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六月下旬,天气渐趋炎热,农田中的农事相对较少。
木耒做出一个决定,他打算训练一下手下的奴隶中的青壮,或者可以称为军训。如此一来,在发生特殊情况时,或许能派上用场。
木耒现在手下约有四千奴隶,其中青年男子超千人,这些青壮年的年龄跨度从十五岁到近四十岁,十五岁以下的暂且叫孩童吧。
除去诸如在南马里修筑防御墙、烧石灰以及造纸等必要工种的人员后,应该有五六百名青年男子可供调遣。
正好现在农田的活儿不怎么忙,正好这时能对他们进行适当训练,如果替换不开,也可分批进行训练。
在木耒的封地中,弓邑、车邑以及白马里的人属于他的封民。
一旦有战事发生,邢君征召此地的兵马,也主要由这三个地方的封民组建军队。
在春秋时期,基本实行全民皆兵的制度,每逢战事,要求每户都能出一名军士,并且还需自备武器粮草。
这种征召不用木耒费心,正常情况下,三地的族长都会定期训练自己的人,一旦国君征召,用不了几天便可成军。
至于战车马匹,自有专门的人长期训练。
白马里出战马和驭者;弓邑出战弓和射手;车邑出战车、御手和戎士,另有一些平民充当徒兵和杂役。
在整个邢国,木耒的封地是出战车比例最高的地方。
一般的千户城邑,战时出三十战车,配600-1000的军士。
而木耒的封地,仅900来户,在战时就要出80辆戎车,和足额的御手、驭者和弓箭手。
有一点需明确,这是木耒封地的兵,不等于是木耒的私兵,大部分时间,这些兵都是三地的人协同统领的。
实际上,木耒没有属于自己的私兵。
目前在封地驻守的 150 名军士,是自己的老师翟坊的,这是他给孙女准备的嫁妆,木耒只是提前用着而已。
这些人本质上是翟坊的私兵,也只听从翟坊或是翟让的。
理论上,他们不会对木耒造成危害。毕竟木耒与元氏以及翟坊是联姻的关系,联姻本就是一场相互的投资合作。
除了封地的封民和那 150 名军士,剩下的就是木耒的奴隶了。
这些奴隶大多来自鄣国,奴隶贩子曾告知木耒,他们中很多人有过从军经历,稍加训练就能成为士兵。
然而他们毕竟是他国之人,如果将他们完全整合起来,并由他们本国人,比如章腊来统领,很可能这些人会成为张腊的人。
木耒也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就是那三个甲士,其中一个留在邢都的宅邸,剩下的两人跟随他来到了封地。
再有,就是随他来到封地的蚕馆那些人,这些人约七八百,户数不到二百户,只有这些人,才是木耒真正的忠实拥护者。
对木耒最为忠心的人,除了大妇、惠和他的三个甲士,接下来便是这几百人了,这些人都是府人、吏人、徒等中下层平民。
木耒的甲士已跟随他三四年之久,这三人的头头名为颊戎,另一个跟随他来封地的叫白驷,木耒决定让这两人来训练那些奴隶。
这些奴隶能否成为可用的力量暂且不论,但目前至少能从选拔一些可用之人,然后让这些少量的人成为专职的军人。
木耒决定以加颊戎为统领,在蚕馆人员中挑选几人作骨干,组成一支属于自己的常备私军,哪怕只有一百或者几十人。
训练后,挑选剩下的人仍为奴隶,大多数时间仍需从事农田劳作。
当然,木耒也想自己培养军事人才,或许只得依靠以自己的教育方式,培养出的下一代了,但这是五年,甚至十年之后的事了,目前暂时也只能如此将就应对。
这一天,木耒在院中与甲士颊戎聊天。
木耒话锋一转,说道:“颊戎,汝跟随我已三载有余,以汝之才能,可统帅人马几何?”
木耒的这一问,让颊戎愣住了。在他的认知中,自己仅仅是保护木耒的保镖、卫士而已。
这公子如今说让我统帅兵马,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想重用我,还是在试探我。
颊戎心中不解,于是问道:“公子,此为何意?”
木耒说道:“如今吾拥奴三四千余,其中不乏青壮之人。
现正值农闲之际,吾从中挑选出数百之人,让汝稍加训练。若有异常之事发生,也可作为一支奴兵使用。”
“公子乃是欲训奴兵,或是死士?”
“皆不是也。吾欲把此些奴工稍加训练,若是发生战事,彼等至少不是散沙一盘,能为勉强可用之人。汝凭自身之能,可训练几何此等之人?”
颊戎说道:“公子,若是只是训练而非作战,我责无旁贷,可统领一旅之兵。但若是战事起,我恐怕不能胜任。”
木耒则说道:“若是战事起,自不由汝操心,汝只需负责训练,可否?”
颊戎回应道:“若只是步兵队列、方阵、体能训练,此些我皆可胜任。若是车马之兵,恐怕……”
木耒则说道:“哪有车马?只是让汝训练队列和体能而已,再于其中挑选百名可战之兵。”
“那诸奴以何为兵器?”
“以木为兵,以木为盾,先行训练队列、方阵、格挡、以及传令诸般即可。
吾稍后去通知张腊,命其择出可训之奴。无论是三百还是五百人,在训练完毕之后,从中选出几十或者百余人作为专职士兵,再进行单独训练。至那时,再辅以战法和兵器。”
“若是以此为要求,颊戎自当完成所命,绝不辜负公子期望。”
说完,木耒点点头,便出门去寻找章腊。
在府邸东侧的田地上,有的奴工正在除草,有的奴工在取水,还有许多人在盖房子。而章腊则顶着烈日,正在和这些奴工中的小头目们商议着事情。
见到木耒走过来,章腊赶忙上前迎接。
木耒说道:“章腊,此时农事不多,除却盖房之人外,能够集合几何青壮?吾欲稍微训整诸般奴工。”
章腊回道:“虽农事不忙,然天气酷热,不可抽调太多之人,只怕若是大旱,所种之麦与豆会减产许多,必须留有足够之人来汲水灌溉。
倒是盖房之事可以暂缓一下,毕竟天气尚热,房屋不是急需。”
“除去那些必不可少之人,比如焚石灰者、造纸者、织毛线者,还有必要之汲水、除草之人,能空余出几何青年男子?”
章腊随后回道:“此弓邑之地人数最多,此地共有男子约六七百人。除去必要之人,或者是由女子代替其工,至少可集合三百余强壮男子,车邑也就一百余人。那南马里嘛……”
木耒打断他道:“暂且不言车邑与隘口,只言弓邑一地,约有三百余人。
善,吾给汝三日之时,汝将弓邑之地之事安排一下,三日后将此三百人集合,吾要稍加训整,如何?”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