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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知客问起那堆盖着司奇的柴禾,枣花正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听玄一道:“噢,你说那些柴禾,不是看天阴了吗?是我叫她多抱些来。”又故意对枣花道:“枣花,烧火小心点啊!”

可正在这时,那知客好像看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咦,柴禾好像动了,下面有什么东西吗?”这一问,枣花和高翠兰更是心虚。玄一忙接过话头,故作镇静掩饰道:“你是不是眼花了,柴火下面能有什么东西?金马驹子银骡子,你这出家人还想发财不成?那柴火不是火映的吗,我看着你还在动呢。”

正说着话,却见锅里冒了烟,玄一赶紧叫枣花停火,趁机埋怨道:“你这一打岔不要紧,差一点就糊锅了!”连忙把菜出了锅,定了定神,递给慧心道:“快送去吧,别忘了给俺陪个不是;观主再要什么菜,快回来传个话。”慧心答应着走了。

知客讨了个没趣,刚要走,又转回头对高翠兰道:“中午还夸你做的菜好呢,晚上全砸了。不过你还算有运气,那司秀才的家仆不知道是走丢了,还是喝醉酒自个回家了,司秀才没心思吃饭,观主对这事也没太再意。要是平常,出了这事,准得撵你走,今后可得小心了!”高翠兰忙点头称“是”。知客这才悻悻地离开厨房。

知客走了之后,三个人悬着的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玄一擦了擦头上的汗,双手合十唱道:“无上天尊。”

枣花觉得有些诧异,问道:“知客怎么说柴火堆动了,不是没有气了吗?”高翠兰道:“我觉得他不会死,只是醉如泥了。”玄一忙叫高翠兰到门口看着,她和枣花掀开柴草看看,还是没见动静。

等到夜深人静,高翠兰和窦枣花偷偷地从侧门将司奇抬到观后的山坡上。

玄一一夜也没睡好觉,知道下了场雨。第二天一大早,便起身想出门看看动静,刚走出房门,只见山门已经敞开,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看时,才知道是紫茵观主送司秀才。她连忙退回房内,轻轻关上了门。

一直到中午开罢了饭,也没见有人谈论什么,枣花实在沉不住气,要到山后面去看看。玄一也是放不下心,只得允了她。叮嘱道“去看看就回来,不要慌里慌张的样子。”枣花答应着去了。

枣花来到院后,朝山下扫视了一番,那山坡上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只有几只小鸟在那儿蹦跶着,哪里还有司奇的影儿?赶紧回来道:“那人已经不在了。”

三个人提心吊胆过日子,可一连过了三天,见观内没有什么异常,玄乙这才放下心。对高翠兰、枣花道:“你们不要担心了,那个人准是自己回了家。”

二人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玄一道:“已经三天了,司秀才早回了家。要是司奇不回去,他该派人再来山上找了。”高翠兰道:“对,总不能丢了大活人,就不管不问了。”玄一又道:“再说了,枣花到后山去看时,那司奇已经不见了。他要是死了,被人发现报了官,官府也该来查了。”高翠兰长出一口气,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无上天尊。”

可枣花却迷惑不解道:“不对呀,你们当时都摸他的鼻息,说没气了呀?”玄一道:“你还说呢,当时都吓懵了,还能摸得出气息来?再说了,从来没经过这样的事,咱也是不懂呀?”高翠兰也道:“怪不得人说‘烂醉如泥’,看他那个样子真够吓人的,没想到还能醒过来。”玄一道:“或许是昨晚那场雨把他给冲醒了,也算他造化大。”枣花仍然怀疑地道:“原来你们都不懂。可我觉得还是不对,他要是真的没死,也不会爬起来就走了,能不回来找我打架?”

玄一被她逗笑了,道:“真小孩子脾气,还想着他回来找你打架呢。他一个当仆人的,哪有那么大胆?当时是酒劲顶的,你们不知道,酒能乱性呀。等醒过来时,他就会知道自己做的事够丢人的,还敢找上门打架呢?”枣花似乎听明白了,瞪着大眼睛道:“这么说,这几天咱们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着,都白搭了?”

