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宴寒舟前半句话时,许清雾着实震惊。
可听到后半句时,她心中就只剩了“呵呵”冷笑。
还是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味道,她就说宴寒舟怎么会突然转性,合着觉得自己屈尊降贵哄一下,自己就又巴巴黏上去了呗。
呵,男人……你的名字叫愚蠢!
宴寒舟说出这两句话时,便自认为给了许清雾极大的让步。
起先,他的确只是把许清雾当解闷的金丝雀,当夏妍的替身,甚至除了让她陪自己出席重要场合,他到现在都没碰过她。
他甚至觉得,只要夏妍回来了,许清雾这只金丝雀,该舍也就舍了,他不会留恋半分。
所以,在那天他叫许清雾去包间,跳舞给夏妍看她拒绝时,他才能坦然说出分手的话。
甚至到许清雾收拾行李离开,在云岭别墅与他叫嚣争房时,他也没觉得她对自己有多特别。
直到拍卖会上,看到她曾经总是对着自己的笑脸,突然面向了一个什么都不如的小白脸,看到她对自己,不再是以往百依百顺,捧着哄着的在意模样,他的心才开始越来越乱,越来越烦躁。
到今天,看到她不屑一顾,将他推向夏妍时,他的不满达到了顶峰。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对许清雾又是什么样的情绪,但唯一能确定的是,许清雾对他的态度变了这点,让他十分不习惯。
所以,为了抚平自己心中的不畅,他愿意暂时放下自尊,哄一次许清雾,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我要分手,我有新男朋友了,比你帅比你年轻,比你温柔也比你体贴。”
许清雾也懒得去想,宴寒舟到底受什么刺激,才说出这番与常理不符的话,反正他如何,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新男友?就是那个房产销售?”
傲慢的面容上,写满了不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宴寒舟这么轻视谢执,许清雾心里就不太痛快。
“销售怎么了,凭本事赚钱,不像宴先生,只是投胎投的好,就能当一辈子炫耀的资本。”
许清雾话语里的讥讽,让宴寒舟倏然黑了脸。
从前的许清雾,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夸他虽出生在豪门,却有能力有手腕,国际知名院校毕业,还在校时,就拿下了多项创业大奖跟风投公司上亿投资,精通八国语言,大小证书奖杯拿到手软,说他是她见过即便身在罗马,也上进努力的最强二代。
那时候,许清雾还经常追在自己屁股后面,让他教她学习商业知识,他瞧不上她的智商,总觉得她是临时起意,在她的纠缠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教了她些东西,却并不觉得她能有什么长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瞧不上的金丝雀,一直在稳稳扎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疯狂生长,甚至在某些东西上,天赋跟努力完全在他之上。
所以,许清雾才有资本讽刺宴寒舟,投胎投的好。
要是她也投生在这样的家庭,到他这个年纪,未必会比他所挣得的成就差。
“许清雾,我倒不知你还有两副面孔,有些事情,虽是你开头,但由不得你喊结束!”
许清雾猛地抬头看向他: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
之前,她还能笃定,自己可以成功脱离宴寒舟,毕竟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不过把她当成夏妍的替身,现在正主回来,她也完成了系统任务,理应功成身退,过逍遥的富婆生活。
可万万没想到,宴寒舟会变卦,也不知道这个狗男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宴寒舟,你脸不疼吗?”
当初拿分手威胁讽刺她,现在又说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好似小脑萎缩的话,这就是纯纯有大病!
“我的人生,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嘲讽的轻“啧”一声,许清雾翻着冷眼,摇曳生风的离开了。
许清雾是在到达宴老太太所在的独栋红楼时,才发现宴寒舟还跟着自己。
想着这里是他家,他爱走哪走哪,反正自己办完事儿一秒都不多待,便也没在意他的跟屁虫行为。
宴老太太是自打宴老爷子去世后,就搬到了宴家老宅南侧的红楼,每日过着吃斋念佛的日子,说是要为家人祈福,只听说是之前宴老爷子发家的过程,不太光明,宴老太太要替他赎罪,助他能有个好的轮回路,也为宴家积德。
许清雾跟宴寒舟,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宴老太太所在的佛堂时,穿着寿宴礼服的宴老太太,正虔诚的跪在蒲团前,给神佛敬香。
宴老太太敬香祷告时,不许人打扰,这是宴家的规矩,所以许清雾跟宴寒舟从旁等了一会,才见宴老太太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老太太,是寒舟少爷跟清雾小姐来了——”
听到许清雾跟宴寒舟来了,原本面上佛系淡然的宴老太太,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越过自家孙子,直接走到另侧,握住了许清雾的手。
嘴里感叹着,“清雾丫头,都多久没来了,怕不是把我这老老太婆给忘光了。”
见到宴老太太,许清雾心中,因宴寒舟制造的压力与阴霾,才被驱散了不少。
她回笑着反握住宴老太太的手,哄道:“哪能呢,只是之前剧组拍戏忙,好容易闲下来,这不得空就来看宴奶奶了。”
宴老太太被许清雾哄的眉开眼笑,但很快,视线注意到了她光洁的皓腕。
“清雾,今日怎么没戴我送给你的翡翠玉镯?”
其实从见到许清雾的第一眼,宴老太太就注意到了。
甚至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听到宴老太太的询问,许清雾有些不好意思的敛唇一笑。
有些话,她原本不着急那么快说的,可既然宴老太太问到了,她也就只能说了。
只见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珍珠链挎包,将里面包裹严实的一直玉镯取了出来,递向了宴老太太。
对上她疑惑的目光,才开口解释道:“我知道宴奶奶心疼我,赠了我这玉镯为我撑腰,只是这玉镯实在珍贵,清雾受之有愧,今日,完璧归赵,还望宴奶奶不要生气。”
许清雾一番话说的诚恳,宴老太太却盯着玉镯凝视片刻后,突然将严厉的视线挪到了一旁静立笔挺,淡冷沉肃的宴寒舟身上。
“寒舟,你是不是又惹清雾生气了?”