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乾隆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仿佛萧云就是那冰清玉洁的圣莲,绝不可能沾染丝毫尘埃。
可颖妃仿若着了魔一般,眼神中透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固执地非要从乾隆口中撬出一个答案。
她微微仰头,直视着乾隆的眼睛,再次问道:“皇上,如果萧妃被人玷污了,您还会像从前一般待她吗?”
乾隆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与愠怒,他实在不明白,为何颖妃非要如此固执地问他这个答案。
他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龙袍衣角随之摆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片刻后,他停下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朕不知道。
人生没有如果,朕回答不了你,但朕只知道,不论沧海桑田,无论发生何事,朕会永远陪在她身边,除非她不要朕了。”
乾隆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若在这纷扰尘世中许下最庄重的誓言,虽看似没有正面回答颖妃的问题,可那深情与执着已然袒露无遗。
颖妃听着乾隆的话,终是止不住流下了眼泪,那泪珠一颗颗滚落,打湿了她身前的地砖,仿若她破碎的心在无声哭泣。
她心中明白,萧云于皇上而言,终究是不同的,其他后宫妃嫔,都是背负着家族使命进宫的。
可她们拼尽全力,也换不来皇上的一丝真心,而萧云却似那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独得皇上的宠爱。
在这一刻,颖妃释然了,仿若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她不再纠结,那些过往的执念、不甘与怨恨,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深知,在这深宫内院,情爱本就是一场奢谈,自己不过是命运洪流中的一片浮萍,无力抗争,唯有认命。
颖妃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身姿柔弱却透着一股认命的决然,直到此刻,她才如梦初醒般明白。
萧云就是皇上心中那道不可触碰的底线,而自己,莽撞无知地一头撞了上去,终究不过是这后宫权谋漩涡里的可怜牺牲品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竟还存着一丝感激,至少皇上在盛怒之下,还肯选择给她一个体面,让她自行抉择死法,没有让她死得太过难堪。
“臣妾能不能再求皇上最后一件事?”颖妃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哀求与期许,望向乾隆。
此刻的她,妆容虽已有些许凌乱,却仍难掩那楚楚可怜的风姿。
乾隆缓缓转身,龙袍衣角轻轻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回龙椅的方向。
“朕不会牵连你的家人,安心去吧。”乾隆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不带丝毫波澜,仿若这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交代,可落在颖妃耳中,却如救命稻草般珍贵。
颖妃听闻此言,眼眶一热,眼中泪光闪烁,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恭恭敬敬地给乾隆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选鸩酒。”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仿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到时就请皇上对外宣布臣妾是病逝吧,也好让臣妾走得悄无声息,不惹人注目。”
乾隆坐在龙椅上,眉头微微皱起,“这个朕恐怕没有办法答应你,毕竟你是罪妃,朕不会原谅任何想要伤害云儿的人!”
颖妃嘴角泛起一抹苦笑,笑声在寂静的御书房内回荡,透着无尽的自嘲与悲凉,“臣妾想要的又多了,也是,能不牵连家人已是最好。”
她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嘲笑自己的贪心,又像是在感慨命运的无奈,“臣妾该说的话都说完了,皇上还有什么事情要问吗?”
乾隆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几分疲惫与厌烦,似是不愿再多做纠缠。
颖妃见此,便知一切已成定局,她依旧跪在地上,身姿挺拔却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那就请皇上宣路公公进来吧。”
乾隆没有任何迟疑,微微提高音量,喊道:“小路子。”
声音在空荡荡的御书房内回荡。
瞬间,小路子推门而入,脚步轻盈,进门后便迅速躬身行礼,“奴才在。”
乾隆连看都没有看颖妃一眼,仿若她此刻已不存在于这世间,只是淡淡地吐出三个字,“赐鸩酒。”
那语气冷硬得如同三九寒冬的冰棱,没有丝毫温度。
小路子跟随乾隆多年,早已心领神会,他心中一紧,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却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应道:“奴才遵旨,这就去准备。”
说罢,倒退着出了御书房,脚步匆匆。
而颖妃则静静地跪在原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乾隆端坐在龙案之后,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仿若被一层寒霜覆盖,此刻的他全身心沉浸于如山堆积的政务之中,手中的朱笔不停挥毫。
没过多久,小路子悄无声息地端着一杯酒匆匆返回,那酒在剔透的玉杯中泛着诡异的幽光,仿佛藏着无尽的怨念。
颖妃瞧见这杯酒,心中已知大限将至,可事已至此,她反倒涌起一股决绝之气。
她伸出颤抖的手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洇湿了胸前的衣襟,恰似一滩绝望的泪渍。
乾隆自始至终未曾抬眼瞧她一下,仿若她喝下的不过是一杯寻常茶水。
直至颖妃面容扭曲,双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抽搐,最终毒发身亡。
乾隆这才微微抬眸,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仿若挥去一只恼人的苍蝇,口中淡淡吩咐,“将她的尸体处理一下,还有,她的罪行也要即刻对外公布。
她竟敢妄图伤害云儿,这般蛇蝎心肠,即便死了,也不必葬入妃陵,随意寻个地方安葬便是。
另外,此次参与陷害云儿的那两个宫女、侍卫,慈宁宫的瘸腿太监,还有那刘常在,一个都不许放过,统统五马分尸。”
小路子赶忙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随即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将颖妃的尸体抬了出去,动作迅速,生怕触怒了此刻心情不佳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