高翠兰更觉得可笑,问她道:“这话怎么说的,没事了不好吗,你还想怎样?”枣花仍然愤愤不平地道:“ 不想怎么样,只是太便宜这个臭男人了,早晚是个祸害!”玄一作揖念道:“无上天尊,不要怨气太重,万事都要大度,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又过了几天,枣花跟高翠兰商量要去鹤鸣山的事,玄一道:“我那清一师父,跟在这里不一样,在这里她是住持,说话算数的;现在投奔了紫云观,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能不能收留你们,你们想过吗?”高翠兰道:“想也想过。不过,我知道清一师父对你好,你带着我们一块去,她会想办法收下我们的。”

玄一看着她道:“你还是没听明白,就怕清一师父作不了主。”枣花道:“那、那怎么办,只能留在这儿?”玄一道:“翠兰呀,你们若是真想修行,这里虽说不是修道的好地方,但常言说,‘进了道家门,修炼凭个人’。我这里有些道家的书,还略懂些经文,你们有空先学着点。要知道,凡事都要有个机缘,等你们熟知了‘老子经’、‘度人经’,以后遇到机会,才好在诸道观中寻个进身之地。”

高翠兰明白玄一师父的意思,忙道:“师父话说的极是,翠兰能认识玄一师父,本来就是缘份。今天,弟子就拜你为师了!”说罢便行跪拜大礼。枣花一看高翠兰拜了玄一师父,连忙道:“翠兰姐,别撇下我呀!”说着也跪下来叩头不止。

玄一忙起身扶起她们,口中道:“承当不起,承当不起!”然后让大家都坐下来,语重心长道:“其实,我原来最担心的就是枣花,山里长大的孩子,心性单纯,不谙世事,还是逃婚出来的,说明她有几分倔犟,而且看不惯不平之事。虽然入了道观,只是个藏身之处,却与道无缘哪。为师总是怕她莽撞惹事,一旦出了差错,哪里好寻个立身之处?”

几句话说得枣花“呜呜”哭了起来。高翠兰道:“承蒙师父关爱,枣花是个血性女子,知道师父心疼她,她会听你的话的。”玄一道:“不是这意思,我是说现在我倒是放心了。”

她对枣花道:“枣花哪,我不会看错人的,你这个翠兰姐面相和善,待人实诚,还知书达理,可不是个一般人哟。她刚来我就看中了,你今后可要跟她多学点,有她带着你,我就一百个放心了!”枣花道:“师父说的是,她刚来我就觉得她是我的亲人,处处都对我好。真没想到,我这么有福分,能碰到一个这样的好姐姐。”

她猛地跪在了高翠兰的面前。大喊一声:“翠兰姐,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了!”高翠兰连忙抱着她,情不自禁地流下热泪。

高翠兰本来也是个举目无亲的零落之人,难得枣花这样仗义护着自己,把自己当作亲人相待,能认这个“忘年之交”的妹妹,心中着实踏实了许多。从此以后,对窦枣花更是关爱有加,除了烧饭之外,便跟着玄一师父学道诵经。

又过了些日子,一连两天不见有人来安排住持的斋饭,玄一打听后才知道,原来紫茵观主下山云游去了。膳房里好不容易清闲起来,院内的女冠们相互走动,交往也多了。枣花带着高翠兰把各处殿、堂转了个遍,又认识了几个道友。

原来这紫茵观只有二十多名女道士,而且大多年龄偏长,两个年轻的跟着观主出游去了。来上香的人也不多,观内显得冷冷清清。

这一天,高翠兰正在准备做午饭,看门的女道士突然带着石佬来找她,高翠兰喜出望外,忙把石佬让进屋里,道:“真没想到,您这时候能来看我?”石佬道:“不知你在这里过的咋样,老是惦念着呢。”高翠兰道:“难得您惦念,还好、还好。”随后便介绍了一番。

枣花正在烧火,看这人长得怪怪的,有些诧异。可一听说是高翠兰的佬爷,立马起身拿了个板凳让他坐下。见锅内水开了,随手盛了一晚,端到石佬面前,喊着:“佬爷,喝茶。”石佬被她喊得心里热呼呼的,接过碗来,哪管热冷,便往口中倒。枣花忙喊道:“别烫着!”可那碗开水石佬早已喝了下去。

枣花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事,担心烫着他,眼瞪得老大;玄一也愣在一边。高翠兰心中明白,忙接过碗,对枣花道:“没事的,佬爷的嘴拿得住热。”

石佬听了这话,才知道自己喝的太急,道:“噢,你怕烫着我,没事的,没事的。”玄一和枣花这才放下心。高翠兰对石佬道:“多亏玄一师父和枣花妹妹照顾,在这儿好着呢。”石佬道:“那就放心了。怎么,在这里还认识个妹妹?”

