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当有节奏的声音传到彼此的耳中时,两人正面红耳赤的争论着关于人奸的几个具体鉴定条件。
奚骋面红耳赤的说什么娶媳妇的事情算什么人奸,凌漪则是慢悠悠的说第一次见到丧尸就想到娶媳妇,你的口味还真奇怪。
在攻击彼此性癖前,和事佬终于到来。
奚骋不情不愿的停止了这次辩论,走到实验室门前,按下开门键将女人给推了进来。
“基地还真是没人了,让你个七旬老人出来担事情。”他不开心的哔哔。
余教授笑眯眯的道:“我个老太太死了不可惜,那些小家伙都年富力强的,万一被你狂性大发的给宰了,我哭都来不及。”
奚骋冷笑:“我杀他们还用狂性大发?”
凌漪这是第一次见到奚骋在面对除了他以外的人表现出如此放松的模样,这位老人家在他的心中,应该是像母亲一样。
奚骋将这个重新接受他走入人类社会的老人家扔到桌子一旁,将一大叠厚厚的资料放到她的怀中,阴阳怪气:“看吧看吧,实验数据都给你们记着呢!”
老人家也不恼,只笑眯眯的看着一项项数据。
她和奚骋的研究方向并不相同,且近来因为事务繁忙,已经很久没有进过实验室了,可这并不妨碍她能看懂一些基础的东西。
一边看,她一边看向凌漪,赞叹:“神奇的造物。”
奚骋幽幽:“看就看,别说话,也别看我的一一。”
老人家垂眸翻着资料, 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嗯,你的,没人跟你抢。”
顿了顿,她又道:“所以你现在能退后一点吗?我和你这种情商的,有点说不上话。”
噗。
凌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看着奚骋忍气吞声的退到自己身后,嘟囔着什么搞学术的去搞政治不务正业之类的话,走到老人家的面前。
老人家正看着她从普通丧尸逐渐进化成类人丧尸的全部过程,上面的数据曲线让她微微抬了下眉头。
她抬眸看向与人类一般无二,丝毫没有丧尸冰冷感的凌漪,感叹:“这真是造物主的神奇,竟然看不出一点丧尸的模样。”
凌漪沉默了下:“有没有可能,我现在不是丧尸了呢?”
在老人家眸中的震惊下,她善意提醒:“原因在后面,您可以继续看。”
虽然这老人家的年龄不到她的零头,但生物的寿命衡量从来都是基于自身种族,而不是基于宇宙时间。
比如二十几岁的猫,你总不能说人家还是个年轻崽吧。
老人家淡定的表情被凌漪轻巧的一句话轻易破防,她飞速的翻过凌漪之前的进化资料,看着她进化成人的可行性报告,以及泉水对丧尸影响的分析报告。
只看了几页,她就迅速做下决定:“我马上让人来一起和我看这些报告,而且我也要马上见到你们说的这些东西,以及你必须做个身体检测!”
面容温和的女人这一刻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促果断,她身在黑暗走了太久了,见到光明后又怎么能不激动?
奚骋冷笑连连:“现在敢进我这个虎穴了?不怕我杀人了?”
那模样,和十几岁的叛逆期少年没有任何区别。
“闭嘴。”
两道声音同时制住了他继续叛逆染黄毛的进程,余教授看了一眼凌漪,神色郑重:“事关重大,请你见谅。”
这种事情,任谁也不能淡然处之。
“懂,为了全人类嘛。”凌漪笑眯眯的表示理解。
这种人她见多了,推翻她暴政统治的,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他们的命不值一提,别人的命重如千金。
余教授点头,迅速对监控另一面的人下达命令,点了十几个涉及这方面的研究所的骨干人员过来,一起研究这件事。
她说完后,凌漪好心发问:“您是现在就想去看看,还是等大家来了一起?”
“先说好,那里面没有信号,你的监控如果没有内存,肯定无法保留里面的画面。”
余教授将自己衣服扣子上的微型监控摘下来,放到凌漪的手中:“我先不进去,请你进去把里面的东西拍给我们看看。”
她不会在别人到来之前进入未知的、对人类未来有巨大影响的空间,虽然如今所有人都信任她作为领导者的节操,但她也不会无故的消耗这种信任。
“搞政治的,心思就是复杂。”奚骋在一旁小声哔哔。
凌漪深深吸了口气,转眸看向奚骋:“你猜你少说一句话,我会不会把你当成哑巴卖了?”
奚骋像是得到了什么尚方宝剑一般,指着凌漪对余教授说:“听没听到,贩卖人口啊,这你都不管管?”
“法治呢?天理呢?”
对此,凌漪的回答是一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中。
余教授察觉到,奚骋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却依旧被她这个人精给发现了。
“怕她再也不出来了?”她笑眯眯的问。
没了唯一的监控设备,她轻松的展示了自己的促狭。
奚骋哼了下:“怎么会?一一不会抛弃我的!”
一一都肯跟他回到危险的人类基地了,又怎么会在一切都变好的时候抛弃他呢?
这个时候,奚骋选择性的忘记他是将凌漪掳掠而来的。
余教授看着他尾巴朝天的模样,沉吟了下问出了致命的问题:“你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丧尸?”
她太了解这个防备心过重的孩子了,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将那么危险的生物带到身边,并尽心尽力的帮着她走到成为人类临门一脚的地步呢?
可一见面就喜欢上一个丧尸,这口味未免有些太重了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智商和情商处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想的东西都可能一样。
此刻余教授的脑电波,诡异的和凌漪对上了,在不同的时间对奚骋发出了同一个致命一击。
奚骋在凌漪面前糊弄过去了,可在余教授那狭促的眼神下,却不知为何起了些倾诉欲。
也许这个人,本来就很让人亲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