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漪想抽回手,但抵不住傻鸟力气实在太大,形势比人强下,被迫享受了一番。
被占够了便宜,邬烬深觉吃亏的拢住了自己的衣服,矜持道:“现在你可以说事情了。”
“去!监视白启怀!”也觉得自己吃了亏的凌漪毫不客气的下达命令。
这老东西八百颗心眼子,不会因为之前没有功德的事情没引起怀疑而放松警惕,所以他一定会在被动手之前,率先发难。
凌漪要将他从根到叶全都解决,顺便把他承业蠢儿子也一并送下去。
邬烬叹了一声:“占够了便宜,便是此等态度,当真是薄情。”
在被踹了一脚之前,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空气中。
被扔在原地的凌漪:“?”
她还在这里啊!
傻鸟!
“忘了。”傻鸟闪了回来,捞住凌漪的腰。
凌漪拽着手腕上的红绳,咬牙切齿:“这玩意儿真是该弄长一点!”
等找不到鸟的时候就牵一牵,这可比指望邬烬的脑子管用多了。
“真的要这样吗?”邬烬一言难尽的看着不甚美观的红绳,无法接受凌漪的审美。
“如果你非要的话,我把白泽捞起来。”在胎膜之中又怎么了?大不了做个早产羊。
凌漪捏住他的嘴:“可以了,你不适合同时想两件事,还是先做之前的。”
“好的。”
邬烬愚蠢,却实在乖巧。
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上古大妖的尾随,是白启怀绝对不可能发现的。
这老东西在叫醒了儿子之后,小心谨慎的在家里缩了一周时间,便开始试探着召唤自己养的那些妖鬼。
最开始是一只道行浅薄杂毛狐狸,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吸取人类的性命修行。
将狐狸召到身边数日,白启怀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的监视,当机立断的就在狐狸的惨叫中剖了那杂毛狐狸的妖丹。
对于同类被如此残害,邬烬的反应是在虚空中给凌漪找了个凳子,并且自身化身网瘾老年,去看那些没用的一百个恋爱小知识。
狐狸、兔子、黄鼠狼,白启怀小心翼翼的召唤着各种各样的妖鬼,在数次之后均没有人来阻止之后,他终于放大了胆子,一次性将自己的傀儡都给召唤了来。
那一日,这座山头的天上犹如流淌着墨水一般,散发着邪气。
不知白启怀在哪里找的傀儡契约,那些吸收了无数人命,比他强大不少的妖鬼在这契约下,全都成了待宰羔羊,任由他一个个的掏掉妖丹鬼丹,失去性命。
白承业在密室中颓废许久,这一日突然察觉到了家中的异样。
这种铺天盖地的架势,仿佛天下的妖都跑到他家,前来寻仇了一般。
他心下紧张,拎着铜钱剑小心翼翼的出了密室,循着墙根一路朝着妖气最为浓烈的方向摸去。
然后,他便瞧见了让他心神剧震的场景。
他的父亲面前竟然横七竖八倒着无数妖怪的尸体,且他的手就放在一只厉鬼的丹田之上。
尖啸划过他的耳朵,他看到被剖掉鬼丹的厉鬼化为青烟消失在天地间,他的父亲手淡然的伸向下一只神情惊恐的大妖。
这瞬间,他想起了父亲说的那句“不过傀儡尔”。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花黛竟也是父亲豢养的傀儡之一,亏得他第一次见到花黛残害人类的时候痛不欲生,自责自己身为道家人,竟如此自甘堕落。
彼时的他如何也想不到,那残害人类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的父亲。
“出来吧。”掏妖丹如嗑瓜子的白启怀早在白承业出现的瞬间,便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父亲。”白承业拎着铜钱剑从墙边走出,神色哀戚的看着父亲和他手边那装了不知多少妖丹的玉盒。
“您……怎么可以?”
从小父亲便教导他斩妖除魔,可最大的妖魔怎么可以是他的父亲?
他攥紧了手中之剑,神色挣扎。
白启怀神色间闪过一抹厌弃,淡淡道:“莫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早在这蠢货与花黛搅和在一起的时候,白启怀便知道自己的教育已经失败。
他本想教导出一个一心为公正气凛然的传人来,好继承他斩妖除魔之后的事业。
可许是从他这里就乱了传承,他没有教导出梦想的继承人,却教导出了一个懦弱不堪、表里不一的蠢货。
好人做不成,坏人又做不彻底,这样的人若非是他的儿子,早就被他给宰了。
白承业被父亲说得面色一白,强自镇定:“您怎么可以……”
“杀了我,或者闭嘴。”白启怀不耐的说了句,掏妖丹的手却始终没有停。
待到最后一匹野狼哀嚎一声消失在他面前,白启怀才抱着那满满的玉盒,转身看向儿子。
“我当初本想留花黛一命的,但可惜……”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白承业心中一痛。
“她……也是您吩咐的吗?”
原来,他的挣扎和痛苦都来自父亲?
白启怀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略一挥手:“往事不谈,我且问你,想不想为花黛报仇。”
只这两个字,就让白承业心中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怎么能不想?
花黛虽被父亲胁迫,可却从未真正的亲手杀过一个人,怎么能被这样对待?
没了花黛,他犹如行尸走肉,如今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就是为花黛报仇了。
可,父亲做的好像并不是好事,他要为了一个人祸害苍生吗?
手中的铜钱剑松了又紧,最终他深深吸了口气:“父亲,我想。”
“只要能为花黛报仇,我什么都可以。”
既然苍生负了他的花黛,他又为什么要践行那些从前的诺言?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让凌漪付出代价。
那保护着他的邬烬,他也要除掉!
“很好。”
白启怀满意颔首,将手中妖丹分了几颗给白承业:“提升修为,三日后与我一起出发!”
那阵法,他早已准备多时。
如今祭品虽然提前收割,却也勉强够用。
他终要为这苍生,付出自己的生命的。
在那之前,他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