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路子心中暗自思忖,这后宫之中的争斗从未停歇,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愉嫔此番算是踢到了铁板,惹了不该惹的人,皇上对萧妃娘娘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她却不知收敛,敢在宫宴上为难,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永和宫
小路子来到永和宫,只见永琪、愉嫔以及欣荣皆跪在地上。
小路子神色肃穆,将圣旨缓缓宣读完,众人神色各异,永琪倒是一脸坦然,自从娶了欣荣之后,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五阿哥,取而代之的是日益颓废的模样。
欣荣听闻愉嫔再度被降位,还被褫夺了封号,心中满是不甘,可又能如何呢?她此刻真的懊悔不已,摊上这样的额娘,她与永琪的未来又在何方呢?
海贵人满脸的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道:“路公公,莫不是传错了圣旨?本宫分明什么都未做,皇上为何要褫夺本宫的封号?还降了本宫的位分?”
小路子依旧一脸和气,耐心解释道:“小主,如今您已不再是一宫主位,再自称‘本宫’着实不妥,您只能以‘小主’自称了。
再者,这圣旨乃是皇上亲自书写,奴才亲眼所见,断不会有错,皇上有命,让您今日就搬到永和宫偏殿去,这主殿您不能再居住了,若无事,奴才便回去向皇上复命了。”
小路子还未走出永和宫,便听见宫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养心殿。
而此时此刻的永和宫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只见那海贵人气势汹汹,宛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对着欣荣疯狂地拳打脚踢起来。
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每一脚都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欣荣则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痛苦地倒在地上,一边哭泣一边求饶:“额娘饶命啊!求求您别再打了……”
然而,她的哀求并没有让海贵人有丝毫的心软,反而令其下手更重了几分。
一旁的永琪静静地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一丝怜悯之情,似乎对于这场暴行完全无动于衷,丝毫没有想要上前阻止的意思。
欣荣在海贵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已经遍体鳞伤,她的衣衫破碎不堪,头发散乱如麻,脸上更是布满了淤青和伤痕。
最终,她实在承受不住这般折磨,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但即使如此,海贵人依然不肯罢休,她竟然抬起脚,狠狠地踩向欣荣的手指,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欣荣的一根手指应声折断,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看到这一幕,一直冷眼旁观的永琪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他生怕海贵人会闹出人命,于是快步走上前去,用力拉住海贵人的胳膊,“好了,额娘,咱们赶紧去收拾东西吧,皇阿玛不是已经下令让您搬到偏殿去了吗?儿臣来帮您。”
海贵人听了永琪的话后,冷哼一声,然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欣荣,这才转身拂袖而去。
欣荣强忍着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望着自己受伤的手指,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随后,她赶忙让人宣来了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之后,简单地查看了一下欣荣的伤势,便默默地摇了摇头,然后迅速开了一些药,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转身离开了。
整个过程中,太医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欣荣独自呆坐在房间里,回想起刚才所遭受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悔恨和绝望,此刻的她,真希望能够与永琪从此分道扬镳,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
可是,一想到永琪身为尊贵的皇子,地位显赫、身份尊崇,想要与之和离又谈何容易呢?
而且,永琪并未犯下任何过错,她又能以何种理由提出和离呢?即便她能够侥幸和离成功,那她以后又能嫁给谁呢?想来,也不过是一辈子与那青灯古佛相伴罢了。
于是,她决定要想办法与永琪拥有一个孩子,想到此处,欣荣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坚毅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重大的决心一般。
她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无论遭遇何种困境,都要忍到她有身孕的那一天。
只有如此,她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寻得一丝立足之地,为自己的未来谋得一份渺茫的希望。
在这仿若无尽迷宫的后宫之中,秘闻轶事总如暗流涌动,稍一泛起涟漪,便能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愉嫔被褫夺封号贬为贵人并逐出永和宫主殿的消息,恰似一阵狂飙疾风,迅猛而凌厉地刮过每一座宫室的檐角廊柱,引得那本就如困兽般百无聊赖的众人议论纷纭,仿若一群被惊扰的鸦雀,叽叽喳喳,嘈杂不休。
各宫妃嫔们,或于雕梁画栋的廊下佯装闲步,或在锦帐假作休憩,实则皆在交头接耳,私语窃窃,那模样好似暗夜中密谋的鬼魅。
其中,自是不乏有那心怀叵测、幸灾乐祸之人,她们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若有若无、不易察觉的冷笑。
养心殿
晓色初开,曙光仿若纤纤素手,轻柔地穿过雕花窗棂,于床榻之上洒下斑驳光影,萧云恰似被晨露唤醒的春兰,悠悠醒转。
室内,静谧之气氤氲缭绕,仿若一层轻纱,覆于每一寸空间,那是晨曦独有的宁谧韵味。
明月早已悉心筹备早膳,珍馐佳肴罗列于雕花几案,仿若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热气腾腾间,馥郁香气袅袅升腾,似灵逸的轻烟,于空气中徐徐舒展,悄然撩拨着人的嗅觉灵犀。
萧云起身,明月如影随形,侍奉左右,她双眸明澈,恰似星子闪烁,此刻却满盈着按捺不住的欣喜与激动,仿若盛着一泓将溢的春水。
终是轻声启唇,娓娓而言:“娘娘,皇上对您情深意笃,真可谓昭昭若日月之辉,今朝,皇上金口颁旨,那愉嫔,已被褫夺封号,降为贵人。”
萧云闻之,蛾眉轻挑,星眸之中先是掠过一抹惊鸿般的诧异,继而被一抹浅淡却绵密的欣喜所浸染。
她心里刹那间被一种醇甜如蜜、暖煦似阳的情愫盈满,仿若轻啜了一口陈酿的琼浆玉液,丝丝甜意沁人心脾。
“好,皆有赏赐。”萧云朱唇轻启,贝齿微露,笑意盈盈间,声线仿若春日的风弦,轻柔而愉悦。
明月见状,忙盈盈下拜,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恭敬且感激地道:“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