还没等高翠兰答话,枣花便上前道:“对,我就是她妹妹,给佬爷磕头了!”说着,便跪下磕起头来。石佬忙把她拉起,高兴地对高翠兰道:“你这妹妹还真懂事。”

石佬这一夸不要紧,枣花却涨红了脸:“都怪我不好,刚才差点烫着你!”石佬道:“哎呀,说什么呢?告诉你吧,我平常是不喝茶的,要不是你喊一声‘佬爷,我才不喝呢;我知道那是开水,可你看看,我这嘴巴,肠子都是石头的,怎么能烫着我呢?”

枣花以为他在开玩笑,可玄一却看出了石佬不是一般人。便对高翠兰道:“赶快做饭吧,这位佬爷该饿了?”高翠兰忙要淘米下锅,石佬却道:“不饿不饿,我就是来看看翠兰的,既然她在这里过得好,我也就回去了。”

说罢起身要走,三个人都过来拦他,枣花道:“佬爷,刚来到,怎么能走呢?”玄一也道:“这么远的路子来了,无论如何也得吃了饭再走。”

石佬没有经过这种场面,不知如何是好。对玄一道:“你们道观里的饭,岂是我吃得的?再说了,我也不饿呀。”高翠兰道:“就是不吃饭,也得再坐一会儿,别忙着要走啊。”石佬这才停下脚步。

等石佬坐了下来,玄一问道:“你是翠兰的佬爷,也住在丘城县?”石佬道:“我住寄云山。”玄一道:“你们两家亲戚住得可不近哪?”石佬道:“是呀,原来见一次面都难,现在好了,我到这里,还不到一天路程。”

枣花听说石佬是寄云山的,忙插嘴道:“姥爷是寄云山的,离我家太近了。”石佬问道:“你也住寄云山?”枣花道:“我家在张弓岭。”石佬道:“噢,我说呢,寄云山那里人烟稀少,张弓岭那边住的人就多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见到老乡。”高翠兰道:“何止是老乡,枣花喊你‘姥爷’呢。”石佬道:“对对,差点忘了,我又是枣花的姥爷了。”接着喊道:“枣花,你还像个小孩子,不在家住着,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句话问得枣花脸红了起来。高翠兰忙接过话头道:“佬爷,你可记得,上次在张弓岭问路,那个卖饭的夫人讲,她村里有个女孩到大蓬山道观里去了?”石佬想了想,问高翠兰:“她说是个逃婚的吧?”高翠兰道:“对,枣花就是逃婚出来的。”石佬道:“噢——原来就是她。”又问枣花:“女孩子是要嫁人的,你怎么逃婚哪?”

枣花被他问得更不好意思了,不知如何回答。高翠兰道:“姥爷,您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当地的财主、出了名的土霸王,敛财贪色,人都喊他叫‘花太岁’,硬逼她当小老婆,她才逃出来的。”

石佬问枣花:“那你爹呢,他怎么不管呢?”枣花烧着火,一听问她爹,泪水“唰”地流了下来。她抹了一下眼道:“我爹给他家盖房子,抬石头时压伤了腰,成了残疾,卧床不起。我娘找他要钱治病,他不但不给,反而叫人前来说媒,要我嫁给他,说只要两家成了亲,就给钱治病。”

石佬听了,生气地道:“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你爹咋说呢?”枣花道:“我爹知道他是个坏种,娶了三个老婆被折磨死了俩,是想叫我去‘填房’。我爹说我性子硬,到他家没好日子过,死活不愿意。可他家势力大,硬定下了日子,非要强娶,我爹只得叫我连夜逃了出来。”石佬道:“你爹可真是个好爹。你逃出来了,你爹现在怎么样?”

