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其实也并不知道白玉到底跟那商家女有没有勾搭到一块。
她只是从白家母女的反应里猜的,在赌白家人不敢去县衙闹。
若是去了,此事必定会传入县里的商家女耳中,白家的算盘可能就要落空了。
就算白家算盘不落空,事情一闹大,白家日后也不敢再与商家女结亲了。
只要一旦结亲,就坐实了今日白家要跟赵家退婚,是因为早就想要另攀高枝。
赵南星本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白家要退婚,她欢喜极了。
她才不想嫁去白家去当牛做马,一辈子被圈在那个土屋里,被束缚住手脚。
可今天白家太过分了。
她想安安静静把婚退了,是白家要找事。
白家两母女心头一慌。
白昙花抓着白老太太的手,脑袋转得飞快。
“赵南星,县老爷可没空管你这点破事,我们现在说的是退婚的事,你闹这一出,不就是不想退婚吗?”
“究竟是谁不想退婚?我在你家伺候老婆子半年,没有半文钱,反倒要问我们家要钱,这是你们白家是只想退婚的态度吗?”
白老太太眼皮一垂,有些埋怨地睨了白昙花一眼。
真是多事,她说就要回聘礼钱就可以了,偏偏白昙花非要问赵家多要五两银子。
现在好了,白玉跟林家那点事被揭露出来,以后还怎么结亲。
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昙花心虚得不行,不敢再闹下去。
“那你们把聘礼钱退回来,我们也懒得再跟你们赵家计较。”
“这白家是理亏了啊。”
“我看也是,要我说,这聘礼钱也不该退,是白玉那小子跟别人有了私情,赵南星受了这种委屈,凭什么要退?”
白昙花气得面红耳赤,扭头大吼道,“你们乱说什么,赵南星做那勾档事儿,我们村的人都看见了,我们凭什么还要她进我们家门?赵家凭什么不退聘礼?”
王婆子站到门口,“那你们白玉就没错了吗?人家南星好好一个姑娘去你们家伺候婆子,你们反倒要退婚,还有没有天理了?”
白老太太气得面色一白。
门口都是九牛村的村民,自然是向着赵家说话。
这日后,流言还指不定怎么传呢。
本来是赵南星一个人的错,现在她白家也洗不清了。
因为白玉确实跟林家女,有了私情。
日后要是成婚,她白家的脸面,该往哪搁啊。
赵富站出来,“既然两家都有错,我也不为南星辩解,这婚,退了便罢。”
赵南星看了男子身子的事是事实,就算白玉与别人有了私情,也洗不清赵南星这事。
现在,息事宁人,是最好的法子。
他看向赵有柏,“把聘礼钱还给她们。”
赵有柏摸出银子,走到白老太太面前。
白昙花伸手,接过银子。
从衣袖里摸出婚书打开,当着赵家人的面,撕碎了婚书。
赵南星看着被撕碎的婚书,就像看见她身上的枷锁被打开,她彻底自由了。
白昙花挽着白老太太走到院门口,回头厌恶瞪着赵南星。
“赵南星,你这么不知廉耻,我看你以后怎么厚着脸皮在赵家活下去。”
赵南星勾唇一笑,“白昙花,你说我不知廉耻,真不知道你一个在成亲前就没了清白的人,哪儿来的脸说我。”
这事,是她在白家的村里,听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村妇说的。
听说白昙花跟她现在的丈夫还没有订婚前,两人就在村里举止亲密。
有一次夜里,还有人看见,两人衣衫不整从草丛中出来。
第二天此事就在村里传开了,还是白昙花的夫君,花了一笔银子,堵住了那些知情人的嘴。
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白昙花在村里向来张扬高调,总有人看不惯。
私底下多的是人,一无聊就聊起这事。
白昙花没想到这事赵南星都知道,面色一下子通红。
白老太太也没想到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赵南星,知道这么多的秘密,还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不敢再这里多逗留。
她拉着白昙花就落荒而去。
本来因为赵南星让白家丢了脸,她们想为难为难赵家的。
现在倒好,家里那点腌臢事全被抖了出来。
“大嫂,你看你给南星找的什么人家啊。”张氏洋洋得意看着伍氏。
伍氏眼皮一翻,“赵南星又是什么好货色吗?一个女娃,当着这么多人去说白昙花夫妻间的事,我都替她臊得慌。”
周氏面露愠色,“难道南星就该任由白家羞辱吗?”
伍氏冷哼,“她今日如此不敬长辈,旁人只会说我们赵家教女无方,我看这名声传出去,赵家人的孩子,以后还怎么议亲。”
在院门口看热闹还没有离开的王婆子走进来,“有柏媳妇,你这话我们可不赞同。南星今天能为自己争辩,证明她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这么能主事的女娃,以后不管嫁给谁,肯定夫家都会觉得她能干,能顶事儿,怎么会说你们赵家教女无方?”
伍氏瞥王婆子一眼,转身抱着赵沉香回了屋子。
赵南星这个扫把星,丢了白家这门亲,害她没了脸面。
她再也不想看见这个扫把星。
赵富叹了口气,“事情解决了,该忙的都去忙。”
赵南星垂头,看见爷爷和老爹脸上,并无喜色,想来还是在担忧她日后能不能嫁出去吧。
刘桂兰走到院中,拉着王婆子往屋里走。
“走,进屋喝口水。”
众人都散去,屋里的孩子们也跑出来,该干活的去干活。
赵京墨跑过来拉起赵南星的手,“姐,别不开心了,我去地里给你刨地枇杷吃。”
赵南星冲他一笑,捏了捏他脸蛋,“姐没有不开心,别一个人去地里,小心刨到蛇哟。”
赵京墨肩膀一缩,“你老是吓我。”
赵南星抿嘴。拿起背篓背上,走出了院。
白家的事情解决了,现在她得考虑挣钱的事了。
先把辣椒种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