心,你也没有半点人性!你以为傍上公主,杀死那些知道你底细的人,就能成为出身清白的人了么?不,你不是人,人尚且忠诚,你最多算条蛆!活着就是为了浪费屎和污染空气……”我滔滔不绝道。
许可森气得要死,叫嚣着要掐死我,几次扑过来却又被守卫们按了回去。
他也忍不住骂我,只是不清楚我的来历,也不知道我的事迹,只是翻来覆去地骂贱女人,杀伤力终归弱了许多。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带偏了,我发泄过后情绪逐渐恢复稳定,以至于连主审人都认为我们是在争风吃醋,所以一直摇头。
审讯中止后,许可森依旧跟我隔空骂骂咧咧。
“都给我闭嘴!”青岚按着太阳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