枣花一听这话,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断断续续地道:“我出来时,我爹躺在床上不能动,我怎么忍心自己跑出来,可我爹哭着求我,又摸个棍要打我,我娘只得硬把我推出门。我出来后,再也没见到他。”

石佬没想到触到她的伤心处,忙劝道:“别哭了,我知道你们那个地方,我去打听打听。”说罢起身要走。弄得枣花不知所措,连忙上前拉住:“佬爷,您别急,说什么也得吃过饭再走呀?”石佬道:“肚子不饿,吃什么饭哪?”高翠兰道:“那也得等我做好饭,送你下山。”石佬道:“你做饭吧,要你送什么?”转身走了。枣花还是硬拉住他,石佬道:“别拦我了,我看罢你爹,还会回来。”枣花只得松手。

玄一见石佬走了,忙接过高翠兰手中做粥的饭勺。高翠兰赶忙撵了出来,把石佬送出大门。

高翠兰刚回来,玄一便对她道:“你这个佬爷,可不是个凡人?”高翠兰随口道:“他做事是有点怪。”玄一道:“不是做事怪,长得也怪,性格也怪。要是个一般人,那么远的路,能来到就走吗?还有,喝茶有那样喝的吗?”

高翠兰不便说出石佬的身份,只得解释道:“常言说,山中出奇人,各有各的道行,他是个急性子。不过,的确是个热心肠。”玄一开玩笑道:“噢,原来是个热心肠,怪不得能用开水烫呀?”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却说石佬一路走下山来,想想枣花说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世上竟有这样的恶人,害的枣花一家够苦的。我得赶紧去看看枣花爹怎么样了,好给枣花个回话,也省得她心中不安。”可转眼间天色黑了下来,石佬只得先回到庙里。

第二天一大早石佬就赶到张弓岭,来到那户卖饼的人家,打听枣花家的住处。那卖饼的道:“别提她家了,她爹自从伤了腰,一直卧床不起;多亏枣花娘是个有良心的,屎一把、尿一把地侍奉他男人,不然,恐怕早就没命了!”

石佬按照店主指的路,找到了枣花的家。这是用山石垒砌成的两间茅草屋,东面搭一间厨房。枣花娘正好捡柴禾回来,见到石佬,听他说见过枣花,忙让到屋里,打听枣花的下落。石佬便把枣花的处境说了,叫他们放心。

枣花的爹睡在床上听他们说话,想抬头却抬不起来,只是歪着头流泪。石佬问道:“没找个郎中给他治伤?”枣花娘道:“怎么没找呀?家里仅有的一头牛也卖了,全搭上去,远近请了七、八个郎中,药倒是开了不少,可没有一样管经的。一年多了,他是一点也没见轻。村里人都说他这是骨头伤了,请郎中也白搭。可我得尽心呀,现在钱也花光了,家里上顿接不着下顿,还拿什么去请郎中?”

石佬又问道:“那个什么‘花太岁’,连治伤的钱也没给吗?”枣花娘道:“还提他呢,别说要钱了,差点要了我的命。枣花走后,他的人非叫我把枣花找回来,三天两头来逼。后来不知道听谁说枣花去了大蓬山紫茵观,他还要到观中去抢呢。非要带着我去给他要人,我差点跟他拼了这条老命!”

石佬问道:“你要跟他拼命,他就不去紫茵观了?”枣花娘道:“哪里呢,我这条命算得了什么?听人家讲,是他知道那个紫茵观主的后台是个大官,怕惹麻烦,才没去的。”

石佬念叨道:“噢,这世上还有他怕的人?”枣花娘道:“一物降一物,他能就没有个怕头?”石佬道:“既然他怕官,为什么不去告他?”枣花娘道:“上哪儿去告他?他也有后台,他表姐夫是县衙里的师爷,他兄弟也在县衙里当差,打官司能打赢吗。不然,他敢在这里横行霸道?”

