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这几人便各自而去了。
邢君在这之后也没有再召开殿议,来商讨这件事,应该是直接交给司空、司马、司徒这三卿前去安排了。
司空任罘觉得木耒提出的这两个计策很不错,对他的任邑也非常适用。
虽说他的任邑非常的小,小到没地方建瓮城,但在几个城门处挖一条深沟,再注上水,防御狄人直接攻击城门,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这司空任罘立刻给任邑传讯,令他们也在城门处,依此挖掘护门河或护门沟。
时间过得很快,两三日后,东西城门便开始挖掘,防御用的沟壕。
这壕沟按照木耒的意思,宽度达10 米、深约两米半、长约 100 多米,呈 c 形,将城门紧紧护住。
木耒大概算了一下,挖这么一条壕沟,也就两三千方的土量,若是在另一个世界,用挖掘机两三天就能挖好。
但按照这边的工程进度,每个城门处征调了上百人,三四天过去了,工程量也只进展了 30% 的样子。
而且越往后,施工速度会越来越慢,瓮城的速度就更慢了。
而木耒在邢都无事可做,便三天两头的往老师翟坊那里跑。
这几日他从翟坊哪里也知晓了,原来房苴是邢国的大儒,自邢国立国起,这房氏就在邢国担任要职。
翟坊在得知是房苴,将自己推荐给木耒当老师,这个消息后,翟坊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说道:“不想竟是房苴此腐儒,使你我师徒结缘也,我真当好好谢之。”
大笑之后,翟坊又说道:“哎,房氏历代皆掌太子、公子之教育,而汝为其‘漏网之鱼’。且唯有你,成天下皆知之才,故其今视汝极不顺眼乎。”
木耒心想:老师的这个解释或许说得通,但可能还有其他缘由,因为房苴的针对性太强了,完全是故意的。
木耒又换了个话题,问道:“吾师哥翟让现今在何处?吾来邢都已四五日矣,尚未见之。”
翟坊答道:“初次征召之时,彼已率军赴邢北矣。目下其应驻守于元氏,所以汝于邢都不得见之。”
木耒又问:“那其组建之骑射之兵,现今如何?”
“此事吾亦未晓甚多。吾唯知彼之骑射之兵,除你所制之弓弩外,尚每人配一柄长弓。让曾言汝之弓弩,非适用于骑射之用。
马匹行进时,必双手持弓弩方可射箭,否则只能驻马射箭。
其今之骑射之兵中,一部仅配备常规弓箭,尚有一部分则弓弩皆具,可作偷袭、突袭之用。”
木耒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哎,我那悲催的师哥呀,无形之中我又把我的师哥给坑了一下。
我那单手可持的弩弓,他没赶上呀。不过这弩确实成本偏高,在马匹上使用,确实有些不太合适。”
在翟坊说完翟让的骑兵之后,木耒也没有再和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他觉得,终归还是有点对不起自己这个师哥,让人家当了小白鼠。
又过了几日,以视察护门河为由,木耒将白驷带出了邢都,白驷带着两名骑兵给封地送去一封信。
信的主要内容是:要求颊戎、章腊做好封地防御,在与寒氏往来的商路上,建一座小型防御墙,提防南部来敌。
又过了两天,是另一个世界的元旦,那边的沐雷放了三天假,因此在家休息,于是便搜索了一些,关于炼钢的资料,闲暇之时,木耒又开始研究起炼钢之事。
一天清晨,木耒吃完朝食,仆人来报,说是太子近侍来了,太子要约木耒到食肆一聚,有要事相商。
木耒心道:不好,来到邢都这段时间,自己这么低调,始终窝在家里,要不就是去翟坊那里,就是生怕碰到太子,结果他还找来了。
白驷不在身边,木耒只好领着四个奴兵,一同前去赴会,这次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的食肆还如去年那样,只不过现在食客少了很多,可能是迫在眉睫的战事,让大家都心神惶惶吧,自然没有出来喝酒吃肉的心情了。
迎宾的傧相还是原来的那个,他见到木耒前来,还依旧是低头哈腰,亲自将木耒引进食肆的内。
在一间房间内,木耒见到了太子,而且是只有他和太子。
太子微笑着问道:“木耒弟,近来可好?你在封地,一切可还顺遂?”
木耒回道:“封地百业待举,诸事皆需从头梳理。一年已逝,如今终是稍入正轨。”
太子又笑着道:“既如此,那便用饭吧。”
随后,酒肆侍者端上两份羊羹和一些薄饼。羊羹置于铜釜之中,其下有一小铜盘,盘内盛着红炙的木炭,以此让羊羹保持温热。
什么都没说,便直接上了主食。木耒却有些心虚,不敢动筷子,生怕食物有毒。
虽说他查过,这个时代下毒之风还不怎么盛行,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但是太子并没有察觉到木耒的异常,径自拿起薄饼,吃了两口羊肉后说道:“木耒弟,汝于封地可有新感悟?”
太子这一问,木耒心里 “咯噔” 一下:啊,难道事情败露了?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很多事是瞒不住的,比如纸、毛衣和铁锭这些。
木耒随后也拿起一张小饼,轻咬一口,说道:“太子,你所指何事?”
这时,太子嚼完口中的饼,用麻木抹了抹嘴,接着说道:“木耒弟,汝于封地制出新物,却不告之于我,实瞒吾甚苦也。”
木耒依旧佯装不知,又道:“太子,汝究竟所指何物?”
太子似似乎有些怒意,高声道:“至现今汝尚欲瞒我?”
然后太子凭空拍了两下巴掌。
这两下巴掌,拍的木耒心里砰砰直跳,他不知道太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片刻后,侍者进入房内,呈上一件毛衣。
“便是此物。我多方打听,得知此物出自你的封地,而且是你让卫国之商人售卖至齐国,你可知此衣一件价值几何?”
看到是毛衣,木耒倒是松了口气,他怕进来的是刀斧手。
随后说道:“此物确为吾新制之物,那卫人自吾处拿走百余件试销,现今吾封地之内,拥有毛衣尚不足百件,未料其竟售至齐国。”
吾本未欲售卖此物,只想自用,只是卫国商人再三央求,方予其百件试销。”
太子似乎有些着急:“汝封地那些人,皆为粗鄙士人、府人、吏人,彼等怎配着此衣物,汝可知此衣之价?此衣于齐地竟能售至三千钱一件。”
“啥?”这下木耒是真的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