石佬道:“他也有后台。这么说,他的后台没有紫茵观的后台大,他就不敢去大蓬山抢枣花了?”枣花娘道:“谁知道呢,只听邻居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俺也弄不清楚。我是天天把攥着心,在刀尖上过日子呀!”说到伤心处,不由得哭了起来。石佬劝也劝不住,只得告辞,枣花娘含着泪把她送出了门。

石佬看了枣花的爹,本想回大蓬山去给枣花回话。可转念一想:“枣花的爹病成那个样子,家里上顿接不了下顿。要是跟枣花一说,那枣花还能安得了心?她要是使性子再跑回来,岂不落入那个花花太岁的魔掌?”想到这里,立马停住了脚步,站在路口,动起脑子来。

石佬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办法。自己身上一无所有,帮忙用什么去帮?越想越急,自言自语道:“他家怎么会遇到这么个恶人,真的是‘欺男霸女,横行乡里’,比那个‘甄耗子’还坏。甄耗子只是偷抢砸摸,来暗的。可这‘花太岁’竟敢明讹明抢,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不行,不能便宜了这个比甄耗子还坏的祸害!”

提到甄耗子,石佬灵机一动,果然想出了一个奇特的办法:他想让甄耗子去偷花太岁的钱,接济枣花家。不过,他先要考验一下甄耗子。

石佬拿定主意,一路赶到甄家村,逢人便打听甄耗子。有人说,“甄耗子现在学好了,从他哥那里要回了几亩地,一心一意地种起庄稼来。”也有人说:“不知咋的,两口子都变了,男人不偷了,女人也不耍贫嘴了。都说是被神仙点化的。”石佬听了心中自然高兴,在豆田里找到正在锄地的甄耗子。

甄耗子听到有人喊他,忙丢下锄头走了过来。看着好像是石佬,哪敢相信?又仔细看了看,才“扑通”跪倒,诚惶诚恐道:“真是大仙显灵了?小人自打从庙中回来,按照大仙指点,已经改邪归正,再也没干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不知大仙找我------”石佬道:“我知道你已经改邪归正了,不过,我今天仍要你去偷一户人家,你可愿意?”

甄耗子莫名其妙,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什么,还让我去偷?”石佬道:“对,让你去偷一户有钱的人家。”甄耗子连忙叩头如捣蒜,道:“小人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神仙老爷放心,小人连想也不敢再想!”

石佬见他已经痛改前非,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拉他起来道:“本仙让你偷,跟你原来偷不一样。本仙这次是叫你取那不义之财,救人性命,你可愿意?”

甄耗子半饷才回过神来,仍然疑惑,问道:“取不义之财,神仙老爷是想叫我去行侠仗义?”石佬道:“我也说不清什么叫行侠仗义,反正有这么个意思。就说去不去吧?”甄耗子道:“这事要是换了别人,任凭谁叫我去,也绝不会去;可神仙老爷让我去,我怎敢不去。您老人家就说去偷谁吧?”石佬道:“张弓岭有个花太岁,听说过吗?”

甄耗子吃了一惊,道:“花太岁,他可是张弓岭出了名的一霸,怎么,去做他的活?”石佬道:“做他的活不行吗?”甄耗子道:“我没说不行。不过,他家深宅大院,还养了几个家丁,小人怕不好得手呀?”石佬道:“怎么,不敢去是吧?甄耗子,我也不能让你白去,只要你取到花太岁的银两,我会奖赏你的!”

甄耗子一听这话,心中暗想:“这神仙怎么也跟道上的老大一样,还会论功行赏呢?”随机答道:“小人怎敢要大仙的赏赐?小人只是怕一个人干不得这样的大事,最好还要找两个帮手?”石佬道:“怎么,又想找你们那帮狐朋狗友?”甄耗子道:“不,他们都改邪归正了。小人只听大仙的,您老人家叫我自己去,我也决不推辞。不过------”

石佬知道他一个人有些为难,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你要找合伙的,你就找干净利落的,要偷就偷出个样儿来。”甄耗子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偷出个样儿来?”石佬道:“他家都是不义之财,你尽管偷,偷得叫他再也不敢欺男霸女才好!”甄耗子道:“明白了,大仙是在替天行道。”石佬道:“别说这么好听的话,你记住了,找一个识字的人,请他写张纸条,就写——”

石佬想了想道:“就写‘丢了东西别乱找,要找就去找石佬’,你偷了银两之后,就在他家中丢下这张纸条,省的以后找你们麻烦。”甄耗子迟疑地道:“这——?”石佬道:“就按我说的办。先偷他家的银两,然后把东西带到到庙里找我,我一直都在那里。”说罢转身走了。甄耗子连忙跪下叩头。

送走了石佬,甄耗子如坠云雾之中:“天下还有这样的神仙,竟然用我们这样的‘小蝥贼’,去对付那称霸一方的‘大蝥贼’,他到底是人是仙?”想到这里,甄耗子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说他是仙,怎么管起人间的事儿?要说是人,可那天在石仙庙,怎么也躲不过我那一刀!”

想起那件事,甄耗子再也不敢往下想了。他知道当地人都说石仙庙有灵,而且还传着“石头佬爷肯说话,头上落个大疤瘌”的童谣,想必这石佬就是一个爱管闲事、爱打抱不平的神仙。他警告自己:别胡思乱想,也别多说话;按照石仙的意思办,即便出了事,反正有他扛着,怕它做甚?

甄耗子打定主意,急急忙忙锄完了地,把锄送回家中,去找原来一伙的盛猫眼去了。

这盛猫眼十几年混迹江湖,就靠偷偷摸摸糊口,听甄耗子说惹恼了神仙,被治得惨了,才不得不收手。可日子过得清苦,正唉声叹气,没想到甄耗子又来要他去偷,还说是神仙指点,一下子来了精神。二人一拍即合,又找了个叫薛愣子的做帮手,第二天白天采了点,晚上夜深人静时便窜进花太岁院中。

先在门房里吹了迷魂香,迷倒了看门的家丁。进了后院,又向卧室内吹了迷魂香,这才轻轻的撬开门,进到室内,拨亮灯,见花太岁和他老婆都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睡的如死狗一般。薛愣子盯住骂道:“娘的,有这么睡觉的吗?”盛猫眼忙拿起床单给他俩盖上,这才满屋里寻找起银两来。

卧室里翻了个遍,只有床头底下的小木柜子里存放百十两银子,甄耗子拿个被单包了。卧室里再也找不出黄金白银来。盛猫眼又叫到其他屋里去找,还是一无所获。猫眼问耗子道:“他这么大家业,难道就这么些银子?”甄耗子道:“山里人都穷,他只不过是个土财主,哪能聚多少银子,也算不少了。再说,他刚盖这么多房子,能不花银子?”

盛猫眼道:“不对,听说他跟官府勾结,包揽诉讼,怎么会只有这点银子,也许他埋起来了?”甄耗子道:“那就没办法找了。咱还是赶快撤吧?”盛猫眼有些不甘心,又返回卧房,要拿那个大首饰盒里的饰物,甄耗子道:“石仙这次只叫咱偷他的银两,没让咱取别的东西。”盛猫眼道:“他家里的金银财宝都窖起来了,哪里去起?拿他这些不义之财,石仙也不会怪罪咱们。”

甄耗子只得点头。盛猫眼于是包起了盒内的首饰,那个薛愣子按照小偷行里“不能空手回”的规矩,也顺手从柜子上捡了几块玉玩意,这才匆匆离开花太岁的家。

三人一起来到石仙庙,此时天已发亮。进到庙里,甄耗子把偷来的那些东西全摆在香案上,然后跪下叩头道:“神仙老爷,叫俺偷的不义之财给您送来了,您收下吧?”石佬走了过来,道:“我看看。”他伸头看到那些首饰、玉器、挂件,问道:“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吓得三个人谁也不敢吭声。当看到那堆银子时,眼睛才一亮,道:“噢,有银子就好。就这些?”甄耗子道:“在他家翻遍了,就找到这些。”

盛猫眼道:“也许他家财宝多,藏起来了,一时找不到。”石佬道:“这些就这些吧。你们这一趟也不容易,上一次我叫你们退了不义之财,是因为你们不分善恶,取之无道;这次取的是花太岁的不义之财,为了救被他害的一家人,你们懂得吗?”

三人齐声道:“小人懂得。”石佬道:“懂得就好。你们知道哪里有治骨伤出名的好郎中吗?”盛猫眼不解地道:“找、找郎中做什么?”石佬道:“怎么这样问话,找郎中当然是给人治病了?”盛猫眼忙解释道:“小人是说,天下还有神仙治不好的病?”石佬一愣,道:“你意思是说本仙无能?”

甄耗子吓得用眼直瞪盛猫眼,盛猫眼忙叩头道:“小人岂敢,小人岂敢。小人只是听人家说,神仙都神通广大。”石佬道:“别拐弯抹角。实话告诉你,各位神仙都有自己的能耐,这叫八仙过海、各有神通。如果神仙都去治病,还要郎中干吗?”

三人齐答道:“是、是!”石佬又道:“本仙就没有治病的本事,只不过爱管点闲事而已。你们说,到底能不能找到郎中?”盛猫眼忙道:“能、能。”石佬问道:“在哪里?”

盛猫眼道:“在这西南五十里,有一个梁家寨,那里有个梁罗锅,祖传郎中,专治跌打损伤。”

石佬问道:“是个罗锅?”盛猫眼道:“对。”石佬道:“他自己的罗锅都治不好,还会给人家治腰?”盛猫眼道:“他的腰是生就的,治不了。”石佬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盛猫眼道:“实不相瞒,干我们这一行,有时爬高上低,飞檐走壁,失了手就容易摔断胳膊腿;也有时候‘走麦城’,被打个半死不活,都得找郎中。所以道上的人都知道梁家寨的梁罗锅。”

石佬道:“这就好。你愿不愿意去把他请过来?”盛猫眼为难道:“他是个罗锅,治伤都是找上他们家,听说他从来不出门。再说了,只要是骨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即便请来了,他也不能老呆在这儿。”

石佬想了想,道:“这样吧,张弓山有一户人家,女儿叫窦枣花,他爹给花太岁家盖房子,抬石头压伤了腰,花太岁不但不给治伤,还要逼人家的女儿给他当小老婆。你们说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三人道:“太欺负人了。”石佬道:“后来枣花爹叫闺女逃跑了,他自己一直卧床不起。一年多了,请了好几个无用的郎中,钱也花光了,饭也没的吃,睁着眼等死哪。”

盛猫眼听了这番话,略有所悟。问道:“神仙老爷叫我们去偷花太岁的银子,就是为了救他?”甄耗子道:“这还用问吗?”盛猫眼对甄耗子道:“既然这样,还叫大仙操什么心,咱把他送到梁罗锅那里去不就得了?”石佬道:“你们愿意去更好,省得再找别人。也算你们行了善,积了德。”三人点头称“是”。

石佬看了看那堆银子,喊道:“甄耗子,这些银子够不够给枣花爹治伤的?”甄耗子哪儿拿得准,吞吞吐吐道:“不知道那、那枣花的爹伤得怎么样?”

没等石佬开口,盛猫眼便道:“你没听神仙老爷说,是抬石头压的,卧在床上头也不能抬。几个郎中都没治好,说不定是脊骨压折了。还轻得了?再说了,一年多了,恐怕是时间耽搁长,更难治了?”

石佬听他说得有道理,道:“这样吧,就这些银子,你们捡成锭的,一人一个,算是辛苦费。剩下的甄耗子带着,都要用在枣花爹身上。”三人齐声答“是”。

石佬见他们仍跪在地上,道:“还愣着干什么?忙活了一夜,快回去睡觉,歇一天你们再去张弓岭。”三人叩头道:“谢谢神仙老爷!”这才爬起来。

甄耗子把银子包起来。三人正转身要走,石佬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留这里干什么?”盛猫眼一听这话,赶紧把那些首饰收了,抱在怀中。石佬道:“这次是有原由的,今后可不准再偷。要是银子不够,只能还找花太岁。”三人道:“一切都听神仙老爷的,再也不乱偷了。”石佬道:“走吧、走吧。”三人这才离开。

可是刚到门口,石佬又喊住他们:“慢着,差点忘记了一件大事:你们找到枣花家,就对枣花的爹说,是窦枣花的观主大发慈悲,施舍银子给他治病。不然地话,她家不知缘故,还不愿意去疗伤呢。”盛猫眼道:“明白明白,还是神仙老爷想得周到。”正是:

难得石佬谙世情 愿打人间抱不平

也学神仙套路多 不耍计谋事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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